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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化作短歌行-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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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冶素日在朝中颇得人心,汉王府邸唁奠之人川流不息,夫妻二人陪着我上完香,正打算送我离开,就见下人拿了崔季渊的拜帖进来。他往日与拓拔冶并无深交,倒是佛佑与希颜同窗数载,交契笃深。崔季渊一袭素服缟冠,入灵堂后先行礼毕,郭氏点了香与他,他在棺椁前祭奠,又从怀中取出一篇诔文,忍泪念诵。那诔词之中并没有提及佛佑的生平,只借一个父亲之口诉说哀思,短短数语,字字锥心。汉王再难自持,涕洟俱下,捂着脸喃喃唤起“佛佑”的名字。我亦感同身受,不禁潸然。
崔季渊诵读完毕,将那绢帛点了火,化进炭盆里。又在灵前默了片刻,用袖子抆了抆眼底,向汉王告辞。拓拔冶将我二人送出大门,我问他:“崔大人,家中小郎的伤势如何了?”
崔季渊低头哑声道:“已经不碍性命了,劳夫人挂心。只是烧伤了面皮,不大愿意见人。”我轻叹一气,这事倒是听前往医治的太医回禀过。他拱手又道:“清河崔氏虽然男丁兴旺,可臣膝下只有一儿一女,臣也不求他们将来显亲扬名、光耀门第,但求一个平安顺遂。犬子生而侥幸,能得皇上青眼提携,命何乖薄,遭此飞来横祸,孩子伤得不轻,也吓得不轻,以后恐不能再为皇上效力,只能辜负皇上的栽培了。臣在这里代他辞官,等皇上班师回朝,臣会亲自呈上他的辞官表,还请夫人能够体谅臣下。”
我无奈颔首,父母之心,人皆有之。
辞别崔季渊,登辇而去。车入铜驼巷时,已经快到宵禁时分,街上几乎不见行人,风卷残叶,浸盛着一股肃杀之气。“铜驼巷,巷铜驼。今年杀小郎,明年斩崔渊。胡马饮长江,拓拔死卯年……”童谣之声清晰而诡异,入耳萦心。我惊骇不已,连忙命人停辇,挑帘张望,不远处几个孩童跑过,一个白发白髯,素履皂绦的老者徐徐步来。
“快,快!”我指着那道人,“去请来!”
侍卫按着剑追了几步,将他带至近前,我出车朝他惨然一笑:“袁真人,别来无恙!”
他甩开拂尘单手还礼,“王夫人,别来无恙!”
我微微点头,“王敏和真人还真是有缘,今日可否请真人为我占卜一卦?”
“不知夫人想占些什么?”
“就占那些孩子们嘴里唱的。”
真人合目微笑:“那年贫道为见真龙,在太极殿前偶遇夫人,后来又被北帝赶出长安,机缘巧合,幸而让贫道在城外得见。他问我一场战事,与夫人今日所占不谋而合。我与他道,帝尧水德,始皇水德,足下亦以水德王天下。”我垂眸暗忖,那时拓拔烈正为南北大战向舅舅献策,淝水一战,淹死北军数十万人,后来参合坡也是用水大败燕军。“足下用水可谓攻无不克……只是,须知水火相克,一旦动火,必折阳寿。诸葛孔明博望坡一把火折了十年,新野一把火又折十年,赤壁一把火再折十年,故足下切记,火需慎用,有朝一日动了火,便是决战!”
水火,原是上天恩赐的生民之物,如今却用来杀人。想到那日明光殿前的惨状,心中又起钝痛。一阵阴风飒然而至,夹杂着不远处缭乱的马蹄声,我抬袖挡了挡扬起的尘沙,袁道长单手一礼,“夫人,贫道告辞了。”我还未及还礼,他已隐没在巷尾的雾霭之中了。
“什么人!”一队人马由远及近,赫连扬鞭高喝,“快去追!”
我出声制止:“不必了,一个故人而已,不是刺客。”自那日事发后,赫连人不曾卸甲,马不曾离鞍,汉王府也派出家丁四处查寻,可那些刺客销声匿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赫连勒马停在我面前,看了身侧军师一眼,郑驴摇摇头,他方才作罢。下马送我上车,道:“宫外不安全,再过一刻就要宵禁了,夫人早些回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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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出殡,四处城门大开,那八户人家都在近郊选了吉坟下葬,几乎满朝文武都设了路祭,浩浩荡荡,一摆三四里远。我原想去送送,左右恐横生枝节,将我劝在宫中。
午膳吃了碗冻耳朵,破例让人在院子里为那四个惨死的宫女侍卫烧了纸钱。就听太监来报,百里先生回来了,宫门外求见。忙着人请进屋子,只见她一身村妇装扮,风尘仆仆,想来一路奔波跋涉,还未曾歇过脚。
木犀设座倒茶,我打发人走,悄声问她:“先生,六安城里如何了,我哥哥还好吗?”
“王大将军一切安好,让我转告夫人,不必牵念。军中瘴疠也控制下来了,只是大军折损不少,原本老身打算多待一段时日,可是皇上急召我回宫,想必是要紧事。眼看天气转冷,倒是不必再担心瘴疠复发,故而先行一步回来了。只是……路上听说皇上亲征在外,不在洛阳宫中?”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怔忡。拓拔烈急召百里回宫,要么就是已经受伤发病,要么就是打算以身犯险。
夜里辗转空床,外头不知何时下起雨,之后淅淅沥沥落了半个月都不曾干。我一日三询,很久都不再有前线的消息。上书房院子里的老槐终是死了,留下一个大坑,等着来年再种。
直到腊月,才盼来快马捷报,从东城门一路入宫。兵部侍郎送消息来时,我正歇午晌,什么也顾不得,披衣倒履就往外跑。木犀从永平那里接过信囊呈上,寥寥数语,只说火攻盱眙,烧死南军十之六七,忽有云从东起,顷刻大雨,火遂灭,桓恒破城而出,引军南还。
我惶惶合上战报,“皇上呢?可知皇上如何了?”
永平只知是大捷,已将敌军赶回老家,哪里知道其中利害,笑盈盈回我:“已在班师途中,上书房说,不日就还朝了。”
拓拔烈十年一局,此一战是势在必得,南北皆以倾国之力,甚至不惜动摇国本。若是此战不能全歼,只怕数年之内都再难攻克南朝,一统天下了。
班师诏下,宫中又忙碌起来,一是迎王师凯旋,一是迎新过年。洛阳城中渐渐恢复热闹,粉饰太平假相。
又十日,大军终于凯归,我带着人一早就上了东城门。因刺客之事,赫连肉袒负荆跪在城门口,小杜哭哭啼啼跑到我这里来,我派人去劝,他拒不肯听。汉王只是在旁垂眸啜茶,一言不肯发。小杜一跺脚,跑到城楼下和他并肩跪着。
大军近午才到,严寒天气,城门口穿堂风大,赫连已经冻得浑身青紫。拓拔烈未入城门,就着随驾亲征的乌苏来问何事。左右禀明了,乌苏忙下马解开他身上的荆条,又拿拓拔烈的大氅裹住他,劝解道:“此事皇上已知,皇上口谕,夏王守卫京畿有功无过,八名良家子弟亦是为代国尽忠,皆有赐策追封。”他和小杜协力扶起赫连,“大王不必在此接驾了,快扶大王回府歇息吧。”又上来两名侍卫,架着赫连摇摇晃晃去了。
大军如出征那日肃整,只是拓拔烈没有骑马,御辇入城门,百官跪迎,山呼万岁。永平上前掀开车帘一角,我离得近,从缝隙中看见里头炭盆烧得正旺,他一手扶额卧在榻上,盖着毛毡,一手搭在袖炉上,慵慵懒懒地说了声:“平身吧,回宫。”
“诺。”永平回道。
他抬起狭长的凤眼,四目相对,我无声唤道:“阿烈。”他牵扯了一下嘴角,搭在袖炉上的手抬了抬,“来。”
永平将帘子举得更高些,木犀扶我上车,队伍又开始在熙熙攘攘的声浪里缓缓前行。车厢里还有未散尽的药气,我伏跪到他身边,覆着他的手,忧心打量,“阿烈,哪里不舒服吗?”
他翻手握住我,细细摩娑着,很久,合眼道:“没什么,累了。”
相伴经年,第一次听见他说,累了。
一回宫我就传了百里来看,又将乌苏墨童两个伴驾的招至偏殿问话,他二人将军中事一一陈明。对阵桓恒,拓拔烈片刻不敢疏忽,每日睡不过两个时辰,只能靠五石散求个精爽,有时头疼,又用它缓解,服用的剂量一日大过一日,决战前夕就已经嗽出痰血。
我听得心都揪成了团,墨童也越说越哽咽:“那日好不容易将南军围困入城,眼看都要烧成灰了,谁知天降大雨,救了桓恒一命。那老匹夫站在城楼上狂笑,朝着皇上喊……喊……”
“喊什么?直说!”
“皇上智近于妖,奈何天不容!天不容!……我就瞧着皇上踉跄了一下,赶忙上去扶,皇上一直抬袖掩着嘴,回到军帐我才看清,袖子上全是血。”
我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出门见百里先生已经诊视出来。“先生,皇上的身子?”
百里的龙头拐重重磕在地上,恨恨道:“医家有六不治:不遵医嘱的,不治!轻身重财的,不治!挑剔不适的,不治!气血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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