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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深宅-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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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地扶着姑娘就入了寝阁,忙拿着伤药给玉妍包扎伤口。

“姑娘且忍忍,奴婢这就叫婆子去请太医。”侍画安顿了玉妍就要转身儿往外头去,身后头传来姑娘微弱的声音,“侍画回来。”

玉妍此时已醒过神儿来了。她盯着四婢,见她们眼睛都红着,又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儿,“唉一点子小伤罢了。割破了而已,还值当叫太医。你们是安心想叫这京里的人都晓得,你们家的长公主是个娇骄二气都占全了的人是不是呀。”

“姑娘,这伤口可是挺深的,您此时可不是意气的时候儿呀。”听琴给侍画打手势,暗示她赶紧着去请太医。一边儿上前给玉妍掖了掖被子,想扶着姑娘躺下。“罢了,不用惊动府里跟宫里。你们姑娘此番出宫了,再也不想跟那儿有一星半点儿的瓜葛了。我躲之尚且不及,干什么这么点子小事儿还非要自己张扬得满天飞呢?眼下已够我烦的了。”

这一席话说得四婢都不言语了。也没人敢问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姑娘进宫住了些日子,这一回府中,竟将宫里也视作了洪水猛兽一般呢。听琴还想再劝一劝姑娘,却被观棋暗暗拉住了衣袖。

“你们说褚候他定了亲?”玉妍强忍住心口儿的那股子难以名状的剧痛,尽量平静地问道。四婢彼此瞧了一眼,都低垂下头,微微地点了点头。

“新人,是什么来头?”玉妍接着问了这么一句。品书丫头听见姑娘的话,忍不住抬起头啐了一口,“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罢了商人之家出身,定然是个市侩的。”

这话倒是玉妍前世里头常听见的,商场上谈判,有时谈不拢,人家也常常这么说自己,那时候听在耳朵里头,真是觉得脸面上都发烧呢。“品书,说话就要好好说,不要拿人家的出身跟年纪做文章。人的出身不能自己选,年纪大了还没嫁,也不是就说这人一定就不好。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儿,她又不知晓你家姑娘我的心思,你这样迁怒,好生无有道理。”

“姑娘姑娘能有什么心思。都是品书丫头白日里听那些婆子嚼舌头呢。”听琴掩饰地紧跟了一句。玉妍瞧了瞧自己的四个心腹,摇了摇头苦笑起来,屋子里一片令人窒

母女终达成共识

因脚伤的缘故,玉妍呆在花溪苑中对外头只说是旧疾未愈,不便多见人。国公夫人前来探望时,玉妍也只是躺在床榻之上,因盖着锦被,加之丫头婆子们都帮着掩饰得极好,国公府中的人并无人觉察内里的实情。

明面儿上玉妍每日是卧床静养,暗地里她却是再也闲不住了。派了听琴跟观棋到长公主府上只说长公主旧疾难愈,病中愈觉凄凉,想念su人沈氏,请su人到国公府中前去探望。原本su人沈氏也是要到国公府中探一探女儿的。虽说太后娘娘乃是自己女儿的义母,圣上跟梁王乃是其义兄,可是……圣上与梁王爷对自家女儿的心思多多少少su人沈氏还是听见女儿曾提起过的。

此一回就因为个贵妾之女,宫里就煞有介事地留了女儿在宫中住了半旬,这里头的蹊跷知晓点儿内情的人总是要有些提心吊胆的。su人沈氏要入内更衣,听琴跟观棋主动请缨,要侍奉su人更衣。

这沈氏原本就是个极聪颖的人,见女儿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侍婢今日无缘无故就要逾越规矩侍奉自己更衣,定是女儿有什么体己话要让她二人带给自己。是以,su人沈氏只是假意推辞了一番,便也就笑呵呵地应了,嘴上还说着,“你们这俩丫头,虽说我是你们长公主的生身之人,可她终究上了皇家的玉牒,你们侍奉她,今日又要侍奉我,可不是要给我这脸面上添光彩呢”

三人和乐融融地入了su人沈氏的寝阁。观棋立在门口处向外头瞧着,防着有人靠近偷听。而听琴跟su人沈氏又往里头走了走,su人沈氏刚要开口询问,这听琴丫头就跪倒在地,“还请su人您救救咱们家姑娘。”

这一句话说出来,听琴的眼睛就红了,观棋微微侧了头,也叹了一口气,便又紧紧盯着门外头。沈氏瞧着这阵仗儿,知晓女儿此次入宫定然是出了什么纰漏,惊慌之间,脸都有些白了。

不过,她原本就是一个沉稳得过了头的人,那些年在祖宅中守着,日日夜夜无事可做,竟是痛定思痛,将自己这一路行来的桩桩件件都反反复复琢磨了个通透明白,那性子早已磨得愈发地含而不露,“唉跪来跪去地有什么用处?难不成她有难,我还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么?”

听琴抬起头,那眼圈越发地红了,喊了一声su人,就哽咽得再难言语。要说自家的姑娘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可真是舒畅顺意的时候儿少,这平地起风波的时候儿反而是一波儿又一波儿,竟似没个止歇一般。好不容易姑娘的心定了,瞧中了褚候,听姑娘说的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褚候也对姑娘分外地关怀体贴,心心念念着,虽说不合规矩礼法,可人心偏要拗着这理法,姑娘定了心思,她们做奴婢的也只得尽力帮着姑娘罢了。

“su人,姑娘她请su人前去探望,还请su人将铺面田庄的账目捡那些个紧要的今日设法带了些给姑娘,姑娘她,是真遇着了过不去的坎儿,若非如此,依着姑娘那得过且过的性子,怎么也不能在此时过问这些个东西。”

沈氏听见了这丫头的话,心里头是咯噔一声儿。她心里头清楚明白地知晓,自己的那个女儿,她这一回是真遇着了大事儿了。从前再怎么艰难,她至多也就是病一场,今日她动了那些账册的主意,这究竟是什么事儿呢?

饶是沈氏的性子沉稳,收拾账册时那手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听琴瞧着沈氏白着一张脸,连具体是怎么一回子事儿都不细问,摘了墙上的那幅牡丹雉鸡图,半点儿不避着自己跟观棋在枕头底下的一个木盒子里头拿了一把钥匙就开了嵌进墙里的一个柜子,里头一排整齐的账册都码在那儿,沈氏摸摸这个,又拿了拿那个,半日里也没拿出来一本账册。

“su人……”听琴忍不住催促了一句。沈氏站住了身儿,她并未曾回头,盯着那一排账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唉”她叹了一口气,终于在其中抽了三本出来,又拿了几件自己的旧衣裳又将一摞绣品也拿出来,将那三本账册仔细地卷在这些衣物绣品之间,这才拿了个包袱皮儿将东西包裹好。

待三人回到了国公府,花溪苑厨下已备好了午膳。侍画回禀说听琴观棋将su人请来了。至此,玉妍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命人快点儿将su人迎进来。母女二人面对着面,沈氏盯着自己的女儿,那担了许久的心此刻还稍稍踏实了些,那鼻子一下子就酸了,眼睛里就涌起了泪。

玉妍的心里也很是难过,她强颜欢笑着对沈氏说,“都是妍儿不好,大中午的,日头毒,还非要让人请su人跑一趟。”接下来的话儿都哽咽在喉咙中了。沈氏将那包袱递给了侍画,一步上前便将玉妍搂在怀里,“我的儿,你无事便好了。”玉妍感觉有泪水滑落到自己的脖颈处,她愈发抱紧了自己的娘亲,喃喃地唤了一句,“娘娘你可来了”

母女二人终究是抱着默默地哭了一回。听琴跟侍画服侍着二人又梳洗了一番,就听见国公夫人跟前的嫣红丫头求见,玉妍让观棋去接了嫣红入内,见了su人沈氏跟玉妍,嫣红施了一礼,说是传国公夫人的话儿,长公主身子孱弱,国公爷跟国公夫人想请su人陪着长公主在这花溪苑中小住几日,也好有个知近的人儿陪着长公主说说话儿,解一解这病中卧床的烦闷。

既然国公府中两位当家人相留,su人沈氏也就顺势应了下来,说是要在府上叨扰几日,虽自己不懂医术,哪怕给长公主做几个江北的小菜,也算是替公主府中的众人尽一点心意。

送了嫣红出去,玉妍才吩咐传午膳,母女二人在席间并不多言语,静静地用罢了午膳,要午睡时,玉妍才让娘亲瞧见了自己的脚。沈氏一见那伤得极深的口子,倒抽了一口冷气,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可请过了大夫了?

玉妍摇了摇头,嘴上直说不碍事。观棋立在一旁再也忍耐不住,她跪在地上,将自家姑娘昨日原本完好无损地入了国公府,是怎么听见自己多嘴多舌,知晓了褚候要娶新奶奶的那些话,又是怎么就打碎了那茶盏,而后伤了脚,姑娘又不许自己等人去请大夫。这一五一十说了半日,等观棋都竹筒倒豆子心里头畅快了,抬头一瞧,沈氏su人泪光盈盈地盯着姑娘,姑娘也是泪光盈盈地盯着su人,母女二人都不说话了,可是她们的手却是紧紧握在了一处。

屏退了众人,su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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