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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现代女性恋爱婚姻观:虽然·但是-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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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小雅买一袋喜糖,骑着自行车就出了门,找到了小辉,说要和他一起转饭店。小辉为难说还有课,小雅说:扣你奖金,我给。他们一天转了八个饭店,要账。见了经理小雅就说自己要结婚了,需要钱。哥哥是在帮衬自己。有的全给了,有的给了一部分。最后一家一分也不想给,小雅就绷着脸坐在大堂的正过道上,不说话,坐了两个小时,收银台送出一千块钱,她一张张点完,才款款站起。就这样,上午要出了五千五,下午要出了六千。晚上他们在外面吃的饭。单是小雅埋的。付完了账,小雅数出了一万,剩下的给了小辉。
小辉的脸色比姜块还难看。
事情还没有完。当然没有完。
结婚的当天,新郎的花车到了,小辉夫妇还在东厢房里没有起床。母亲问小雅要不要喊他们,小雅说不用喊。母亲说他们不去就算了,小雅说:放心,他们会去的。他们的孩子还指着何家要压轿钱呢。
他们果然起床了。嫂子没有梳头,进了堂屋就开始大闹,当着所有亲戚朋友的面。闹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母亲给小雅的陪嫁太多。母亲辩解说那全是小雅的钱,自己一分钱也没贴给她。
她的钱还不就是你的钱?你还说不是存心给?!后来小雅陪着儿子看《狮子王》,回忆起嫂子当时的脸,居然很像一头变形的狮子。埃及的金字塔狮身人面,她是狮面人身。这样真实的夸张,小雅一辈子都记得。
母亲手足无措,当即哭了,说:养儿养女真是罪啊。
小雅没哭。整个婚礼的过程中,她没有一丝表情。
有时候,小雅就想:如果母亲真的一分钱都没有又会怎样?如果她反过来向小辉他们要钱又会怎样?她是否因此就更为屈辱?是否因此就在他们眼里不具备了一个做母亲的资格?是否在他们眼里,母亲的地位和尊严必须由她分配给儿女们的财产来衡量和确定?而母亲把他们含辛茹苦养育成人是否只能解释为一种基本的天性和义务而非一种永世难报的深爱和恩情?
小雅没有答案。
母亲去世也是很突然的。那个周末的晚上,小雅和何杨早早到了家,吃过了饭,和母亲聊天。母亲的厂子两星期才休息一次的,星期天都是小雅过来做饭买菜。母亲问明天准备吃什么饭,小雅拖长了声音说:大米饭——猪肉炖粉条——青椒炒肉丝——
她们都笑了。
小雅还打开她给母亲买的新上市的丝袜,要母亲试试看。母亲说:不用试,比比就知道了。她在脚上比了比,说:这么白。
后来,这双白丝袜,就套在她临终的脚上。小雅不知道这双白袜子是否就是命运给她的暗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只有感谢母亲把她生得这样愚钝,让她在没有知觉的状态中,等待厄运不请自来。
有些事情,如果实在没有力量拒绝,懵懂是比清楚好的。
第二天早上,小雅正切着青椒,有人急急地来叫门,说是母亲在厂里昏倒了。小雅赶到纸盒厂,看到母亲已经被工友们抬了出来。没有担架,母亲躺在一张小木床上,盖着一条旧棉被,花白的头发散在被外。她分明还有知觉,努力向外伸着手,好像要挣扎出谁对她的困扰和辖制。
别抬了!为什么不叫救护车?!小雅喊。她撕破了喉咙,把自己的脑子都震得一片浑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发出那样巨大的声音。
小床被放在窄窄的人行道上,人们都围着母亲。不时有路人停下来,驻足观看。小雅俯下身,拨开母亲的头发,看见母亲睁着眼睛。小雅说:妈,别动,别动,我是小雅,我是小雅,我来了,我来了。可母亲仍如孩子般努力挥舞着她的手。小雅抓住母亲的手:妈,别动。母亲看着小雅,满眼里都是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是不是想解手?有人说。
小雅把脸俯向母亲:妈,你想解手吗?
母亲看着小雅,不动了,仿佛在嘈嘈切切的声音中分辨出什么。
妈,你想解手吗?小雅又问。母亲怔怔地看着小雅的脸,好像不认识小雅了一样。小雅的眼前忽然闪现出多年前的那些夜晚。他们依次长大的那些夜晚。那时候,母亲也是这么问他们的吧?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母亲艰难地点点头。
大手还是小手?小雅用大小拇指配合着,问。眼眶被泪水充盈,几乎要迸裂。
母亲又点点头。在她用小拇指示意的时候。
小雅伸出手,去给母亲解衣,有人拦住了:尽量还是别动她,让她解在裤子上吧。
妈,你就解在裤子上吧。一会儿给你换。小雅掖掖肮脏的被角:解吧。解吧。
母亲的裤子一点一点洇湿了。有人买来了卫生巾,小雅打开,给母亲塞进去。被子遮着小雅的手。小雅的手触到一种温热的异物,成人的排泄物,附属着一种顽固的不纯净。小雅在里面摩挲着,母亲的肌肤松弛柔软,母亲的眼睛那么羞愧。周围的人都沉默着。病让人没有尊严。
料峭的春风里,小雅的泪如开冻的河,哗地放出了闸。春水流到的地方,该开花了吧?黄英绿翠,姹紫嫣红。开到小雅这里,全是七彩的泡沫,一串一串,直飞向空空茫茫的天际。
母亲的身体在医院里经过了一个慌乱的夜晚,黎明时分,渐渐冰凉了。
母亲被直接送回了老家。当人们把母亲往借来的卡车上抬时,吊针还煞有介事地粘在母亲的胳膊上。小雅举着瓶子,输液管是空的。有人悄悄告诉过小雅,按规定是必须要火化的,如果他们想要一个全身而退的母亲,就得弄成转院的样子。
到我那时候,要和你爸一样。我害怕火化。父亲去世的时候,母亲就这么对小雅说过。她怎么能让母亲害怕呢?
然而小黎还是有些不明白。他拉着小雅问:姐,是不是要转院?怎么用这么透风的车?要是把妈颠着了怎么好?
小雅一手举着瓶子,一手抱着小黎,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紧紧的。
他们都成了彻底的孤儿。
母亲的所有程序和父亲都一模一样。但这次小雅记得格外仔细。她记住了回家路上的每一道拐弯,记住了母亲的残留着糨糊痕迹的手,记住了无边无际的唢呐声,记住了一个又一个守灵的长夜。记住了合棺时一片一片的让母亲躲钉的嘱咐。记住了车停在老家门口时,小辉迎上来背母亲下车时,被泪水漫过的脸上的皱纹——他已经开始老了,
老得不可开交。
因为那一刻的泪水,小雅原谅了小辉以前所有的糊涂和懦弱。
从坟地回来的时候,小雅依然走在最后。她看着长长的送葬队伍在广阔的田野里扯成一条弯曲的流动的线。
祝福我们吧,妈妈。她默默地说。因为,我们都还活着。
嫂子是最后回老家的。小雅看见她衣襟上沾有血一样的漆斑。那是母亲箱子上的,母亲的箱子是她当年的陪嫁,漆都化了。靠久了,会粘在衣服上。小雅知道,嫂子一定是把母亲的房间寻了个底儿朝天,才找到那张存折的。那张存折上还有八百块钱,母亲去世前的那天,刚给小雅看过的。
小雅直接给了她九百块钱——含着一百块钱利息,把那张存折换了回来。那张存折,小雅一直和自己的存单在一起放着。偶尔,她会打开看一下,内页有些黄了。把它贴在脸上,她能嗅到一种潮咸的气息。
那一次,嫂子彻底出了气。母亲的医疗费和丧事,小雅和小辉两家支出的时候是五五对开,礼金收成却没有小雅一分钱。自然更没有小黎的。还喜气洋洋地对她的娘家妹妹讲:老婆子活着没给什么钱,倒替我们攒到这会儿了……被小雅横着眼睛冷冷看去,打个寒噤。
何杨气不过,要找他们算账。小雅说:算了。换了谁我都不能忍,但是他们,就这样吧。小黎是我们的,我们和他们,今后不会有什么交道再打了。我就替妈妈再让他们一回。他们活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可怜。
老房子被小辉卖掉了,买了新楼。三室两厅,说是有弟弟小黎一厅一卧。小黎要去跟着小辉夫妇过,小雅说最好别去。小黎红着眼睛说:为什么不去?那里有我的。爸爸妈妈给我的。
过了不到一星期,小黎就回来了。他什么都没说,但小雅什么都能想像得到。小黎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小雅根本就没动。她知道小黎还会回来。小黎只有跟着她过。
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什么就都好了。自个儿脚下的路,不是让别人给走短的。小雅说。
小黎考上大学之后,学费和生活费自然全是小雅的。小辉也让过几次,可是经过了几次红白大事之后,小雅已经非常清楚小辉的性情和处境。她不想让他为难。和他们能这么面子上走走就不错了。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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