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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森林里的王子殿下 作者:鬼手书生-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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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打算。
  那头召唤兽警觉地凑到这对叠在一起的人身边,凶恶地龇著下面那排牙齿,瞪著铜铃大的眼睛威胁地俯视索玛。索玛看著它尖锐的獠牙,有一刹那犹豫要不要松手。但他决定不退缩,同样凶狠地瞪了回去。那头不知名的召唤兽凑近,索玛感觉到它发热的呼吸像大风一样从它的大鼻孔里吹到他的脸上,这真是糟糕的体验。索玛做好了将它揍晕的准备,但是那家夥继续靠近,扇著鼻孔闻闻索玛的味道。而後,完全无视索玛紧张的备战状态,讨好地伸出舌头舔遍了索玛的脸──虽然它的表情始终凶神恶煞。
  “我的上帝!”索玛惨不忍睹地叫起来,“它舔人之前应该先问问我想不想洗脸!”
  乌尔幸灾乐祸地看著他。
  後来索玛才知道这家夥叫地狱松狮犬,性格比老母牛还温和。他还知道这是魔法学院的某个纨!子弟送给乌尔的各种礼物中的一个,理由是温文尔雅的金发美人必须得有这麽个强壮又温柔的坐骑相伴。没错,必须得有。
  索玛单手抓著乌尔,另一只手努力擦掉地狱松狮热情的口水。
  “你看上去是在引诱我,殿下。而且你做的不错。”乌尔沈声说,“但我建议你放手。”
  索玛停了下来,注视著乌尔的双眼。月色明亮,索玛的眼睛看上去是透明的浅色,像两粒折光度优良的浅蓝宝石。而乌尔背著光,索玛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们身後传来了轻快的琴声,来自於乌尔隔壁的小提琴作坊。一支舞曲从房子某处流出来,飘到了街上。有些断断续续,提琴的主人似乎在试著校准声音。
  “我明白黑魔法师的建议。”索玛咬牙切齿地说。“你有许多办法可以让我松手,然後将我丢在这里,你一个人回到我的国家,搞定那个该死的──!该下地狱的──”索玛停了下来,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
  “那麽,很好,”乌尔说,“现在我们达成共识了。我不需要给你念一个麻痹咒让你松手,你也会乖乖回到房里,对吗?听著,亲爱的,我还不打算背叛。我只是想独自完成它,因为我必须这麽干,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在身边……”
  索玛愤怒地大声说,“你不可以!”
  “我可以,殿下。”乌尔抓住了索玛的手腕,示意他最好松手。
  索玛目不转睛地盯著乌尔的脸,“如果你想试试是一个麻痹咒的速度快,还是一记手刀的速度快。”
  乌尔怔了一会儿,而後松开了手,抬手做了个妥协的姿势,“好,我明白了,”他无奈地说,“我们先进屋。冲动永远是魔法师最大的敌人,尤其是一个冲动的半兽人剑士。”
  他们回到了屋子里,绝望地发现经过石像鬼的洗劫後,房子就像被炸过一遍。屋子中间的双人沙发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乌尔走过去,阴郁地坐了下来。沙发的腿发出一声嘎吱的呻吟,诉说著自己悲惨的命运。
  乌尔看也不看索玛,将十指交叉,抵在自己的嘴唇上,阴沈地看著前方某个不存在的点。他努力压抑自己时习惯这样。这会令他感到安全。
  索玛看了他一会儿,也坐到了他身边。沙发再次发出不满的呻吟。
  “在祈祷吗?”索玛学著他的样子十指交叉。这并不是他的讽刺,而是这个动作会出现在他们每次饭前,感谢上帝赐予的食物。索玛再熟悉不过。
  乌尔耸耸肩,将手放了下来,“如果你的上帝感到寂寞,或许会听听我的诉说。”
  “他总是很忙,”索玛半认真地说,“但你可以试试。”
  乌尔没有回答,两人陷入了沈默。索玛善於命令,但不善於劝说。他组织著自己的辞令,终於决定开口。他咳了一声,用很确定的口吻说,“听著,乌尔,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波利国。”
  “我很乐意听听原因。”乌尔说。他的目光在说,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他也许在思考怎样把安德鲁干掉,或者别的更阴暗的事。
  “因为你看上去糟糕透了。”索玛说。
  乌尔笑了一声,“哦,您是第一天知道我很糟糕吗?”
  索玛认真地说,“不,我是说……糟糕透了,你看上去。你根本无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它与你的过去缠在一起,让你看上去很痛苦。一个魔法师绝不会在这样的心情下战胜与他旗鼓相当的敌人。虽然你就像你说的那样,差劲透了,但我知道我不想看著你去送死。”
  乌尔心想这位王子并不愚蠢。他确定自己没有表现得“很痛苦”,但索玛的确看到了冰山一角。他微微侧头看著索玛,有些嘲讽地说,“那麽,殿下,你觉得你跟我一起,或许还有你的龙骑士,足以改变我被干掉的命运,对吗?”
  “我会保护你。龙骑士直接隶属於我,他们听我的命令。”索玛锐利的双目直直盯著乌尔,对自己的行为作出保证。
  乌尔注视著索玛的面孔,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怀疑和退却。但显然正直的王子殿下已经做下了他的决定。他脸上的线条拥有执政者特有的坚定和专断。
  他在认真地提供帮助,乌尔想。
  “殿下,拉菲尔没有告诉你吗,剑士很难插手法师之间的……”
  “够了!”索玛突然打断乌尔的话,说,“我不能看著你送死。所以我做我能做的。我知道我可能帮不上忙,但是……”他突然提高嗓音,“哦他妈的接受他人的好意是这麽困难的事吗!”
  乌尔惨不忍睹地想,或许不该让沃森与殿下接近,看看他都学会说粗话了。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接受他人的好意,是因为这些年来,他的身边根本没有“好意”可以接受。这位生活在阳光下的王子殿下显然不了解这些。
  索玛愤怒地说,“这好笑吗?你笑什麽?!”
  乌尔没诚意地笑著说,“是吗?我笑了?”
  索玛恨不得给乌尔来一拳,但是他的怒火被一个吻压了下去。这个吻印在他的额头上,带著一股柔软的虔诚。
  “乌尔.佩因从不说谢谢,”乌尔柔声说,“可是,谢谢,殿下。不是因为你的保证。”
  乌尔的态度改变得有些突然,索玛疑惑地问,“是因为?”
  乌尔,“想知道安德鲁对我做了什麽吗?我想那个喇叭一样的变形虫已经告诉过你,关於我的家族。”
  索玛,“……是的。如果你不觉得被冒犯,我很希望知道。”
  乌尔很惊讶自己决定诉说。但这有什麽要紧吗,至少对方关心他的生死。
  乌尔,“巴罗斯家族落没了三百年。”他坦诚地提起自己的家族。
  索玛,“是的,我在历史书里读过。”
  乌尔,“我的家族在落没的最初,遭受了一场屠杀。教会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
  索玛,“很显然他们失败了。”
  乌尔耸肩,“对遍布全大陆的家族来说,赶尽杀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这场屠杀一直持续了一百年,他们干起这活可不比我们差劲,”他看到索玛露出惊讶的神色,说,“历史书略过了这段,对吗。教会害怕恶魔之血的复活,怕得要死。一直到今天,他们仍然在用各种手段监视著我们。所以,活下来的家族成员想了一个办法保全後代。他们给自己的血下了九道封印,并且再也不对後代提起家族的事。毕竟,巴罗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家族的名字已经不能为我们带来任何荣耀,最好的办法是被时间遗忘。”
  “是的。最後只有历史书记住了你们。”索玛说。
  乌尔耸肩,“历史书总爱说假话。不过这不重要。回到我们家族。照理来说,所有的後代的血液里都会遗传封印,这是恶魔血脉的副作用,但在这时候帮上了忙。不过,问题出现在了二十七年前,一对贫民区夫妻的家里。你看,如果故事里少了‘不过’、‘然而’,那就不能称为一个故事。”
  索玛真诚地看著乌尔的面孔,示意自己在倾听。
  乌尔,“这一对平凡的夫妻中的一个是巴罗斯家族的後裔,但他们是无辜的,他们自己甚至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像一切小说里说的那样,贫穷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对他们来说,那个孩子的出生是他们平静生活里最大的不幸。”
  索玛知道这个孩子指的是乌尔自己。他开始有些抱歉让乌尔诉说这些事,因为他意识到之後的事或许会很不幸。但他非常想知道,关於乌尔,和巴罗斯家族。
  乌尔,“一开始,他们觉得上天眷顾,带给他们这个孩子。”
  乌尔已经不太记得被父母疼爱的感觉了,只是依稀记得曾经有一对夫妇,他们像所有的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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