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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万,买的不是那个所谓的大v发言,买的是她的沉默。
祁又寒低声劝诱:“小意,你自己现在也是这个圈子的人。你肯定也知道,只有能被说出的,才是事实。”
他志在必得。他觉得自己了解顾意,顾意聪明,聪明人不会做愚蠢的选择。
“原来你是害怕了。祁又寒,我不会配合你炒作的。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在大学校园里跟在你身后的幕后小女孩了。”顾意说话的声音很轻又很冷,就像轻盈落下的雪片。“祁又寒,我们开战吧。”
哪怕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
祁又寒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望着顾意晶亮却又倔强的眼眸,这还是当年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做小尾巴挥舞着星星荧光棒四处支持他的顾意了吗?
虽然从那时她可以在寒冷的冬天街头站一整晚为自己拉票时,他就知道顾意心里住着一只倔强的小狮子。但他曾经以为那只小狮子是永远关在他的笼子里的。
可是现在这只小狮子出笼了,还对他怒目而视。
祁又寒冷笑一声,走近一步,捏在顾意肩膀上的手一用力,将顾意拉近了自己怀里,贴着顾意的耳朵说道:“顾意,这个圈子里,金钱才等于话语权。你知道我们计划第一家发通稿的就是你们公司吗?”
他用手轻轻拨了拨顾意的发丝,若从远处看去,这个动作真是温柔而细致。但在顾意看来,却觉得浑身冰凉。祁又寒的声音亦是透着一丝凉薄:“小意啊,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美国吗?有了钱,就可以去了。非要来搅娱乐圈这一滩浑水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离开这座城市吗?因为有人告诉我,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顾意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笃定。
小狮子要咬人了。
祁又寒嘴唇往上勾了勾,道:“小意,当年我能让你的话没有一个人相信,现在自然也能。”
顾意冲他轻蔑地笑了笑,抬脚用高跟鞋重重地踩了祁又寒一脚,祁又寒一吃痛,捏在她肩头的手就松了开来。
顾意按下了电梯的开门键,迅速蹿了出去,大步往前走去,蓦地,一转身,将那份稿子撕成了数片,朝祁又寒扔去。
“祁又寒,你记住,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祁又寒认识顾意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她做出这样的举止,望着簇新皮鞋上的脚印,不由愣了愣,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淡淡说道:“她不同意。不过总有一天,她会同意的。”
第9章 城元宵
天色阴沉,还只是黄昏时分,已经浓黑一片。
顾意不爽,非常不爽。
她在电梯口负气甩掉祁又寒以后,就跑出了公司,结果遇到下班高峰期,好不容易在等待完五班呼啸而过的地铁后,挤上了已经被人挤得摇摇晃晃的一号线。
过程中接到了两条短信,一个电话,短信分别是信用卡催款和手机欠费,电话是来自远方的母亲,开口就是:“小意,你什么时候回家吧。我们江城虽然不比首都,但爸爸妈妈总能帮你安排一个稳定的工作的,你现在收入这么不稳定……”
中间夹杂着顾爸爸几句温柔的劝说:“小意,爸爸当初不想让你报中医学院,是因为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情可能不想回江城。但北京的医院哪里那么好进呀。既然这样,你不如回来在爸爸的诊所里帮帮忙吧。实习那件事,爸爸知道不是你的错,爸爸当时是着急了才骂你的。”
顾意的父亲顾哲是江城小有名气的中医,自己也开了一间诊所,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他并不希望女承父业,但顾意当初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了首都中医学院,依旧是顾意父亲这辈子最开心的一件事。
但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顾意实习医院开除的消息,给他打电话的是已经在北京工作的昔年同窗,声音中饱含遗憾等许多复杂的情绪,大意便是“老顾啊,你家闺女据说品行有些不太好天天有豪车接送啊学校里传得厉害,我们医院名额本来就紧缺……”
顾哲当时听到品行不端四个字,气得当场就和老友绝交。他自己的孩子他自己清楚,气急攻心时,还是对顾意说了些重话。
不过顾意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爸爸还是在介怀自己当时不小心说出口的重话,生怕她心底有想法,又像当年那样生一场大病。
听着父亲温柔的声音,顾意只觉得眼眶一热。她的爸爸妈妈向来是温柔斯文的人,却为她所累。祁又寒的资料里,不无包含着对她父母以及她爸爸诊所的攻击。
如果那些子虚乌有的绯闻再度爆出来,哪怕她也有些掌握舆论的能力,但又怎么能保证不传到父母的耳朵里呢?
祁又寒抓住了她的软肋。
“你少说几句。”顾妈妈倒是低声地劝慰,“不要给小意太大的压力。小意,爸爸妈妈也是替你着急。而且你年纪也大了,回家了妈妈也能帮你物色物色。”
“陈谌……”顾妈妈提到了这个人名,但顾爸爸在一旁突然咳嗽了一下,顾妈妈立马就隐去了这个话题。
她不说,顾意也知道,妈妈要说的是,过去的人就不要再想了,总要开始面对新的生活。
果不其然,顾妈妈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是小意你现在心里还在想着又寒?妈妈最近看了《南国诀》,他演得挺好的,不过他这样的孩子,不适合我们家。”
顾意常常会接到父母这样的电话,但今天听来,却格外难受。
地铁里憋闷的空气让她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但最后,她却依旧如以往一般笑嘻嘻地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别担心我,我在帝都过得可好了。我不是每个月都给你们打钱吗,那可比做医生挣得多咧。你也知道,我从小也没多爱学习,又没耐心,真的要跟阿爸一样老老实实做医生恐怕真的也不适合,当时也是脑子犯轴才报的中医学院。阿爸,都这么久了,你就别继续生李叔叔的气了。嘿嘿嘿嘿。之前的事儿我早就忘记了。个人问题你们就更不用操心了,我们公司男女比例10:1……”
终于,在顾意的唠唠叨叨中,顾爸爸和顾妈妈叹口气,又例行公事般挂了电话。
顾意松了口气,地铁报站的广播响起,顾意侧头说道:“不好意思,让一让,我要……我要下车了……”
x站是1号线的换乘站,乘客熙攘往来,顾意被挤在了人群中。
“……麻烦让一让。”
一旁的小伙子慌了神:“姑娘,实在是人太多,我马上就给你让,你别哭哇,马上就给你让。”
顾意跌跌撞撞地从簇拥的人群中挤了出来,立马就蹲了下来,好几年的眼泪突然就都汹涌而出。现实与过去在脑海中交错混杂,她无法向身边的人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地铁呼啸而过,人们次序往来,站内广播和发车的警报声周而复始地想起。
顾意压着因为精神焦虑而感到疼痛的胃,蹲了好长时间,才爬了起来,双腿已有些麻木。
起来时,脸上的泪痕也已经干了。顾意跟着人流,快步走出了地铁站……
……
顾意路过自家楼下的小花园时,便看见了沈言止。穿着藏青色的立领风衣,挺拔如松地立在树下,许是怕被人看出来,还戴着口罩。
但他个子高气场强,怎么伪装,站在那里都有些招人。
顾意略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这又是一个得罪不起的主儿。
沈言止见她走来,快步就走了上去。
顾意叹了口气,问道:“您……怎么又来了。”
沈言止摘下口罩,没有立即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不可否认,他的眼眸极为好看,黑且清亮,但却始终透着一股顾意揣摩不出的幽深。
“你哭了?”沈言止答非所问。两眼通红,肿得像一对核桃。
顾意揪了揪头发,迅速回道:“没有。”
撒谎撒得赤果果,且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言止心里头莫名有些烦闷,她并不是爱哭的人,以前就算没事嚎两声不用一会儿就破涕而笑,哪里会像这样,阴沉得比雾霾天还严重。
她哭成这样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不在的时候,到底谁给了她这么多委屈?
“怎么了?”他努力平缓了下语气。
顾意原想没好气地回一句“还不是因为你”,但抬眸却对上了他澄澈深邃的眼,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关怀与温柔以及一丝……更为复杂的情绪,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揪了揪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