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吊着一口气等他,却只等来他一个人,那一刻她眼里的失望,他都不敢看。过了两天,元素素却又突然好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几天后又开始烧,朱方年打电话招了军医过来,军医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定下,是以医术都很高超。只是军队多,军医却很少,所以调用军医是军部大事。
这一次朱方年在军营多年摸爬滚打的基础终于派了用场,一个电话,当天几个军医就坐着专车来到军部大牢。
北军治军严格,大牢里的重犯若死期没到,有任何闪失,所有相关的人都要倒霉。军医给犯人治病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犯人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又关在重犯牢房,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她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一问之下才知,原来是大帅千金。
牢狱长擦着汗想,这重犯牢房已是军部大牢的总统套房了,若关到普通牢房,他只怕元常显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丢到重刑室,让他生不如死千百回。
可是几个军医天天在大牢待命,元素素仍旧是高热不褪。
有天晚上胃疼得厉害,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咬着牙说,方年,求求你,带他来,他生我气了,我不能带着他的怒气走,求求你。
于是朱方年又急火燎燎赶去军营,仍旧见不到元常显。他数度恨不得拔枪崩了那位硬的跟石头一样的副官大人,可是同样也做过元常显的副官,在军营那么多年,他比谁都清楚什么是军法处置,什么是军令如山。
元常显的副官既不派人传话,也不告诉他大帅什么时候会回来。他不明白,他此刻若传了话,还有救,他不传话,若元素素有个什么,他一定会后悔为什么当时不违反军令让元常显军法处置了他。
朱方年有些烦躁地等了一天一夜,回去的时候素素已经什么都不问了。
再后来,无论多难受,她都不再提见大帅了,断断续续发热,中药西药都不起作用。
军医哆嗦着说,这样发热对身体伤害太大,肯定会有后遗症,但是能开的药都开了,针也打过,不知道能不能好转,也实在没有对策了。
元常显怎么会忘了,他的素素最畏冷了,有段时间她天天做恶梦,梦里都是阴暗湿冷的地窖。她长这么大,最怕的就是元家老宅阴湿的地窖,即使在后来温饱不济的几年,她也能快乐成长,却一直畏阴畏湿。
他亲手把她送进阴冷潮湿的大牢,他在南山军区亲口下令不得让任何人打扰,违令者军法处置。
“亦青呢?”
“孙医生去上海挑选军用药品,还未回来。”
话音刚落,元素素无意识地动了动,被子滑落了些,露出了后背。背上的衣料破得不成样,肩背上深深浅浅的血痕露出来,连朱方年都红了眼。
“小姐夜里在墙上蹭的,她不让碰,一碰就哭,谁也禁不住那样的哀求,谁也不敢碰。”
“很好。”锐利的眼神扫向朱方年,寒气逼人。
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人,竟没人想到可以给她换个好的环境,他喜欢红线,他们可以找红线过来照顾,甚至可以违抗他的命令送她回府好好医治。
朱方年垂了头,自元常显上位他便在帅府做护卫统领,相处这么多年,这对父女的心性他自问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何尝希望小姐成了这个样子。
“小姐以死相逼。”
元常显面色一沉,她这是在跟他怄气,她学不乖,她永远也学不乖。
“派专列,我要在最短时间内见到孙亦青。”
“是。”
深吸一口气,他将元素素连被子抱起来:“回府。”
起身的那一刻元素素却突然睁了眼,有些迷蒙地看着元常显,面色氤氲,眼里也雾气腾腾。
她说爹地,我再也不敢了。他倾尽一生,都没能忘了此时此刻她说的这句话,他小心翼翼疼着宠着的小东西,她说她再也不敢了。
一报还一报,上天真是公平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求错字提醒~~
、赌气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仿佛回到珠峰上,队长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倒,我沿着下坡滑行了一段停下,正好看到队友们艰难远去的背影。
那一刻心里五味陈杂,说不上是难过,是失望,还是绝望。也不知道是感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还是雪山无情。
我生病了,极痛的时候我突然知道,我回不去了,我一辈子都只能是元素素了。没有获救,没有死里逃生,没有后路。我总以为我还能再回去,也许躺在医院里,也许躺在某一户藏民家里,也许被其他登山队救了,所以我肆无忌惮。
我想起了武颛,我以为他一直在生我的气,我以为他厌恶我了,却原来深深印在我心里的他的表情,是难过。我想起了看到李瑶躺在重症病房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极其疲倦,医生的嘱咐,武颛的怒斥,仿佛变成重锤,压在我心上。
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不动则不伤。我想告诉武颛,你想娶谁就娶谁吧。我一直坚持的,不过是我自己心里那一点一厢情愿的执念,我想告诉他,我祝他幸福,祝他们幸福。
可惜我回不去了。
孙亦青风尘仆仆赶回来,刚下火车就被接到帅府。元素素上次大病以后身体明明已经好多了,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几乎就没生过什么病,所以他这一年东奔西走,全力以赴采购军需。
持续高热,不病则已,一病惊人。中药不吸收,排斥西药,孙亦青一边取出针包,一边吩咐红线把元素素翻个身,结果翻过来发现整片背上都贴着纱布,他仔细检查一遍,样子惊悚,实际却不严重。
他取下了纱布,元素素趴在床上疼得“呜呜”叫,他忍不住责怪地看了站在一侧的元常显。
“千军统帅,连女儿都照顾不好。”说完,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元常显眉心微蹙,却没有反驳。他几日未眠,目光清冷,看不出半点憔悴样子,却再也摆不出温润的样子。相较之下,孙亦青日夜兼程赶来,形容说不出的狼狈。
药石无用,那只能从内部散热,针灸之术传承千年,实乃国之瑰宝。孙亦青在伤口上扎针,故意让元常显看见,果不其然发现那张连刀疤都尖锐不了的俊脸变了色。
孙亦青不愧是孙亦青,一番针灸下来,安静了一晚,第二天热就退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元素素以前曾怀疑元常显温雅有礼的样子是做给人看的,她觉得带兵打仗的人怎么能是这副样子,所以一直追问朱方年关于元常显的点滴。
朱方年跟元常显的时间最长,他不曾见过元常显不温润的样子,谈笑间决定别人生死是元常显的习惯。如今他很想告诉昏迷中的元素素,他相信不论是敌人还是朋友,没有人愿意看到大帅不温润的样子。元常显连日来紧抿着嘴,一脸凌厉的样子,朱方年知道他想杀人。
身体慢慢开始好转,这次大病一场,我元气大伤。孙亦青真是个神医,这么多人束手无策,如果不是他赶回来,我想我性命堪忧。
他喜欢当着我的面讽刺元常显,那么多人里也只有他敢这般对元常显。多年征战,他不知道救了元常显多少条命,他欠他良多。
身体正在恢复,也没什么事情做,便开始看书,看着看着却也喜欢上了这种静静阅读的感觉。红线在我床边委委屈屈地哭,哭两声,看我一眼,再哭两声。
我无奈地合上书,冲她勾勾手指,她殷勤地跑过来,一脸有事你就说,我办不到就不是人的表情。
“红线,我好多了,你这样伤心,我也会伤心的,我一伤心,身体又要不好了。”
她立刻抹了眼泪,举起左手,保证似的说:“小姐,我不哭了。”过了一会儿又嘀嘀咕咕说,“哪里好了,背上的伤口还未结痂。”
我忽略后面那句,满意地点点头,再度翻开书。英文版的《Gone with the wind》,元常显帮我找来的,我词汇量太有限,只能看个大概意思。元常显在辅仁大学念过书,英文也不错,我不知道元素素会不会英文,反正我说要看这书的时候,元常显毫无异义地替我找来。
很多年以前我看过那部电影,深受触动。
“Now I find myself in a world which for me is worse than death。 A world in which there is no place for me。”
“You’re throwing away happiness with both hands。 And reaching out for something that will never make you happy。”
我们要看清一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