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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威。
乔瑜险些站不住身子，缓了好久才艰难地抬起头直视对方，心里不断重复着‘他只是个NPC他只是个NPC’，这才将恐惧和惊疑压了下去。
“日安，席巴先生。”她开口，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
全息游戏太过于逼真，以至于乔瑜真的以为自己身处绝境，似乎看不到活路一般。
席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许久，身上的念压忽然一收，整个大厅里的凝重倏然散去。陡然轻松下来的氛围让乔瑜长长地呼了口气，站直了身子对上对方那几乎要将人吞噬进去的眼睛。
“没想到你真的会坚持上来。”席巴淡淡开口，口吻平淡，似乎并不生气，看到她也没有丝毫的以外。
“猜到有人在等我，所以我不怕死地来了。”千叶又呼了口气，先前席巴给她带来的巨大压力现在都无法完全缓过来。
“那么我们就开门见山吧。”席巴换了个更加随意的坐姿，道，“柯特说你已经死了，我很相信我的儿子，所以千叶小姐现在重新站在我面前，确实令人惊讶。既然猜到是揍敌客在对付，竟然还有勇气找上门来……不得不说，千叶小姐在冒险者们当中也是勇气可嘉的佼佼者。”
乔瑜沉默了一下，知道自己逃不过去这一关，于是实话实说，“我有依仗，不怕死，所以您杀我再多遍也是一样。”
“是吗？是因为在你身边的那个来自东方的神秘医者？”席巴仿佛无所不知。
“除了他，当然还有我自身的原因。”乔瑜回答，“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冒险者们是不怕死亡的。”
席巴盯着她看了几秒，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今天来，不是想问理由，而是有另外一个问题想问您。”乔瑜道。
席巴已经承认了是揍敌客家单方面在对付她，理由似乎也不再重要。类似的言论很早以前她在伊尔迷口中听过，无非是什么杀手不需要朋友之类。
不过这个命题是自相矛盾的。
杀手不是不需要朋友，而是不需要弱小拖后腿的朋友。并且，越是自身强大，对友情之类的束缚就越是淡薄，例如伊尔迷，他足够强大，身手强大，意志坚强，所以不会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心智，更不会拖他的后腿。
所以话说回来，乔瑜认为，自己先前被杀，原因在奇犽身上。
奇犽还小，心智不熟，能力不够。伊尔迷一直立志于将奇犽变成一个合格的杀手，想必他的家人也是如此。
那么就暂时不需要朋友了。
席巴点点头，“说吧。”
“您对付我，是单纯为了奇犽，还是有其他原因？”她问。
“当然是还有其他原因。”席巴此时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我相信我的儿子，也知道你们冒险者的秘密，所以杀你并不是为了绝后患，千叶小姐应该清楚这一点。”
“那就是警告了。”乔瑜看他。
“奇犽是我的继承人。他非常有天分。”席巴并不接她的话，“我知道你是猎人，所以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柯特会念，而奇犽却不会？”
乔瑜点点头，“原本不知道，现在已经懂了，您继续。”
她被杀，只是揍敌客在警告她，不要试图用任何方式同化或潜移默化他们家族的任何人。
席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笑了两声，忽然问，“如果让你和柯特一对一，你们谁会赢？”
乔瑜怔了怔，“这要看底线是什么。”
“当然是无底线。”
“那一定是我。”
乔瑜答得毫不费力，理所当然。
这话放到一个月前，乔瑜并不敢说的绝对，但现在嘛，她相信自己和柯特有着一战之力。并且随着等级的提高，她和揍敌客家的差距会越来越小。
NPC不是不可战胜的，乔瑜在经过了瀞灵庭洗礼和缇奇米克后，心态上已经放开了许多。
她是玩家，但不是被游戏玩的。
席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这才缓缓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大厅里陷入了短时的寂静，过了一会，席巴淡淡道，“千叶小姐有没有想过，你这次上山会激怒揍敌客？如果因为你，而让山下你们的驻地出现意外，后果恐怕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起的。”
乔瑜摇头，“我有很强大的后援团，席巴先生，不要小看冒险者。就算有一天枯枯戮山不再成为我们的栖身之地，也会有其他地方。不过这原本就是一个双赢的交易不是吗？以您的心胸，是不屑于这样做的。”
被捧了一下的席巴虽然心情不错，但也看出了她小心翼翼的心思，顿时无趣地摆了摆手，“你不用多想。”
“谢谢。”乔瑜发自内心地给对方鞠了一躬。
“我很欣赏千叶小姐，”席巴懒得再废话，直接将疑似表达了出来，“当初你们申请在枯枯戮山上建立基地，按照合约，也算是我们揍敌客的门外一员。既然你已经通过了考验，我在这里问一句——你愿不愿为揍敌客工作？”
话音落，乔瑜的耳边顿时响起了系统提示的声音。
——＇请问，是否接受任务：揍敌客的聘请＇？
……乔瑜愣了。
她是真愣在了当场，呆呆地望着席巴，似乎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
“……你要，让我加入揍敌客？”她神色古怪地开口，连语调都有些走样。
“以工作者的身份。”席巴道，“并不是加入我们家族，而是为家族工作。这也是当初的合约内容之一，我们有权挑选优秀的人为家族工作。”
乔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一条。”
席巴不再开口，只是平淡地望着她。
“我以为揍敌客家只需要家族成员出任务就够了……”乔瑜喃喃道，“我果然很天真。”
沉默了好一会，她深吸了一口气，“好的席巴先生，我接受了，非常荣幸能得到您的赏识，也非常荣幸能为揍敌客家族工作。”
席巴点点头，“下去吧，具体的让梧桐告诉你，顺便签合约吧。”
“谢谢。”乔瑜鞠躬，“不过……您不会再杀我一次吧？”
“揍敌客家很团结。”席巴说得格外轻描淡写，“除非背叛家族。所以你无须担心。”
话说完，他就摆了摆手示意乔瑜下去，后者再次鞠了一躬，跟着梧桐来到了隔壁的会客厅。
梧桐将合同放在她面前，乔瑜大致扫过一眼，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放下笔的瞬间，耳边也想起了系统的声音，证明这个合约也受到了系统的保护。
“正如合同上所写，千叶小姐可以来山上接任务，报酬按照合同约定给您抽成百分之二十。”梧桐笑道，“不过当家族有统一调令时，您要排除一切行程参与。”
“我知道了。”乔瑜谢过梧桐，拿着另一份合约选择告辞。
直到走回洛阳楼的公会驻地，她依然有一种不真实感，神色恍惚，险些撞到了人。
“喂喂喂，叶子！”轻舟呲牙咧嘴地大呼小叫，“走路要注意前面！！”
被他这么一喊，乔瑜立刻回神，仿佛刚看到轻舟一样，惊讶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等你！”轻舟瞪眼，“要不是小云说你一个人上了山，让我们全员戒备，我才不回来！”
“啊？”
“……啊什么啊，你是脑子有水么？干什么要一个人去挑战揍敌客家？”轻舟一下一下地狠敲着乔瑜的脑袋，“那山上的一家人随便一个都能碾死你！你是作死啊！”
“别打了！”乔瑜一把拍开他的手，“都说别打了你妹！很痛啊！”
“我这是让你长记性。”轻舟收了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一个人跑去找死。”
“……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乔瑜知道他们是在担心，也不计较自己被打了那么多下，笑嘻嘻地揽住轻舟的肩膀，“好啦会长大人，我有分寸，保证没有下次！”
轻舟又敲了她一下，随即兴高采烈起来，“还好我们没跟揍敌客开战，不然就要搬家啦。你是不知道，小云刚才差点接受了夜未央那家伙的提议，说要真到那一步，咱们就搬去东边……这不让我去死嘛，果断不能答应啊！”
乔瑜噗嗤笑了出来，“这话你都信？我们怎么可能搬到帝都嘛！”
“他说的可吓人了！你是不知道！”轻舟夸张地看她，“有板有眼！”
乔瑜：“白痴，那是在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