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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顾道，“这么大的瀑布，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张怀指了指四道瀑布中的亭子，“你进去就知道了？”顾小顾将信将疑，刚探进去一步，就大叫着捂着耳朵出来，“天啊，这瀑布的声音，全都在亭子里。”水流怎么可能无声，只是这声音被凝于一线，束在这密音亭里，这才让云麓书院变得如此安静。
第524章 何处有路（上）
张怀坐在护栏上，持着鱼钩，甩出一条弧线，竟开始钓起鱼来。顾小顾道，“鱼钩上饵都没有，怎么可能钓上鱼来，我们不是要去润土园，你怎么停下来了”他白了顾小顾一眼，“顾首席，谁告诉你要去润土园？”顾小顾指了指先前鼓励大家的人，“是史柄臣说的。”
史柄臣迎着学生的目光，昂首道，“是我说的，这条路确实是通往润土园。”这条路不仅通往润土园，它简直通往中院和上院的任何一个地方。到这个时候，众人的脸色彻底白了。张怀哪里是要带他们去润土园，他是要他们在这瀑布之下，练习气感。
这里，还比不上明德院的外院，那里虽然灵气稀薄，可好歹平稳。这里有瀑布的冲击，气十分散乱，要在这样的幻境下，练习气感，太过艰难。但有的人还是比较习惯恶劣的幻境，钟定和夕遥等人已经开始试着与气沟通，连接气海穴，引发气感。
张怀脸上带着令人不安的坏笑，“当然不是在这里练习气感。”众人如释重负，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张怀一句话就将他们推进了地狱。“顾首席，你做个榜样，进去。”顾小顾瞠目结舌，“什么，你让我们在亭子里练习气感？”张怀盯着他，“怎么，有问题？”
报复，这绝对是**裸的报复。这么大的轰鸣声，耳朵都震得发晕，还怎么集中精神，去感悟气机。顾小顾呻吟着，“老师，不用这么狠吧。”张怀冷冷道，“你是自己对自己狠一点，还是希望以后，别人对你狠？”一个成功的人，岂能不对自己狠一些。张怀接着道，“去不去随你，听说知至院甲院首席陆轻轻早就通了气感，开辟了丹田，而且她的丹田，还是不漏的。”
顾小顾虽然不知道“不漏丹田”是怎样的丹田，但听上去十分厉害的样子。不知不觉，陆轻轻已经甩他那么远了。还有什么好胆怯的呢，难道今后，就只能在她身后奔跑么？在她的后面，还拿什么来保护她。你要保护一个人，是不是得走在她的前头，这样才能扫掉那些危险。顾小顾不再狡辩，果断走进了亭子里。
紧接着，所有的学生，包括萧若离，陆陆续续都进入亭子之中。张怀点了点头，这确实很困难，首先要克服的，便是瀑布的巨大轰鸣声。以束音之法，将瀑布的声音集中在这亭子之内，所产生的声响，是瀑布原声的好几倍。夕遥进入其中，感觉耳朵嗡嗡的，脑袋竟有些眩晕。
他盘膝坐下来，闭上眼睛，想着在静心台的感觉，很快便平息下来。不多久，他的耳中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仿佛巨大声音都消失掉了。张怀点了点头，这些人当中，正是夕遥最先静下来，唯有先静下来，才能去感知，气的存在。其他的人，有的捂着耳朵，抱头鼠窜。有的虽然静坐，却面色急速变化，很不自在。
张怀的鱼钩弯成很大的弧度，啪，一下子打在学生的脑袋瓜上，疼的他们龇牙咧嘴。这鱼钩，当然不是用来钓鱼的。看这个样子，跟教鞭差不多，瞧那人的样子，这一记绝对不好受。或许是痛觉刺激了他们，原本不安分的，都渐渐安分下来。
钟定，萧若离，齐慧，吴绮珞这四人继夕遥之后安静下来，开始感悟气机，但他们的额头无疑深拧着。就连夕遥，眉头也皱起来。这气体，实在是太散乱。亭子里的气体，在每一道瀑布落下，就会随着水滴而震荡。瀑布有四道，每一道落下的间隔不一，所以亭子的气体，无时无刻都是动荡的。
这确实太困难了，即便克服了噪音，也要在如此动荡的气机里，找到气感。汗水一滴一滴流下来，安静不下来的人，随着时间增加，会更加躁动。安静下来的人，会因为一直抓不住气机，变得狂躁。只有极有定力的人，方能获得成功。
最先成功的当然是夕遥，在混乱的气体缝隙里，有一缕气进入夕遥的身体中，通过气海穴，往身体深处窜。张怀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站起身来，“这小子，果然有古怪。”气体在夕遥的身体晃荡了一圈，却如同流水一样，从身体各处溢出来。夕遥大为不解，他试着再牵动气体，果然很顺利就吸气入体。可是结果，还是全都散逸出了身体。
张怀讶然，“他的身体，不能储存气。”不能储存气，有几种说法。第一，先天就没有丹田存在。第二，丹田孔洞太多，吸收之后，就会散逸。第三，丹田两面皆通。第一，第二种，便是彻底废了。第三种，若能同时操控两端入口，一同吸纳气体，就算是超一流的丹田。
但愿夕遥是两面丹田，这样还可以挽救。可是他的身体，在雪山气海崩毁之后，就没有地方可以存储灵气了。这注定了要被判为，没有丹田的废人。气体在他身体转了一圈之后，竟然稳稳停在他的身边。瀑布一时半会儿的冲击，居然冲不散。
或是由于这个原因，连五和萧若离开辟了丹田的，就很快吸收夕遥的二次气体，感悟到了气感。其后不久，钟定，齐慧，吴绮珞也先后感觉到了。他们并不将这气体吸入丹田，或者冲击丹田，而是慢慢散逸掉。他们散出的气体，很快就被水花给冲开。
夕遥不信了邪，一个劲地吸收气体，周身残留的气体，也就越多，这便给其他人提供了方便。晃动的气体不好吸收，不晃动的，轻而易举。张怀发现这个怪现象，甩动鱼钩，勾住夕遥的袍子，将他从亭子里拉了出来。夕遥出来后不久，停留的气体被吸收干净之后，这些人的脸色有些奇怪。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气感，似乎有些消失的感觉。
有了先前的契机，努力在混乱的气体里寻找，慢慢地，又找到了一丝一缕。经过这般艰难的寻找，他们对于气机的感悟，气感的感觉，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第526章 何处有路（下）
张怀诧异地盯着夕遥，“怎么回事儿？”夕遥挠了挠头，“我怎么感觉，身体就像一个漏斗，什么气都存不住。”张怀手上凝着气体，缓缓通过夕遥的肩膀，进入他的身体。气体在夕遥身体中游走一圈，从很多个方向逸出来。
果然，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就会出现一个两面丹。在夕遥的身体里，根本不存在丹田，上中下一个都没有。张怀脸色难看，他的气感，无疑是所有人中最强的，可是没有丹田，气感再强，有什么作用？
水流再大，池塘漏水，除非进水大于出水，方可储水。但是，夕遥只有一处吸气，而身体各种都是出气孔，气又如何存在。难道夕遥表现的种种神奇，不过是上天对他开的一个玩笑么，张怀沉默不语。
夕遥道，“我的身体，怎么了”张怀叹然，“在你的身体中，根本就没有丹田的存在，所以你吸入的气，很快就会散逸掉。”夕遥怔怔地，“那这么说，我不能修行。”
张怀摇头，“世间修行的道路多了去了，没有丹田，你确实不能走丹田孕物，气机通神的路。”丹田，可谓是修行就基本的硬件设施，它的作用很广。哪怕是偏门的符师，丹师，都要在丹田中孕符，孕火，才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
夕遥没有半分沮丧的样子，“除了这条路，我还能走什么路？”书院修行的路当然很多，张怀道，“你可以读书？”夕遥纳闷，“读书？”“是的，读书，读书人有一股正气，读书读到极致，可以产生浩然正气。浩然正气并存于丹田，而是由人的精神气形成。”
“很厉害么”既然是修行，当然要修厉害的法门，可不能悲催地修了个鸡肋。“厉害，当年洪文大儒，终身未修丹道，仅仅凭借一声厉喝，便将一尊鬼妖王，喝得魂飞魄散。”
那的确是很厉害的，夕遥却犹不满足，“还有呢？”张怀道，“正气存于心中，可诛邪不侵。浩然正气是所有鬼祟邪祟的克星，这样的大儒，在书院里，仍旧有三尊。”
夕遥狐疑道，“你是说，他们只能对付邪祟，可若是与人争斗，只怕无用武之地。”张怀道，“谁敢跟这些大儒顶撞，就算是院长，也要听听他们的意见。”是的，明白了，有鬼妖乱世的时候，这些人可以大杀一方。其他时间，大都十分清闲，被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