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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巴还话多！”他把钥匙扣顶到我脸上，语气不屑，“叫你开车过来！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行啊！
我拿过钥匙，转身就走。
而在我离开的那一刻，周围的丧尸开始骚动了，他们盯着郑校长，嘿嘿嘿地笑出了声。
“咳，你等着，我亲自跟你去取车。”郑校长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却又立马松了手。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真他妈是个傻憨包。
郑校长看着我耳朵上的伤口，两道剑眉一点点扭紧，但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只是挥挥手让我继续走。
我瞥了他一眼，回头叫上了我妈和蛋蛋。
他看见了，也没说什么。
这个人有问题。
我瞬间警惕起来，但同时又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路虎就停在学校门前。
我二话没说，直接坐到了驾驶位，回头却见郑校长还站在车外。
我不解地对他歪了歪头，你搞啥呢？
郑校长用他始终斜向上30°的下巴指了指车门，然后“咳”了一声。
我……操……
为了去华东省，我忍了，下车给领导开门。
就在我以为可以出发的时候，他又咳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指安全带。
这都他妈什么时候了！
还安全带！安全带！
我赶紧把自己的安全带扣好，安全带是很重要，可你他妈的是没长手吗！恩？
虽然心里骂娘，但手上，我还是拉过收缩带，轻轻越过他的西装上方，咔嚓系好了。
他这才满意地抱胸坐好，目视前方，气沉丹田地发令道：“走！”
我……他妈的觉得自己像匹马。
路虎车急速飙出，穿过沦陷的允南省，进入了高速路。
“你这车开得不稳。”
“你是我用过的最差的一届司机。”
“你怎么不打转弯灯？安全素质有没有？”
就不稳了咋滴！
就最差了咋滴！
我就不打灯！我就没素质！
“嗷！！！”我实在没忍住，扭头对他嚎了一声，彻底露出了丧尸模样。
“啊！”郑校长吓得往后一缩，像朵被雨淋湿的小黄花，摇摇欲坠。
车内终于安静了。
安静中还掺杂着尴尬。
因为郑校长他的屁股不停在座位上挪来挪去。
“停……停一下，”郑校长的声音很轻，甚至在话尾加了句，“可以吗？”
我操……
背上一阵恶寒。
正巧此时路过服务区的加油站，我把车给停了。
他见我没动，又挪了挪屁股，声音较小道：“我想上厕所。”
我冲外面扬了扬下巴。
“恩……你觉得外面会有丧尸吗？”他虚心求教。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个正在啃油枪的丧尸，心里一阵无语，这他妈的当然有了！你不就想让我陪你去吗！
我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正想着要去给领导开门的时候，他已经自己动手下车了。
这一刻，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欣慰。
“你先进去看看？”郑校长站在便利店里的厕所外，“我去货架上拿包纸。”
哈？
我听着越来越响防空警报声，有些难以置信地打字：“这时候了，你还要上大的？”
噗。
一声屁响。
噗噗噗。
还是连环屁。
郑校长面上有些绷不住了，他捂着肚子，认真地告诉我：“响屁不臭。”
“……”我只得进去替领导视察了一番，没有丧尸。
“咯咯咯！”我冲外面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
我操？难不成便利店里还有丧尸？
可下一刻，原本藏在我潜意识里的警惕心倏地苏醒过来！
我拖着腿噔噔噔地往外跑！
结果却发现便利店的玻璃门被人用皮带拴住了。
“嗷——”我□□妈！！！
我看着外面，路虎被加油站柱子挡得只剩一个车屁股，它正往外喷着尾气。
“呜！呜呜——”蛋蛋的狗吠声响起又消失。
咚！咚！咚！
我用肩膀死命地撞门！
然而路虎还是开走了，我看着他从加油站里飞驰出去。
操！操！操！！！
你他妈装得可真像啊！连放屁都能收缩自如吗！
妈的！
我忽然想通了，那人不过是想利用我逃出学校而已，那里的丧尸太多，他根本应付不来。
等等！车子没了……那我妈和蛋蛋呢？
“嗷！！！”我嘶鸣一声，全身紧绷，有那么一瞬，我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血又流动了。
哐。
玻璃门被我硬生生打碎。
“咯咯！咯咯！”我叫着我妈和蛋蛋，拼命往前蹦。
加油站柱子后。
我妈正瘫坐在那儿，她的嘴里叼着一小块人肉，但脑袋已经被人打碎了，脑浆溅了一柱子。
蛋蛋的身体几乎自腹部断成两截，它蔫蔫地坐在我妈身边，委屈地呜咽着。
“啊……”我喉间就像卡了把锯齿，咯嗒咯嗒地转着却发不出声。
这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人比丧尸可怕多了。
心狠手辣，恩将仇报。
而我却救了他。
我是傻逼。
我竟然还把自己当人，还心心念念去救人，却忘了我现在的同类是丧尸。
“对不起，对不起……”我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抱住了我妈，“对不起，又没保护好你。”
当初她变成丧尸的那一刻，我就想过，把她杀了吧，免得再遭罪。
可是我舍不得，我一个人实在撑不下去。
但现在我真的后悔了。
连个……全尸都没有，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呜~”蛋蛋拖着它的半截身体爬了过来。
它陪着我，看着我把我妈的尸体烧了。
此刻，我身边还几个丧尸，我站在他们其间，毫无区别。
我可能是真的死了，变成和他们一样的食人怪物。
因为我脑子里只剩一件事——
找到那个姓郑的贱逼。
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
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把他的每一块肉撕下、咬碎！然后再喂给他自己吃！
距离华东省边界还有341公里。
距离允南省清除还有两个小时。
我在加油站里随便找了辆车，中途跑直线的时候，又用便利店里顺来的麻线、剪刀还有衣服，把蛋蛋的两截身体给缝上了。
幸好它死了，不知道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油门一直踩到最底。
九十分钟后。
我终于看到了华东省的路标，还有……密密麻麻的武装部队。
当我的小车进入他们视线范围时，一辆坦克就已经对准了我的车头。
不能退，不能进。
完了。
我缓缓放慢车速，脑子里转得飞快，却没有一点办法！
“前面的车！停下！接受检查！”一个士兵一手拿枪，一手拿着扩音机。
我停下车，看了眼蛋蛋，突然有些想笑。
我怎么连这一点都没料到呢？他妈的跟傻子一样，只知道低头往前冲，最后不得撞死？
没用到这种地步，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哎，厉害了，佩服自己。
“后面的车也停下！听见没有！停下——”扩音机里的声音都破音了。
我惊讶地回头一看，有七辆校车正飞速驶来。
“再不停下就开火——3；2；1！开火！”
七声巨响。
校车被炸开了，一群群丧尸就像炸开花的蚂蚁，被气流轰到半空又落下。
但是他们没死，头没爆就没事。
我亲眼看到他们对人肉的渴望，使他们的身体变得灵敏。
武装部队再次沦陷了。
我第一次为丧尸所拥有的力量而疯狂。
只要这群丧尸跨过这些路障，华东省也就完了。
我抱着蛋蛋下车，一步一顿地向着人肉走去，我必须保证自己有力量去应对接下来的事，我需要吃肉。
火光四溅间。
我选中一个青年的左臂。
就在我下嘴的同时，一个小丧尸也看中了他，拿起了右臂。
“嘿，哥们品味不错啊。”
我倒不介意和别人共用一餐，只是在我抬头瞥了他一眼后，我手里的肉就差点被我捏碎了。
“湛战！？”
他的脸几乎和湛战一模一样，只是身材小了两圈。
“小……小战爷？”
第7章
是湛清。
那个啃了自己爸妈的初中生，湛战他亲弟。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有些惊悚地回头看向那些校车，这车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呲啦。
一串电流声响起，在丧尸单调的“咯咯”声中显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