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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根 阶 层-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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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儿的被子。「你真睡得熟!」马婆婆走上前去,推了推牛婆婆。然而,她推不动她,觉得有点不寻常;再推,还是不动;用力推,彷佛整个躯干都动了。她发觉:牛婆婆的手脚和躯体,早已冷冰冰、硬邦邦了。马婆婆眼一瞪,嘴一张,「啊」的声,瘫坐在地下;两个大橙,滚了开去,分散西东。过了好一会,她忽地嚎啕起来:「你走了呀,你好命呀……」眼泪从那厚片眼镜底下,像泉水般滚了下来,可她忘了除下眼镜,更没有抹眼头……四邻的人走了过来,才知道牛婆婆死了。人进人出,撞翻了门口一个桶,泻出满地水,还有活蹦活跳的泥&;#60745;鱼,散遍四周……马婆婆走出来,弯腰扶起水桶,一个一个的将泥&;#60745;鱼捉起来,放进桶里,嘴里喃喃的说:「她这是养给儿女的,她这是养给儿女的……」屋角边的路灯,橙黄橙黄,照在通道上的、进进出出的人身上…… 
1987年10月

    大底层的一半搁在斜坡上,另一半由斜坡脚底竖立起水泥柱来顶住,形成了个空间;最外层的水泥柱之间围了花砖墙,空间就变成了个地库,无水无电,闲置,面对冷清、拉杂的后巷。也不知哪月哪日,地库的花砖墙被人打开了一个洞,住进去了一个人。这人神出鬼没,不让人看清他的真面目,没有谁知道他是何方神圣。贴了「限期迁出」的通告,继而报了有关部门,还是无奈那人的何。──他霸占地库,照住无误。渐渐地,洞口建起木板门,且上了锁,花砖墙内层重重迭迭地竖起了木板,将内外彻底地隔绝了;里面积存起拉杂的家俬、衣物和垃圾堆上所能够捡得到的破烂,越堆越多,将约四千呎的地方塞得满满的。当中的一些东西,有时被运到海边的渔船上去,随后大概又是零零星星的填补回来。洞门外的后巷里,还俯卧几只狗,竖起大耳,瞪圆火眼,监视每一个偶尔过往的行人;内里有一只很大很大的狼狗。谁经过那里稍为停留凝视地库的时候,除了狗张牙舞爪外,那个人还会在地库里喝问道:「你在看甚么?」此等情形是不能容忍、也不能继续下去的。管理大的公司终于决定,要清理那个地库,赶走那个人,将花砖改筑红砖,变成实墙,不再让人打「洞」了。我是「决定」的执行者,须直接与那个人打交道。对于这样的人,我有戒心;鬼知道他是哪路英雄好汉,弄不好,自是招惹麻烦。好在我的上司也知道问题的复杂性,吩咐我尽可能不要露面,不要让那个人认得我,而又能够将事情办得妥贴。无可奈何,我按章开始了工作,小心翼翼希望避免意外。
首先,我通报了有关部门,有言在先,以免出事时解释不清;然后,我写了通告,说明因进行工程的缘故,限令地库里的人于四十五天内非搬离不可,否则,将予清除,不承当任何责任。窥准了那个人外出时,我和两个同事旋风般的将通告贴在洞门口及四周墙上,悄悄观察其反应如何?很快地,通告全被撕掉了。再贴上去,再被撕掉;争持了多个回合。限期到了,那个人没有丝毫离开的象,我同时也探不出地库里的虚实;他显然是个相当刁蛮的家伙。一切当然得依计划进行。我早早将建筑工程和清理杂物工作分别判给建筑商和清洁公司,到了开工当天,为防万一,再从护卫公司请来五个孔武有力的护卫员,在地库四周放起警卫岗,让人感到有泰山压顶之势,然后动手拆除花砖和清理里面的对象,包括清理那个人的睡窝,逼其离去。我虽不出面,但却坐镇在大里,准备应付突变事件。尽管如此,但我仍然希望他和平地离开。果不出所料,押阵的护卫员走进大来向我报告,说那个人纵狼狗上来扰攘,拆除工作中断了。我想了想,拿起电话向有关部门求助,请他们来捉狗。过了一会,是清理杂物的人员进来说,那个人动手拦阻清理工作,以打架的姿态责问道,凭甚么来搬走他的财物?是不是来偷、来抢?问我怎么办,要不要回手打他?我有点怒不可遏了。他这是喧宾夺主,霸占大地库,摆出主人的身份,将从垃圾堆上捡回来的东西全变成他的财产,而我们反而是被告了。在那么多个护卫员和清理工人面前,他居然胆敢如此反抗;我倒是钦佩他的偷天换日的手法和无畏的勇气。我当然不会下令先动手打他,我不必与他如此这般的纠不清,直截了当的办法是:拿起电话拨给九九九,向警察求助。当捉狗队和警察几乎是同时到来的时候,那个人连同那只狼狗已经不见了。他显然也知道自己理亏的。捉狗队只能捉走那人留下来的狗只,而警察则无所事事。那个人显然无法跟我抗衡,想来他应该是离去了吧!不过,从一开始,他就不断的变换戏法来对付我,而我如果不是借重于社会助力,则简直是拿他毫无办法。我不能持太乐观的态度。既然那个人不在了,我便到后巷去巡视一番,吩咐工人们依计划加紧进行工作。花砖墙和竖立的木板拆去了,随就飘溢出阵阵臭味。看进去,地库里一塌糊涂:断脚缺手的桌、椅和沙发,积满了灰尘,横七竖八的倒卧在那里,各式各样破旧的衣服和发霉的报纸随处皆是,还有残缺不全的木柜、铁箱、水桶,甚至雪柜、洗衣机、电视机和收音机等等东西,总之是,垃圾堆上有的一切,这里都有,或者说,这里就是一个大垃圾堆。──真是太多的财产了!清理工作在进行,工人们掀动那些家俬杂物,搬出那些衣服纸张,臭味更杂得很,霉的,酸的,尿屎般的,尸体腐烂般的,包罗万有,夹杂扬起的蒙眬一片的灰尘,扑鼻而来,令人窒息;地上奔逃褐黄闪亮的&;#60627;&;#60630;,还有灰黑油光的老鼠,窜过去了,又跑回来,钻到另一个箱底里去。突然,一个工人站直身,伸手到裤头里去搔,再而伸到袖口里、领口里,急不及待的抓甚么,随,整个人跳起,跺脚跑了出来;其它几个人也几乎是同时地跳到外面。一看,他们的裤管上、衣服上,布满了小小的黑点,闪动不定的变换位置;「跳虱」,有人叫了起来。他们解开上衣,肌肤早已被咬得红一片紫一片的了,双手便只是不停的抓搔,口里哎哟哟的叫喊。我站得远远的,看见一张半残铁床,摆放在家俬杂物中,床上面有油渍渍的被褥。不用介绍,那准是那个人的卧铺──他的窝!他拼力保卫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就是这样的一些财物!在这种环境里,他是怎么生活的?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突然想起我&;#63122;暖的家;家里透幽香的韩国床上,睡的除了我之外,还有我风流可爱的妻子,然而,我还是时时睡不,失眠呢!他,在这里,是怎么睡的?他不是要失眠得更厉害也更痛苦么?我呆了,愣愣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我才想到,逼他离开这里,也许还是帮了他的忙;如果有关部门再给个地方让他住,那他不是舒服了?他那么跟我对抗,何必呢!
下午,我接到有关部门的电话,是那个人的事。原来那个人带他的狼狗到有关部门去投诉了。他的要求是:一、推迟清理地库里的杂物──他的财产;二、应该给他一笔赔偿;三、他要见大业主。他提出这些,是过份狂妄了,根本无法实现的。于是,我一口回绝了。我说,倒是希望有关部门关照他,能够解决他的问题。电话里的人回答说,已经拨给他一个床位,可他不愿意接受;他说住了床位,就很难拾荒了,他是靠拾荒挣饭吃的。他是个拾荒的?他仅仅只是个拾荒的?我的心一阵搏动,一阵抽缩。如果他确是一个拾荒者,
那么,我所做的,是断了他的饭路了。我甚感茫然。然而我,我何尝又不是为了吃饭?一切依照所预定的进展,我无法理会那个拾荒者的要求,有关部门也没有再挂电话给我。地库里的杂物并不能一下子清理完,筑红砖墙就更需要时间;在这样一段日子里,白天慑于人多势众,拾荒者离开了地库,但到了晚上,他却仍然回来地库里睡觉,捡来的东西,就大包小包的放在一旁。他果是没有真正离去;他在继续抗争!此时,我在某种程度上容忍他。红砖墙终于筑好,铁闸也装了上去,到了验收工程关上铁闸的时刻了,可拾荒者还赖在地库里不走。这可又不是玩的了。我想,他是坚持要见大业主,一定要获得赔偿才走吧!我换上一件新恤衫,一条讲究的灰黑色西装裤,再打上领呔,将自己装扮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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