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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与早晨的周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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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再对他说:“去死吧,除了去死你也无别的地方可以去,我保证,就算你翻生的话,我也会治死你。” 
说完,她站起来,深呼吸,在背着人的角度,她减低了表情上的怀恨,在转身面对别人之时,她有一种应有的担心。 
遗憾、彷徨、伤感。 
她为自己高兴。她做得非常称职。 
后来,医护人员提议加柔两母女回家小休,那名中年警察则亲自送她们回家。这些年无见,两母女单独在屋内,没有互望,也无话。 
加柔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母亲则先沐浴,然后也就寝。屋子内,静寂一片。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大概五、六个小时吧,家中电话响起,两母女在睡梦中乍醒,母亲抢先走到楼下接电话。“Hello--”然后是一连串的单音。加柔站在楼梯上,紧张地望着母亲的脸,她但觉自己连呼吸也屏住了。 
母亲放下了电话筒,说了一句:“他死了。” 
忍不住,非常忍不住,加柔笑起来,无声无息,张大口笑起来。 
这没什么出奇,出奇的是,加柔看到,站在电话旁的母亲双手按着电话,她也是笑的。但她笑得阴阴的、偷偷的、一阵一阵的,与她的女儿一样。只有形没有声。 
加柔亮起一双眼睛,她望着母亲。母亲看到女儿的目光,没有避,但也没有理会。她是欢容地走开,轻松地摆动着双臂,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擦过女儿身边,开开心心走上楼梯,走到二楼的浴室。 
加柔没有看错,母亲非常开心。没说话没笑出来的声音,但她的姿容神韵都是快乐的。 
加柔抬眼看着那关上了门的浴室,她从来不知道,母亲也想父亲死,她一直以为,只有她一人想父亲死,原来,母亲也有这心愿。 
一人死了,大家都安乐。 
母亲很快便自浴室出来,她穿戴整齐后对加柔说了句:“我去医院。”也没叫加柔一同前往,她迳自一人走到医院去。 
她的心情真的不差,驾车的神情也镇定,还有空出来的余暇扭开收音机听歌。当车转人医院的直路时,她便关掉收音机,挂长一张脸,弯下嘴唇,装出一个悲伤严肃的表情。 
她见了丈夫的遗容,签了死亡证,着手联络殡仪馆。中年警察对她说:“你是位坚强的女性。” 
她一听,警醒起来,连忙抹了抹鼻子。对,无理由这么坚强。 
中年警察又说:“请放心,我们已尽力逮捕疑犯。” 
“谢谢你。”加柔的母亲低声说。 
回家后,她便与加柔商量乐建宁的身后事。她说:“我们在三藩市无亲人,出席的全部是邻居和朋友,仪式会是美式。你父亲会葬在公共坟场,人土之前,会有基督教仪式,人土之后一班朋友邻居会来我们家小聚。就与一般美国家庭的出殡程序无疑。明不明白?” 
加柔点一下头。 
然后她的母亲说:“姑勿论你的心情如何,我要你在那天表现哀伤。” 
“这两天你也不可以大笑。”母亲说,“我不要听见别人的闲话。” 
出殡当天,她与母亲一身的黑色礼服,庄严肃穆,脸容忧伤,朋友邻居忙于安慰,加柔又忙于告诉大家她在香港那边的生活,一天的程序,很快便过去了。一切好顺利,只是加柔看到,那名中年警察对母亲似乎太过不离不弃,她看着,有点不安心。 
当人散了之后,两母女对坐在厨房的餐枱前,缓缓的说着话。 
加柔送来一句:“母亲,我以为你会很伤心,我以为你会哭。” 
母亲望了望她,继而把双眼溜向台面,“他人士的那一刻,我简直要谢天谢地。我明白你对他的恨意,但你不会明白我的。”她这样说。 
加柔不想深究母亲的恨意,她才不关注,她只是问:“究竟父亲怎样死?” 
母亲望向地:“你不是怀疑我吧!” 
加柔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警察不是告诉了你吗?” 
“我要听你说。” 
“与他们的版本一样。” 
加柔的表情是不相信。 
母亲笑了。“我杀他?我不够力。聘请杀手杀他?我不够钱。哈哈!一切是天意。哈!哈哈!” 
一边笑,母亲一边走到楼梯,她终止了与女儿的交谈。 
那笑声很亮很强壮,加柔听着,又不觉得是假的,或许,真的,一切都是天意。 
居然天地都忽然仁慈了? 
母亲一直走上二楼,走回她与他睡了十多年的床上,她大字形躺到床上去,翻了翻,心情真的大好。 
她真的没有杀他,没有动手,没有买凶。她只不过是见死不救。 
那一天,乐建宁在车房内修理些什么,突然被一名貌似墨西哥人的男人箍住颈部,她走进花园,捧着一篮湿衣服,刚好看到了。但她只是站着看,像看一出舞台剧那样,聚精会神的,既不参与,又不声援。她只是在想,啊,出现了一个用刀威胁她丈夫的陌生人,陌生的刀会不会割到他喉咙上呢?如果割得到的话,就太好了,割不到?太可惜了吧! 
割吧割吧,干吗乐建宁要挣扎?她一早已不想这个人继续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是自哪一天开始?是自上次加柔致电她之后吧,连她也忍够了,这男人目中无人,答应了她不再侵犯加柔,却依然照做。她恨他不给她面子,她恨他令她丢脸。他究竟要她蒙羞多久?自加柔第一次告诉她事情后,她已经羞得不能见人,但她也原谅了他,因为他比加柔重要,但再犯呀,叫她怎样再忍?他已经把她的完美幸福小家庭梦想捣碎。她那么年轻下嫁他,不要钱不要奢华,只想要一个好好的、见得人的家,他却连这样一个小心愿也不给她。他为什么可以做出那种事来?他伤害了加柔,也伤害了她。 
够了够了,连她自己也觉得装够了。她不能假装仍然爱他。 
阳光下,花园中,她看得皱眉。前后不过三数分钟的挣扎打斗,她已经把她的半生想通。 
刀已割到他的喉咙之上,血花四溅。墨西哥人手一震心一惊,回头一望,他看见了捧着一篮湿衣服的她,她看着他,他比她惊慌十倍,他看见她那皱眉的冷淡脸孔,他比她更害怕。他丢下刀子,一支箭的往前跑。 
她依然捧着那一篮湿衣服,她考虑好不好先挂好这一篮衣服,乐建宁的血可以流失多一点。然而这太离谱了吧,万一给途人在外面经过,看见他在地上淌血,而她在挂湿衣服,这可不得了。于是,她决定放开双手,让一篮衣服跌到地面上,然后,她尖叫。 
“呀--呀--”事情就这样了。 
之后一连数天,加矛和她的母亲都相安无事,母亲与她交谈过,而且还是重要的谈话。她告诉加柔,父亲死后有一笔保险金,她会分一半给加柔,她用来自立也好,读书也好,随得她。“总之你以后自己一个,我不和你一起了。” 
加柔着母亲,她明白这即是说,母亲不要她了。 
她不介意,应该是如此的。她都不爱她,怎么想要她? 
那名中年警察常常来小坐,一坐便一个小时。母亲客气地应酬着他。加柔看得出。母亲偶尔有点心不在焉。她不担心母亲的将来,她这种姿色的女人,死到临头也会有人要。 
当一切都进入轨道以后,她便想念起老师来,父亲不在,母亲又明言离开她,她余下的,只有老师。 
加柔致电回香港,她找老师,但找不着,一次打去他的家电话无人听;一次打去学校,她又不敢留下姓名。 
走过电车行驶的街道,加柔忽然想,如果能与老师坐一会电车便好了。一定很浪漫。 
发生了这么多重要的事,加柔也适应得到。她知道,所有往事都完结了,那个人死了,那秘密更是大秘密,母亲、爷爷奶奶都不准她向外说,好吧,她以后也不用说,说了给老师听,已经是个最好的发泄和出口。够了,一切都过去了。 
要回香港完成中学吗?然后才回美国读大学?当那笔母亲答应了的钱到手之后,她便立刻变成大人,她的前途在她自己手里。她才不要与母亲一起,她的将来与这个把她生下来的女人无关。 
“老师你在哪里?”找不到,她益发挂念。 
又过了两天,母亲忽然对加柔说:“我们还是避一避!” 
“避?避什么?”加柔问。 
“今晚便是头七了!他会回魂!”母亲紧张兮兮地说。 
“呀!”连加柔也明白事态的严重,这个,一定要避。 
“来!”母亲说:“收拾些小行李,我们去洛杉矾!” 
二话不说,两母女分别收拾。翌日晚上,她们便到达洛杉矾。 
住到一间中下价的酒店,两母女面对面,活动范围太近了,擦过肩膊,手又碰到对方的手,眼神又避不开来,真有点不知所措。 
母亲问她:“不是阅读了些旅游资料吗?” 
“去环球片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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