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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化作短歌行-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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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榭里摆放着一个青瓷花盆,有叶无花,并不惹眼。拓拔烈收敛笑容,肃然落座,正中案上划了横竖十七道棋盘,有好事者将我母亲与白石先生对弈的一局刻在石板上,风雨二十多年,无法磨灭。他取下我一只珍珠耳坠,缓缓放在棋盘上,破了我母亲的局。
原来,这就是他要寻访的故人,想要了却的心愿。繁华往事已随香尘散尽,这么多年来,拓拔烈最难战胜的,始终都是自己。
拓拔烈对局沉思良久,忽然开口道:“传宋待诏来。”乌苏遣人回宫去找那个木木的少年待诏,天色不早,我本想劝说几句,又不愿扫他的兴。宫人们服侍我一旁榻上歇息。
待我醒转,身上盖了锦被,四周帘幕落下,只有拓拔烈灯下独坐。局残难续,又徒惹了一场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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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拓拔烈在金谷园里安顿下来,可还是整日不见他人。跟着迁都的官员们恐又要为自家宅田忙碌一阵,拓拔烈充耳不闻,全权交给了汉王。崔季渊告假探母,他还是常常扮作青兕先生上门噌饭。江表奇才服谢荻,洛阳雅望称崔渊,这个铁门槛的三公子回家,少不得高人雅士登门拜访,想他就是要借崔季渊省亲之机,收复中原士子之心。
午睡起,天气闷热,夏雨欲来不来,又出了一身薄汗。园子里的牡丹恐怕也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我唤了几声香祖,陆衣才急急忙忙跑得来。想起香祖已经嫁做人妇,只是总也改不了习惯。“雪夫人开花了吗?我们出去看看。”经常散步,对生产有好处。这半月行路,拓拔烈时时将我带在身边,当初就是因为路途颠簸才落得胎,所以不免紧张。路上几次见红,我偷偷召见太医,也不敢对他讲。
才出东厢几步,就见永平毕恭毕敬地送一个大和尚出园。我疑道:“那不是白马寺的方丈吗?”
陆衣回我:“大概是吧,那天皇上传宋待诏来,宋待诏也解不开皇上的局,临去的时候就跟皇上推荐了白马寺的方丈,说是幼年多病,寄养在寺里,和这方丈学过几年棋。”
花下散步,宫女们或拾翠羽,或剪花枝,我看着她们嬉闹,待永平折返回来,才叫人去拦他。
“那方丈可解开皇上的棋局了?”
他摇头禀道:“回夫人,那大和尚给皇上出了道题,说皇上要是能解开他的题,就能解开自己的局。”
“那皇上解开题了吗?”永平继续摇头,我摆手让他回去复命。待我慢步踱去弈榭时,已是人去茶凉,空留案上一枰残局。
傍晚一场豪雨,打得园子里一片狼藉,拓拔烈星夜才归,靴子上沾满了花瓣。我道:“亏得下午剪了几枝插瓶,还能看上几天。”
我去接他的外衣,顺手一摸,袖袋里的药瓶忘了取走。他看着瓶中牡丹,与我说起那道题来:“狸奴,有一只鹅,从小就放在这样的瓶子里饲养,慢慢地,鹅长大了,出瓶不得。有什么办法让它出来,既不能伤鹅,又不能损瓶?”
原来是个寺庙里的故事,才要开口说话,墨童却领了个人来报事。来人呈上一只封蜡上锁的铁皮匣子,是前线送来的密函。拓拔烈读完信,对墨童道:“传司徒来。”复又对周遭的宫人说:“方才那题,你们都想想,说对有赏。”
我递上外衣,看他又要出门,心里满不是滋味。指着他手里的密函,半笑半嗔道:“那鹅不是才出来的,从那个瓶子里进了这个匣子里,怎么一转眼又回去了?”
拓拔烈先是一愣,忽然明白过来,欲语又止,最后叹道:“我不及狸奴有慧根。”
我凭栏目送,看着暮色掩去他颀长的身影。我不及狸奴有慧根。想起以前在雅园里没日没夜的练字,顾先生还指着六叔的牛车说,这世界上最没有慧根的就是牯牛狸奴。
身边木犀讷讷地来问:“夫人,那鹅究竟是怎么出来的呀?”宫人们纷纷看向我,我苦笑道:“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鹅,又哪有这样的瓶,都是庸人自扰,只要放下,便出来了。”看着周遭一张张似懂非懂的脸,我只笑我们都是肉身凡胎,若是能轻易放下执着,便不再是执着了。
中原初定,要等他去破的局解的题还有很多。卢子谨再次被派往建康,还有驻守潼关不返的四十万大军。每每想与他说几句正事,一提到洛阳,他就说起园里的牡丹,一提到长安,他就要拐到骊山的温汤。静养待产的这段日子,拓拔烈小心地将我隔离在纷纷扰扰的时局之外,可连我这个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女人,都已经听见了战争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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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九夜,夜里被一场怪梦所扰,梦见牧童吹笛,j□j却是一头不知名的独角猛兽。起身不见拓拔烈,却见榧几上一只铁匣,那是我的影卫送来的密函。从枕边找出钥匙开锁,原来拓拔烈已经下令发兵,宇文将军亲率部队西征,目标直指长安。如崔先生所言,杨桢之策与拓拔烈不谋而合,汉夏交兵,刘鹏将重兵都派往北面,正是代国一鼓作气统一北方的机会。
木犀听见动静,秉烛来看,刻漏指向丑时,我不愿再睡,唤人进来梳洗。陆衣告诉我说,方才宫人打扫弈榭,发现雪夫人竟然开花了,问我要不要坐轿去看。
我笑道:“天色未亮,还是不要惊动太多人,就我们几个步行去看。皇上最爱雪夫人,你们可不要吵吵嚷嚷唐突了佳人。”
愈近弈榭,我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小榭四周都挡了黑纱,免得一会儿乌金东升,灼伤了娇花。步上台阶,中间青瓷花盆里独开了一枝大盘牡丹,白似云雪,洁若纯玉,园子里怒放的各色名花一时间气焰如削,都成了障眼的俗物。
我取过木犀手中的宫灯,点亮四周烛台。黄裳过来帮忙,轻声道:“奴婢原先在东观阁里打扫,见过皇上用三十万匹战马换来的《游春图》,听人说这画画得就是夫人秉烛夜游,奴婢当时还不信,心说,这世上还真有天仙下凡不成?后来见着夫人,才信。如今再瞧,那画儿还真是活了。”
我抿嘴一笑,东观阁里待过的人还真是与众不同,木犀带她来时,就夸她聪慧,像少时的香祖,还说她自个儿偷学了不少字。拓拔烈不许身边的宫人认字,尤其书房这些地方,公务往来尤多。木犀怕她坏了规矩,赶出去又可惜,便荐来我这里。
陆衣羡慕道:“你就好,我们一块儿进的宫,你就去了东观阁。”
我道:“你们要识字,我从来不禁,等天下太平了,我还会向皇上上疏,请些女先生进宫来教你们。宫中长日漫漫,女孩子的青春宝贵,不该就这样荒废了,将来你们都有机会出宫,多读些书也不是坏事。只是现在还在宫里,不要坏了皇上的规矩。”
两个女孩子点头称是,陆衣又问:“你在东观阁里当差,一定还见过不少宝贝吧?”
黄裳有些骄傲:“那当然了,东观阁里名书名画无数,我还见过天下第一书呢!皇上常常拿出来看的。”
“哦,天下第一书?”我倒有些好奇了。
“嗯,就是夫人娘家之物呀,当年皇上用战马换了南朝皇帝一书一画,就是顾怡先生的《游春图》和琅琊王氏的《禊贴》啊?”
我心里一个咯噔,《禊贴》落入拓拔烈之手?这么多年,他为何要瞒我?嘴上却替他辩解起来:“《禊贴》不知被多少人模仿,许不是真迹。”
黄裳心直口快:“假的皇上还老拿出来看呀,这么多军资换个假的,皇上哪能吃这闷亏?”说完又觉得失言,吐着舌头帮忙木犀照看茶灶去了。
雪夫人静静开放着,好像只有她可以不为凡尘所扰,放得下便是解得开,眼前此局恐再无来者,我仿佛看见母亲绝世而独立的面庞,您是否已经化作花魂,无论多少人殷勤问前事,您也只是观棋不语。
腹痛来得毫无预兆,两个年轻的女孩子都慌了神,只有那个平常看起来笨笨的木犀指挥若定。很快,四处都亮起了火把,拓拔烈早就命人寻了几个手轻的稳婆安置在园子里,不久便纷纷赶来。
陆一黄裳七手八脚把我扶上竹塌,木犀不停地安抚我,我双腿一热,抓住她的手,惶恐道:“胞衣好像破了,我不能再让这个孩子有事!”
“没有,夫人,不会有事!”她大声传令道:“夫人不宜挪动,关窗户,把四处帘子都放下,叫稳婆进来,叫人送热水来……”
疼痛让时间变得很漫长,我始终分娩不下,带头的老妪说,孩子个头很大,怕是难产。稳婆们不停按捺鼓励,当我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看见雪夫人静立一侧,好像慈母之于弱儿的注视,身体里便再次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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