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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撒旦-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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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终究会来。我当时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清楚她迟早是要来找我的,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个女人比我想象得狠一些——她居然直接找到我的学校来。 
寂寞的撒旦 (34)
我在她的对面坐下。班主任表情很谦恭地给她倒了杯水,之后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屋子里只剩我们俩。 
长时间的寂静。我一直低着头看着大理石地面上的花纹。 
终于她打破了寂静,说:“我希望你能离开我的儿子。” 
语气仍然很和蔼,但非常坚定,不容商量。 
“伯母,我希望我能和你解释清楚,这件事情不是想象的这么简单。”我试图跟她解释一下,因为她是他的母亲,而且以前一直对我非常友好,所以我认为应该保持对她应有的尊重。 
“孩子,你们都还年轻,年轻人会做出荒唐的事情,这些我可以理解。但是既然是荒唐事,就应该适可而止。你们都前途无量,这样岂不是把自己毁掉了?”语气很和蔼,而且充满慈爱。尽管她的话让我觉得非常可笑。 
我觉得既然她已经有这样的先入之见,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我站起身,对她说:“伯母,看来你和我对于这件事情的理解有本质上的分歧,所以我们根本谈不出什么结果。我只是希望您仔细想想,您是否希望您的儿子开心和幸福。我们都是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人,如果您认为我们之间的快乐是‘荒唐事’,那我也无话可说。”说完,我转身往门外走。 
她突然站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说:“既然如此,你不要怪我,我都是为了我的儿子。” 
我朝她笑了笑,说:“伯母,有你这样的母亲,他真幸福,我嫉妒他。” 
之后我头也不回,走出了办公室。 
现在已经是初冬的十一月,外边的空气干燥清冷。天是阴沉的,从漆黑的云缝中间或凌乱地散落出一缕缕温吞的阳光。我走在校园整齐宽阔的甬道上。我想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他的妈妈来找过我,可是我又不想扰乱他和他的家庭。以他的脾气,他会和他妈妈吵架,而那只会加剧他父母对我的仇恨。我一直认为他的妈妈是一个极好的女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的责任,所以无可指责。 
我连续三天都没和他见面,只是在每天的电话里简单地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我一直没有把他妈妈来学校找过我的事情告诉他。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停留在不说的状态比较好。至少这样可以维持我们三个人之间短暂的宁静。 
三天后他要到广州出差,在上飞机之前我们吃了一顿午饭。他临走的时候用力抱了抱我的肩膀。他仿佛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有预感,因为以往分别的时候他从未抱过我。那一刻我有点想哭。我想起李银河说,自己动身去英国前,在机场,王小波用力抱了抱她,于是那成了他们的永别。 
我不想和他永别。 
他走的第二天,我被系主任叫到了办公室。我隐隐感觉到最麻烦的部分来到了。果然,系里的主要行政领导都在办公室里,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那个女人终于还是把我捅到了组织上,而且是在她的儿子出差的档期内。 
事情是顺理成章的:他们对我进行了漫长的说服教育,举出了无数因搞同性恋而走上情杀、自杀的人们的例子,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成绩优秀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如果在这类作风问题上栽跟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最后系主任拉着我的手,不无惋惜地说,系里对我还是信任的,这件事情就不通报批评了,并对我说北大历史上因搞同性恋而被开除的先例也是有的。希望我吸取教训,并只需作内部检查就可以了。 
北大又怎样? 
从系主任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我的脑子乱作一团。其实他们的意思很明确:按照惯例我应该被通报批评并被开除,可是他们给我留了一条后路。我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是回想起那些人和我谈话时严肃的表情我就觉得很可笑。他们自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懂。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白老师竟打电话给我,约我到蓝鲸酒吧喝酒,只有我们两个。本来我没有心情,可是转念一想喝酒本就是没有心情的时候应该做的事,于是就答应了。 
一见面,他就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问:“今天过堂,你还好吧?”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系里发生的事情。 
我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要了一瓶科罗娜,闷头喝了起来。 
他也要了一瓶,之后坐在我对面,娴熟地点了一根烟。 
“你还记得加缪的《局外人》吗?”他问。 
寂寞的撒旦 (35)
“当然记得。”我连头都没有抬。 
“那你一定还记得,那个男主角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在葬礼上的冷淡表现引发了其它人的不满。别人都指责他是个不肖之子。尽管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和母亲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的母亲也非常清楚,可是依照常人的观点,在母亲的葬礼上哭不出来的人就是不肖之子。这个人想做局外人,却一次又一次被拽入大大小小的纠纷和旋涡。我希望你能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局外人,尽管你认为别人对你们的不理解不能妨碍你们得到快乐,但是你却没有力气阻止和你有关联的人对你的非难。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我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其实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我和她的事情终有一天会暴露,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而这件事情暴露的时候,我必然要失去一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可能是妻子,可能是她,更可能是我今天的社会地位。但是我在她那里得到了我渴望已久的东西。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我无法改变,只能等着该发生的事情发生。孩子,虽然你过早的面对了人间最棘手的问题,但是这也是你的运气,至少在以后没有什么事情能再困扰你了。” 
说完,他用自己的酒瓶在我的酒瓶上撞了一下,仰起头一饮而进。 
“谢谢你。”我说。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记得上次我们吃饭时的谈话,曾经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人分为两种,一种大部分时候比较超脱而偶尔不太超脱的,一种是大部分时候不太超脱而偶尔很超脱的,你属于前者,我属于后者。后者的特点是,平日的生活里开心的时候少于不开心的时候多,而他自己似乎也习惯了过不开心的日子。前者的特点是平日里不开心的时候少开心的时候多,但是就是因为他习惯了开心的生活,所以在他不超脱的时候,他会比其它人尤为痛苦,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我这样不太超脱的人陪他喝喝酒。” 
“看来我被北大里开除的时候还得找你来陪我喝酒。”我苦笑。 
“我不会让你被开除的。这点能耐我还有。”他轻蔑地笑了笑,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五章生活在别处 
'撒旦之一' 
中国有句古话叫祸不单行,虽然这句话用辨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无法解释,但是却是千真万确的。我刚刚把检查(说是检查,其实我没有承认“任何”错误)交到系主任处,就收到了继母的信(因为不想和家庭发生联系,我没有把我住处的地址告诉家里,并更换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他们找到我的唯一办法就是往学校里寄信)。在信中说,我的父亲得了肝癌,现在住在市医院里,想让我回一次家。上大学两年多来我还没有回过家,因为对于我而言,知道他们还活着就足够了。信中语气极平淡,但是我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可怕。虽然亲妈走掉之后我对家庭的感情已经非常淡薄,但是我的父亲毕竟是给了我生命的人。我们共同分享着相似或相同的基因。 
我办理了期末考试的缓考手续,就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回老家。上飞机之前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仍然在广州办事。我对他说我家里出了点事,需要尽快回去。他叮嘱我带够钱。我告诉他他的妈妈来找过我,让我蒙受了耻辱。虽然我明白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但是由我告诉他总是不合适的。 
一个多小时的短暂飞行之后,我降落到了我出生并生活了18年的那个北方小城的机场。因为已经是初冬,这个城市已经下过几场雪,天气非常冷,但是不似北京那般干燥。机场上有稀稀落落的待机和接机的人。我拎着随身携带的旅行包,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医院。 
重病房区的走廊阴森可怕,时不时有带着白口罩的医生穿梭行走,浓郁的消毒水气味让我窒息。我打听到了爸爸的病房,推门进去了。 
坐在病榻旁的继母看见我的出现似乎十分惊讶,她站起身来,看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我没有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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