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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饿了，她得吃人肉，不然安静不下来。
但我也没想去给她找吃的，都要死了，何必再去杀人。
就这样死吧。
就这样？
这样是哪样？他妈的！从变成丧尸到现在，老子一直处于极度紧张、崩溃和绝望中，甚至都没能好好想想，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丧尸是从哪里来的？
国家为什么能如此迅速又果决的采取措施？他们是不是早有预料？
我回头看了眼人群，他们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而我呢？
我不想死！
也许是对生存的本能渴望，亦或是被蒙在鼓里利用的不甘心。
总之，我拉着我我妈混进了丧尸群里，然后一瘸一拐地晃到了飞机下。
两分钟后。
那些士兵似乎拿定了主意，因为他们把枪口对准了玻璃窗。
嘭——
十几把枪连续射击。
打穿了玻璃门。
“怎么了！”
“玻璃碎了……丧，丧尸！！丧尸进来了！啊啊啊！”
“快跑！快跑！！”
顷刻间，原本被阻挡在外的丧尸疯狂涌入，饱餐一顿。
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那些士兵，然后反手拉住我妈就往飞机上走！
“咯咯咯！”我妈激烈地反抗着，因为她也想去吃肉。
“嗷！”我一急，直接回头吼了她一声。
机场里渐渐散发出浓稠的血腥味，令我有些眩晕。
而飞机上却连一只丧尸都没有，全被吸引走了。
“咯。”我把蛋蛋也叫了上来，然后扯下机座上一块毛巾，塞住了我妈和它的嘴。
不许出声。
不许走动。
我“咯咯咯”几声，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懂。
然后就把厕所的门从内锁上了。
片刻后。
门外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噔噔噔”的如同踏在我心尖上，让我发慌。
而此刻更令我发慌的是人心。
“好了没有！”
“没有！他们不肯上来！怎么办？”
“……不上来就算了，我们走！”
“放你娘的屁！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就这么看着他们被炸成灰？连个尸首都没有！”
“我有什么办法！！他们要给国家鞠躬尽瘁！要给人民死而后已！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还要骂他们是傻逼吗？我们才是！”
“……”
门外倏地安静了。
随后，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听见几个大男人哭得肝肠寸断。
我麻木地靠在厕所门上，旁边是我妈和蛋蛋。
刺耳的防空警报变得急促。
我知道，贵西省要没了。
那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个有卖肠旺面、脆哨鸭脖、烙三鲜……的地方。
我现在一闭上眼，还能回忆出我的小学门口，那里全是放着辣条的小摊，而我妈就站在那里等我。
我走过去，给她卖个萌、撒个娇，拿到五毛钱，然后去一个白发老爷子那里买辣条，他特稀罕我，每次还多送我一颗糖。
那糖贼好吃了……
咚的一声闷响，打断了我的思路。
飞机忽然颠簸起来！并且急速下坠！
“怎么了！？”
“‘大扫除’开始了！机翼被炸坏了！”
“那，那怎么办？”
“还能咋办！死路一条！”
“快！快做好防冲击姿势！”
几乎眨眼间，飞机就坠地了。
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我砸在了蛋蛋的狗脸上，并且四肢扭曲，而蛋蛋则被撞歪了头。
我拧了拧脖子，慢慢把四肢扯回正常位置，我妈倒也还好，就是眼珠子蹦掉了一颗。
我看着有些变形的厕所，使劲掰了半天才把它打开。
门外。
无一人幸存。
我拖着一条腿，缓缓往外走，期间不慎踩到了一人的手，我低头一看，他手里正捏着一个张照片，是一张全家福，上面还有他的爸妈。
也许就是为了去见家人一面，他才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甚至踏贱它，把本该用命去保护的人民当成了诱饵。
“咯。”我回头唤了声我妈和蛋蛋，却发现他们正在吃人。
“嗷！”我吼了一声，制止他们，然而并没有用，他们吃得正香。
我吞了口空气，饿到崩溃。
除了今天的那碗血以外，我什么都没吃。
我再次拿出了一根烟点燃，然后慢吞吞地离开飞机，朝着肉香味淡的地方走。
飞机外。
允南省，精英一中的操场。
不少穿着校服的小屁孩丧尸正在这里游荡，他们闻见肉香后，也全都跑上了飞机。
我疲惫不堪地抬头看了眼正午的太阳，阳光洒在身上，有些灼痛。
而这里，仍旧响彻着防空警报。
没有时间停留，必须去华东省才行。
我吐了口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允南省？允南省！
他妈的！
老子初恋不就在这里读书吗？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如今又要拿真爱把我换回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我操？
谁他妈这么应景？
我回头一看，是我妈……的手机闹钟。
我这才想起来，这个点是她午睡起床的时间。
“咯！”我从她衣服口袋里拽出手机给扔了。
说真的，其实也算不上初恋，因为那是我年少无知，一生一次的网恋。
最开始，对方是个高冷得一批的御姐。
被我拿下后，秒变成了小鸟依人。
我还因此窃喜了很久。
直到我发现……对方是个小学生，并且性别男！男！！！
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骗我给他充游戏币！！丧心病狂！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跑题了。
我赶紧收了收思绪，但仍藏不住我对允南省的敌意，因为一个人恨了一座省就是这样吧。
“呜~”蛋蛋叼着块人肉跑了过来，放到我脚下。
我拍了拍它的头，没吃。
当务之急是要找辆车，最好是军用车。
就在我低头沉思，正要离开学校的时候，教学楼上突然传来了呼救声。
“救命！！救命啊！！！”
我想了想，没有回头，我自己就是个丧尸，谁会叫丧尸救命？
“那个穿白色运动外套！淡蓝色牛仔裤！白帆布鞋！脖子上还挂着耳机的矮子！”
“……”我停住了脚步。
“对对！说的就是你！救命啊！！！”
我猛地回过身，冲他“嗷”了一声！
谁他妈是矮子？老子一米七三！四舍五入就是一米八！你再瞎几把乱吼！老子可是不要命的！
第6章
“……？”
我回过头，在教学楼上扫了一圈，没看见人。
“这里啊！这里！你矮就算了，还瞎啊！”
我操！
我朝右边一看，好家伙，一个中年男人正爬在升旗杆上，而他脚下的丧尸在叠罗汉。
叠罗汉？！
我忽然意识到，这些丧尸的脑子并非全坏，只要是和进食有关的事，他们就会变得积极、聪明。
这一点倒是和普通人一样。
“救我啊！你还愣着做什么！”中年男人语气急切，却丝毫没有求人的姿态，一副命令人的样子。
“咯。”我看着越叠越高的丧尸，吐了口烟圈。
“啊啊啊！别上来！救命！救命！”中年男人不停往下蹬腿，尖声大叫，“救我！我可以带你去华东省！我认识那儿的市长！”
哇哦。
我绝对不是因为听了这话才想救他的。
而是因为，我本来就很善良。
我夹着烟，一瘸一拐地走到升旗杆下，然后“咯”了一声。
站在最底层的两个丧尸扭头看着我。
我对他们露出友善微笑的同时，抬起右脚轻轻踹了过去。
“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
一群丧尸发出不同的嘶鸣声，倒塌在地，浑身上下烂得不能再烂了。
我又把烟夹到嘴上，然后狂霸酷炫拽地对那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
片刻后。
中年男人才一缩一缩地滑了下来。
他理了理的西装领带，扬起下巴看我，脸上是不可一世的骄傲。
“你，去把我的路虎开来。”他从皮带上解下了一串钥匙扣。
我没接，拿出手机打字：“你叫啥？”
他赏脸看了眼我的破碎的手机屏幕，然后往后扭了扭头，带着十分的嫌弃说：“郑校长。”
我翻了个白眼，重新打字：“问你名字。”
“我就叫郑校长！”说着，他两指夹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
“哑巴还话多！”他把钥匙扣顶到我脸上，语气不屑，“叫你开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