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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圆舞-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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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的面上似有波动,“小旧,对我有何怨恨,即刻说出来。”
勒拾旧最恼她拿自己作长不大的顽童,“说许多次,勿要叫我小旧!”
“好吧,拾旧。”
“你不问我为何进警局?”原来他最恼的是这个。
言欢沉吟一下:“无论过程如何,结果都是如此。”言外之意,已经如此,何须再问。
勒拾旧怒目,终究是十八岁的孩子,指责她:“你从不关心我!”
“我知道你前天早上吃三明治,中午吃学校食堂里脊肉配罗宋汤,下午踢球,晚上同我一起晚餐,仍需我列出菜色吗?”
勒拾旧再次冷嗤,“那你可知我要什么?”
言欢眼神晦暗,“你要什么?”
勒拾旧转过头不再同她说话,自小到大,从来都是他哄她开心,自他父兄不幸辞世,她俨然另换一人,将所有精力全用在生意上,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对他更是不闻不问。
他要的简单,自他出生,到她死亡,他要的从来都只她一个人。

晚上吃饭,厨房照常经过精密计算,蛋白质控制在40克,热能600千卡,少盐无辣,佣人许是见两人脸色不对,端上饭菜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学你自己选,还是我替你挑选?”
“你自然最喜欢英国人的学校,牛津剑桥,还是杜伦?”
“我尊重你的意见。”
“最后还是你做决定,有何不一样?”
“那伦敦政经如何?”
“那是你的想法,与我无关。”
“那你想什么?”
“我并不愿出国。”
“你精力过剩,该与女友多消遣。”
“你又想把我丢给他人,况且我已在本地读两年大学,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开?”
言欢叹气,“不,我是为你好。”
勒拾旧见她如此,更是恼怒,“我从来不知什么是真正为我好,你总是做一些我不愿意的事情。”
“将来你会感谢我。”
“那我便读纽卡斯尔。”众所周知,纽卡斯尔以医学着称,他是存了私心的。
“你已是勒家唯一的孩子,是时候该承担责任。”
勒拾旧终于抬头,“勒家有你,万事大吉。”
“莫要讽刺我。”
勒拾旧连忙否认,“不不不,你明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从不讽刺你。”
“那便去读政经,将来你自会明白。”
勒拾旧站起来拿了餐布擦嘴,然后将餐补随意一丢,转身上楼,同她讲话,永远是自讨没趣。两人早已不复往日亲密。
言欢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照样吃饭。

过了九点钟,有佣人来敲门。
勒拾旧正在灯下看书,英语版《爱在瘟疫蔓延时》,换了个姿势,“请进。”
私人医生傅君进门,恭谨的站在那里,“请问少爷可曾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勒拾旧合起手里的书站起来请他坐下。
“言小姐让我来替少爷做全身检查。”说着他已经拿起听诊器。
勒拾旧无奈,心知躲不过,便道:“肩膀挨了一下,擦了药水便好。”
“请脱衣服。”傅君年方四十,做事从来一板一眼,绝不通融。
到底是通身检查了一番,勒拾旧一边扣上扣子一边看着傅君收拾东西,“不要告诉言小姐。”
眼镜后傅君的眼神闪了闪,豪门辛秘,他自是不便评说,“她是我老板。”
言桓培养出来的人永远和她一样,不懂变通,又无趣。

第二日勒拾旧八点钟准时下楼,毫无意外言欢已去上班,只是家中迎来了新的客人。
言欢向来不喜欢生意上的人来家中,旦有陌生人上门,一律谢绝,但是此人不同,他是言欢的父亲。
勒拾旧走上前叫人:“言叔。”
言品瘟讪笑:“欢欢不在家?”
“不在。”
“你可有受伤?”
“不曾。”
言品瘟见主人不肯请自己坐下,搓着手以解尴尬,“昨日的事情要谢谢你。”
“不必谢我,支票你并未到手。”
“可我急需用钱,家遂正读大学,家群又是女生,明年也要考大学,衣服化妆品又一样不可缺,可否通融?”
勒拾旧有些厌恶他的贪得无厌,最初半年来一次,现在一月来两次,分明是欺他软弱,“你并非卖女儿来我勒家,言桓也已非当年言欢,你弃她之后便应和她一刀两断。”许是昨日言欢的强硬,勒拾旧第一次不愿在言品瘟面前让步。
“他日我若发迹,断不会忘记你。”
“我勒家不缺你一分一里。”
“请开昨日同等数目支票给我。”
勒拾旧仿似终于发现他和言欢身上的相同之处,拿了支票本出来:“人贵自立,好自为之。”
“多谢。”言品瘟拿了支票,终于缓了一口气,不复刚才精明,脸色却依旧难堪,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人看低,生活落魄不是他的错,他只是不够自尊而已。
“再见。”
言品瘟点点头,老实的退出去,却被管家拦了去路,“言小姐在书房,希望与你见一面。”
此话一出,勒拾旧与言品瘟同时愣了。
言欢是忙人,今天竟然在家,作为女儿,在父亲面罔称言小姐,并且不亲自来请安,反而请父亲去见自己,简直不懂人伦。
然而没人脸上有异议。
言品瘟踟蹰,这是十八年前他丢弃当时还是言欢的她之后,她第一次主动要求见他,外界的风风雨雨他听过许多,心知见她绝非什么好事,“当年我丢弃她,心知无颜相见,请代我转告。”说完抬步便走。
管家并不拦,只冷声道:“言小姐已停了少爷的账户,你手中的支票只是一张废纸。”
言品瘟只得上楼,管家对神色难辨的言桓道:“少爷太善良,可曾想过是否值得?”
“他是她的父亲,两人终究是血亲,若论值得不值得,太荒谬。”
“那言小姐可曾领少爷的情?”
勒拾旧闭口不语,被人说中心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书房里,近五十岁的言品瘟竟然如犯错的孩子一般低头看着地面,自进来那一刻起,他便不敢看自己的亲生女儿。
言欢仿若面对一个陌生人,神色淡然,不悲不喜,“家遂可有十八岁?”
“十九岁零三个月,已在国立大学就读,你有一个好弟弟。”
言欢轻笑,“他并非是我弟弟,当年我们已登报脱离血缘关系,他已与我无关。”
言品瘟已预感到她将会说什么,只得极力用血缘拴住她,“家群今年十七岁,读书好,模样也像你,你该见见她,昨日她作业,幸福的一家人,还有将你写进去。”
“写我什么?腰缠万贯,掌管数千人的公司,衣着光鲜,出入坐欧洲房车,住欧式小洋楼,家里养着若干仆人,却红颜薄命?”言欢一边缓缓说着,一边伸手示意言品瘟坐下。
“你身体已经很好,无需在我面前自残,好叫我自惭形秽。”
“家遂和家群正是读书的好年纪,家遂进入大学之后家遂会交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友,两人相亲相爱,直到毕业,进外贸公司做白领,一月二万收入,养家固然不难,若得身体健康,下半生便能圆满度过,你若能得机遇,将来还可送家群出国,未来也算可观。”
“托赖。”言品瘟甘心伏低。
言欢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胸口微微起伏,“而你和张安琪,得这样一双儿女,母慈子孝,又买有社会保险,理应满足。”她直呼亲生母亲名字。
言品瘟的温情牌没完没了,“你母亲一直后悔,你理当回去看看她。”
言欢置若罔闻,“你以后不必再找小旧。”
“当年送你走是为你好,现在你发迹,不该如此对待我们。”言品瘟终于说了一句反驳的话,眸中却写满了不安。
言欢重复:“我们早已脱离血缘关系,我希望你能够记得,不然刚才我所说的美好未来将不复存在,你该好好思考。”
终究是不甘心,言品瘟问:“为什么?”
“他自七岁时候便开始写支票给你,我不愿抹他善良本性,但是昨日他受伤,我不能视而不见。”
这解释让言品瘟更加不甘,“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外人。”
言欢的目光终于变得凌厉,缓缓吐出话来:“不,你才是外人。”
“你……”
“请你离开吧,那张支票依然可以用,只是以后再找小旧的话,你将付出代价。”
言品瘟声音大了起来:“我是你父亲!”
言欢冷冷道:“我将说到做到。”
言品瘟终是骂骂咧咧的离开,勒拾旧推门进来,目光烁烁,“你不该同他吵架。”
“是他在吵我。”言欢解释。
勒拾旧走近一些,拿了椅子坐在书桌对面,“你们吵什么?”
“无非是钱,对付贪婪的人,总要有更利索的办法。”
“你拿弟妹威胁他?”显然他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和开头重了,不加又会不顺畅~就这样吧,多更一些




、十九章

言欢却不介意,“听壁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是,我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你眼中的乖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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