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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开始涣散，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开始飞散，叶语笑的眼皮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任凭风涧扬和风夜宇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也再留不住她的生命。
“笑笑！笑笑——”
“笑笑——”
“她在这里！”
意外的一个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迅速一回头，身后站着三个不像是人的身影，还躺在风涧扬怀里的叶语笑却反而站在了那三个人身边，身影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如今正一脸哀戚地看着风涧扬他们。
“笑笑？！”
“这是怎么回事？”
“小妹？！”
三个男人满脸诧异，风涧扬放下了怀里的那具尸体，向着半透明的叶语笑走了几步，叶语笑却突然开口了：“我不是叶语笑，我是叶笑笑……”
“什么意思？”
沉下脸，风夜宇有种不好的感觉，风涧扬却不说话，变成黑色的眸子一直没恢复那琉璃色，叶华琛却冒失地一语点破了所有人心里的担忧：“小妹，你现在是人还是鬼？”
气氛顿时僵了下来，叶笑笑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下来不说话，嵇康看她一眼，身影倏然一闪就出现在风夜银身边，蹲下身检查了一遍风夜银已经断了气不动的尸首，又一闪身到楚盼盼身边，也一样检查了一遍，眉心一锁，“咦”了一声。
“怎么样？”
有些焦急地往前踏了一步，崔钰一脸的期待，小毅沉着脸注意力却落在风涧扬和风夜宇他们三个人身上，嵇康起身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估计三魂六魄已经去了地府。”
“那这么说不是他们？”
说着崔钰也皱起了眉来，叶华琛心直口快地问了起来：“什么不是他们？太子跟太子妃有什么不妥？”
一时间，崔钰一愣，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小毅沉着脸不说话看了崔钰一眼，衣袖一挥向着叶华琛挥出一道气流，叶华琛反应都来不及，直直地倒了下去，风夜宇顿时一愣，脸上的表情戒备起来。
“二哥没事的，宇你放心吧。”
“笑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才上前一步，风夜宇马上被小毅挡住了去路，如今的小毅越发不一般，淡淡地看着风夜宇代替叶笑笑回答他：“笑笑现在跟你不一样了，有些事情你们人类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闻言风夜宇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小毅背后的叶笑笑，再看着小毅问：“所以……我也要跟华琛一样……不能知道，是吗？”
给了风夜宇一个遗憾的眼神，小毅扬起了袖子应了声：“对不起，是的。”
长袖从风夜宇面前缓缓划过，风夜宇如同瞬间被催眠了一样，闷头倒进了小毅怀里，小毅缓缓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目光落到了风涧扬身上，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十分一致地落到了风涧扬的身上。
“接下来就是我了吗？”
冷冷吐出一句话，风涧扬的眸子一一扫过眼前很明显不是人的一帮鬼差，最后看着叶笑笑，眼里尽是不舍，她这是死了吗？就这么……死了？
忽然眼前一花，小毅的脸出现在面前，风涧扬微微一愣神，脸色一凛正想抗拒重复风夜宇和叶华琛那样的命运，谁知小毅却忽然在他面前单膝跪了下来：“鬼王殿下，我是来完成我最后的使命的。”
霎时，嵇康和崔钰都变了脸色，目光万分意外地集中到小毅身上，又奇异地看着风涧扬，刚追上来的孟娘一听到这句话就尖叫了起来：“鬼王？！他是鬼王？！”
“鬼王？最后的使命？”
风涧扬讶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叶笑笑瞪着小毅忽然问：“小毅，你也一直在骗我吗？什么最后的使命，你到底是谁？”
恨了五百年的你
整个房间静默了一秒，小毅头也没抬，淡淡地说：“我没骗你笑笑，我真的是个孤魂野鬼，在人间游荡了五百年。：。”
“但五百年前，他就是莫名其妙受鬼王之命执行任务然后彻底销声匿迹的第一殿阎罗，秦广王。”
听到崔钰的话，叶笑笑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五百年前的事又一次闪过脑海，她敏感地从自己的记忆力捕捉到了另外一个身影。
“不……你不是小毅，你也不是秦广王，你是……你是小凡！”
闻言小毅站了起来，转身看着叶笑笑，忽然就粲然一笑说：“笑笑你真的很聪明，五百年前的小凡对你而言不过就是个擦肩而过的小鬼，笑笑你却还记得，谢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是小凡，笑笑，能遇见你真好……”
坦承不讳地承认下来，五百年前的小凡和五百年后的小毅重叠在一起，变成了今天的秦广王，叶笑笑顿时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严重被欺骗了。
颤抖着倒退了三步，叶笑笑有种站立不稳的感觉，身子摇晃了一下，幸好有孟娘在一边及时扶着，没好气地说：“你给我小心点，这次我可没办法再像五百年前那样救你！”
瑟缩了一下，叶笑笑不由自主地远离了孟娘一步，视线在孟娘脸上越过，再移到小毅脸上，忽然有些失控地尖叫起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五百年前你们就串通好了——风涧扬！你五百年前就打算让秦广王假扮成小凡，把我送给你当鬼妃吗？！”
“笑笑，你在说什么？”
半天没弄清楚事情的风涧扬一直都是一头雾水，叶笑笑却凄厉地一笑，嵇康迅速闪身到她面前问：“你早就知道他是鬼王了？你早就知道了？！”
混乱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叶笑笑只觉得脑子里有无数的面画在闪，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记住了的，记不太清的，全都闪了出来，搅得她头疼，搅得她不得安宁！
“我不知道——我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嵇康！你告诉我——我要是再死一次会怎样？我现在到底是人是鬼？！你告诉我啊——”
顿时，嵇康竟然说不出话来，直直地看着叶笑笑动也没动，风涧扬的脸色迅速一变，难道她还要再离开他一次？怎么可以——
“灰飞烟灭。”
半路杀出一个声音来，叶笑笑心惊地倒退了一步，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风涧扬只觉得自己耳边多了个熟悉的声音：“灰飞烟灭，这是她唯一的结局。”
不怀好意的声音落下，一股大力忽然潜进了风涧扬的身体里，就好比一只巨大的鬼爪，一把抓进了风涧扬的身体里，叶笑笑尖叫了一声，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冲了过去，想也不想就一把抱住了风涧扬往后退去，可等她站定的时候，却还是看见了风涧扬站在原地倒了下去，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尸首。
顿时叶笑笑心一沉，下一秒却反过来被人捉住了手腕，恨了五百年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娘子，我在这里。”
倏然抬起脸，对上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含着一抹温润的笑看着她，叶笑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双眸子这张脸的感觉，完美得能让人一眼就彻底沉沦下去感觉，这份气息，这份悸动……
是他——
“真是失策了，没想到你这个五百年前的鬼妃还能救你，可惜啊。”
又是刚才那个声音，叶笑笑骤然回神看过去，一如所料，那华丽丽的银狐面具，是周乞——
霎时，小毅嵇康和崔钰孟娘都戒备起来，周乞都不知道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阴仄仄地笑，伸手缓缓取下了自己脸上那张银狐面具，顿时所有人又意外了，那张脸，竟然是风夜银！
“我说过你没那么容易杀得了我的，是？”
有意看了一眼叶笑笑，周乞十分潇洒地把手里的面具一丢，那张酷似风涧扬的脸，酷似鬼王的眸子，瞬间让叶笑笑明白过来为什么她在人间遇见的男人都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因就是他们都太像鬼王了，像风夜宇和风夜银，他们在人间都是风涧扬的亲生兄弟，但周乞——周乞为什么也会这么像鬼王？！
“她杀不了你没关系，我可以杀了你的。”
反射性地把怀里的叶笑笑往后一藏，五百年前失踪的鬼王，冥府最高统治者酆都大帝，就这么傲然站在所有人面前，叶笑笑扬起脸看着他的下巴轮廓线，忽然有种在做梦的错觉，真的是他吗？真的是他……
“周乞，你何苦呢？那么久了，你还是放不开？”
说话的是嵇康，同样身为中央鬼帝，嵇康应该是这几百年来最清楚周乞的人了，周乞嫣然一笑，长得跟鬼王太过相似的脸万分妖娆，难怪叶笑笑一开始差点就把荣千银错当成了鬼王。
“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何错之有？”
“酆都大帝是诸神共同推选的，岂是你随随便便想当就能当的！”
扬起手里的铁笔，崔钰已经准备好打架了的阵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