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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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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维护刚刚成立的市学联,还喊出了保卫学联的口号。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集会,心激烈地跳动着,冲击着一腔热血,脸红红的,两只拳头都握得出汗了。集会将要结束时升团结旗,司仪喊罢,她不管是不是预先指定了人,跟着几个女同学一起跑上去,毫不犹疑地抓住了升旗的绳子,激动地望着那面红旗缓缓升起,眼含热泪,以至看到的只是红灿灿的一片霞光,分不清是红旗,还是灿烂的阳光。难道是这事让爸爸知道了?是人群中有特务盯梢吗?还是被什么熟人看见告诉了爸爸?当然在白色恐怖时期众目睽睽之下,她跑上前去升红旗,这步子也迈得太大了,她绝不能承认。 
爸爸见她不想承认气呼呼地说:“你不必欺骗我,我也不一定要你马上承认。我只告诉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是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要吃官司掉脑袋呀!你知道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告诉你以后不许参加这类活动,不许和那些赤色分子来往,你听到了吗?” 
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她想好了,任你打我骂我,我也不会离开我已看清了的这一条道路。我愿意为此赴汤蹈火,我宁愿受刑坐牢。父亲暴跳如雷:“你说话呀!你哑巴啦!” 
她仍然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父亲气得浑身哆嗦,等待着她的回答。僵持了好一会儿,她仍然没有回答。父亲完全失望了,大声吼着说:“告诉你,要是出了事儿,你可不要怪我没有父女情义。”说完嘴唇哆嗦着面孔刷白,好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等了一会儿才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去!你去吧!”说完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显出十分疲倦的样子。看见父亲那种样子,她也很难过。可是她没法使他宽心,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剧。爸爸的话在他们父女之间划了一道深深的鸿沟。她知道,这深深的鸿沟是没法填平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和爸爸对立的。爸爸曾经是一个爱国青年,在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后,为了抗日去了大后方离家十几年,归来时已是这个城市的国民党中层官员。而她却悄悄成了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一员。 
他们之间成为既是父女又是敌对的关系。在这以前这种关系是有时清楚有时模糊;理智上清楚,感情上模糊。而在父亲说了莫怪他无父女之情以后,她骤然明白了父亲和自己在关键时刻是水火不相容的,如果她被捕了,父亲是不会以他的职位来庇护她的。那时她并没有想到父亲或许有为难之处,而只是认为这是父亲的反动立场所决定的。 
父亲的话并没有使她退却,倒像是挥了一拳把她打清醒了,把她从难以割舍的父亲身边赶走了,使她思想上有时还存在的模糊变得更加清楚了。行动更加小心,活动也更加隐蔽。一直坚持到这个城市的解放。 
当解放的炮声隆隆响起时,她成了胜利者,心里抑止不住地欢呼雀跃。而父亲成了失败者,整天垂头丧气,等待着厄运的到来。 
解放了,她好像小雀冲破了牢笼,毅然离开了家,离开了那舒适的小楼,抛弃了美丽的衣服,穿上粗布灰制服,告别了柔软的席梦思,睡在了稻草铺成的地铺上。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高唱:“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她经受着革命的锤炼,也接受了后来竟至是痛苦的煎熬。 
每次学习和政治运动里,她都狠命挖掘自己的非无产阶级思想,划清和资产阶级家庭的界限。为的是使自己脱胎换骨,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她把她知道的父亲的一切向组织作了毫无隐瞒的汇报,甚至包括她的猜想和怀疑。在她离开家的数年里,虽然离家并不远,但她一直没有回去。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50(3)   
她是那样地想念母亲,可怜的母亲,在父亲南下杳无音信的十年里,曾和她相依为命。为了让她能够上中学求亲靠友,忍受了极大的屈辱,甚至向一些有钱的亲友跪下来磕头求乞。当年吴玉萍离开家时,有病的母亲伸出枯黄的手,哭泣着说:“儿啊!你走了要想着娘,你可想着回来看看娘啊!”娘的话深深牵动着她。她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思念着娘啊!多么想回家看看年老有病的母亲啊!她们相依为命,可她却狠下心没有回去,只因为要和父亲划清界限。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不管她怎样努力,都没有人承认她脱胎换骨,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脱胎换骨。在改造路上经过十年的艰难跋涉,即便是已经成了共产党员,人家仍然把她视为异端。从1948年到1958年,十年来她像梦一样只不过走了一个曲曲折折的大怪圈,从起点又回到了起点——从资产阶级家的小姐成了资产阶级的右派。 
右派这顶帽子,曾使她心惊胆战,痛不欲生,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她曾认为她和父亲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会永远背道而驰,想不到却殊途同归,都作为资产阶级反动派被改造。这一切是多么不可思议啊! 
只是父亲和她之间的鸿沟并没有消失。别人或许察觉不了也不可能理解,这只存在于他俩的心底。父亲在她面前不像在妹妹们面前那样说笑自然,显得很拘谨。这次她回到家里生孩子时,父亲见了她,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把帽子摘掉啦?”就再也没有别的话。关于父亲自己的一切,一句也不向她披露,他的内心仍对她保持着警惕。以致她回来的这些天,父亲只从农场回来一夜就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家。 
这一切该如何解释?父亲认为她是这个家庭的叛逆,领导说她是这个家庭的孝子贤孙。究竟是叛逆,还是孝子贤孙?她成了一个到处不受欢迎的人。这一切为什么?谁能说得清啊! 
快天亮她才睡着了。刚睡着就做了一个梦,梦见白刚回来了,手上却戴着一副手铐,铐子上还吊着一串叮当响的铁链。像是戏台上苏三起解带的那种锁链。她说:“这是怎么了?”心中一惊就急醒了。醒来听见母亲正在厨房里做早餐,铁铲敲得锅叮当响。自己便为自己解梦,这是由于声音的联想,才使自己做了这个噩梦吧?不会是他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吧?但心中仍然十分不安,他没出事儿,为什么人不来信也不来呢?到底为什么?一种不祥的感觉一直笼罩着她,驱也驱不散。 
吃过早饭在母亲的督促下,上街去走走。雨早已停了,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她不由地站在树下看起这匆匆而过的人群来。步行的急急忙忙,骑自行车的飞驰而过,不管奔向哪里,都是为着一个目的——为了自己家庭的幸福生活。 
人人都有一个家,可是她的家在哪里呢?她曾经视这个城市为自己的城市,为了它的解放,她和他们那些搞地下工作的同志曾经无私地奉献了自己的青春,有的还奉献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如今这个城市里却没有了他们的立锥之地。他们前后加入“民青”的一些人多数都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了。有些人早已离开了这个城市到外地农场改造去了。 
就在这个城市里,就在这些马路上,警车日夜呼啸的黑暗年代里,她冒着生命危险,接受地下组织交给的任务。她曾乘人不备在大街小巷里贴传单,也曾伪装成农村来的小妇人,坐上叮当响的白牌环城有轨电车,把那些由市解放委员会署名发出的各种信件投入各个角落的邮筒里。其中也包括由她起草的,由同志们抄写的给父亲的信,当然也是以市解放委员会的名义发出的。内容是劝他不要跟着国民党去台湾,不要心神不安,要安心等待解放,立功赎罪等等。 
父亲每次接到这种信件时都惊慌失措,悄悄对母亲说:“共产党怎么对我的情况了解这么清楚?连我这几天心神不安,夜里12点还要在院中踱步都知道呢?”他以为这是佣人中有人通了共产党,因此把一个干零活、买菜的小勤务员无缘无故辞退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写给他的。 
这些信起了作用,虽然他内心斗争十分激烈,但终究没走逃往台湾的那一条路。而且由于这些信终日惶惶不安,不久终于决心辞去官职,到大学里教书去了。 
解放后她参加了党分配的工作,更加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但是在一个连一个的运动中,她却总是重点。她没有犯过任何错误,只有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投错了胎。审干、镇反、肃反,都受了严格的长时间的审查,但由于原来地下党组织的那些领导人都给她写了评价很好的证明,总算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到了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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