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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化作短歌行-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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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琅两下交兵声打破清晨的静谧,对岸几个鲜衣少年正在持戟打闹。赫连拨马过来,高声呵斥道:“猴崽子们又皮痒了不成!别以为都是仗着父荫来的,要是坏了本王的规矩,凭你们亲娘老子是谁!”少年们这才停下干戈,赶忙跑进队伍里去了。
拓拔烈挑选了十几个良家子在宫中安排了差使,今日该是他们第一天当值。佛佑和希颜排在最前面,两人都已经是卓然出众的美少年了。他们自幼同窗,亲如兄弟,行吟坐咏都在一处。端儿斜眼觑着,有些羡慕的样子,见我盯着他,立刻收敛起眼神。他是独子,身边没有同龄的玩伴,即便拓拔烈什么都没说,宫人们也会把他当成未来的储君,小心翼翼地对待。
嗷嗷晨雁掠过,端儿的目光追随而去,他仰着头问我:“娘亲,孩儿是不是也有一个哥哥?嗯……我听太监们说的。”他小声补充道。
“是啊……”我也抬头看天,西边的淡月还未落下,如朝如暮,“原本是有一个哥哥。”
“他叫什么名字?”端儿目光闪烁。
“他……还没来得及取名字呢。”
端儿扁了扁嘴,垂下眼睑。过了一会儿,他从怀里掏出一支小小羌笛,太液池边临风处,响起一曲《折杨柳》。曲声悠扬杳渺,如云兴起,如絮飘飞,无令长相思,折断杨柳枝。我仿佛又看见那个春风不度的边塞,黄沙白草中的一方小小土堆。
情极处,却无语。我摸了摸他的头,“是谁教你吹笛的?”
他了无笑意地勾了下嘴角,“先生教的。”他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又问我:“娘亲,什么叫贩缯屠狗?”
“嗯……灌婴卖过缯,樊哙杀过狗,刘备织过席卖过草鞋,张飞做过屠夫,这些人起于市井,后来都做了帝王的功业。端儿不是在读《史记》吗,先生没有教过你?”
他摇了摇头,谨慎问道:“娘亲,你知道父皇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愣了一下,笑着回他:“你父皇原就是代国的皇子,端儿怎么有此一问?”
他俨然很苦恼的样子,“我听见先生们说的,课业之余,他们教孩儿吹曲子的时候偷偷说的。他们说,当年在商山脚下见到父皇,父皇原是个吹箫击剑的神仙人,如今却做着贩缯屠狗的功名。他们还说,端儿是个小谪仙,可惜将来也要去杀狗。”
孩子的话让人啼笑两难,我暗自闷叹,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又听他问:“娘亲,我们代国有史吗?”我摇摇头,胡人没有自己的文字,历史都是口口相传。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促眉嘟囔道:“那孩儿应该好好和父皇说说,我们代国也应该修史,不然,别人真以为父皇以前杀过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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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太疾,倏忽又是一日,一声暮鼓,如禅辨机锋,发人深省。
东宫备下晚膳,陆衣来催,拓拔烈公务缠身,常常就只有我们娘儿俩为伴。饭后他就一个人伏在案前,我以为他忙于功课,也没在意。
黄昏时微雨新霁,秋暑之气稍稍退去。书看得累了,从凉榻上起身去卷帘子,院子里月色澄清,长河灿烂,竹影扶疏处几点流萤明灭,我忽起童心,想叫端儿一同来看。回头却见他埋首灯下,额上细汗涔涔也顾不得擦。我欣然微笑,倒真是个做学问的人,这样耐得住热。
自牧哥哥出征以后,前方捷报不断,拓拔烈看上去神清气爽,永平一声驾到还没喊完,他就出现在门首了。我趋步上前去迎,他长臂一伸将我捞在怀里,还没等我开口提醒,就被他堵着嘴亲了一下。
我推了推他,他这才看见儿子,正提着笔尴尬地僵坐在那里。拓拔烈施施然放开我,眯着眼睛责问道:“父站子坐,你知礼乎?”
端儿抽了下嘴角,一副“又不是我要看,你干嘛吼我”的表情,遂放下笔起身,不亢不悖地回道:“嫂溺叔援,儿权宜也!”接着又不紧不慢绕过桌案,磕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拓拔烈抿了一下唇,我暗自好笑,连辩才第一的杨桢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回却被一个黄口小儿噎得没响儿了。“起来吧。”他绷着脸打发儿子回凤掖,谁知那小家伙还不起身,正色道:“父皇,儿臣有本奏。”
“你有本奏?”拓拔烈勾唇笑了起来,解开外衣坐下,木犀忙端了茶上来,“那你就说说看吧。”
原来刚才那会儿,小家伙还真写了个奏本,他双手将文牍托于额前,让永平转交到拓拔烈手中。就见他低头略略整理思绪,复抬首道:“父皇,儿子近来读史,曾问过先生,孔子为什么要作《春秋》。先生答儿臣说,‘周朝王道衰败,孔子担任司寇,受到多方嫉害阻挠,他自知政见不会被采纳,主张无法实施,就褒贬评定了二百四十二年间的历史,作为天下评判是非的标准,使国家政事通达。儿臣读史,也懂得了‘欲知大道,必先为史’的道理,可是儿臣却读不到代国的国史,儿臣深以为憾。”说着真就蹙起眉头拧成个“川”字,少年老成的模样害得我险些要笑。“故儿臣上疏,想请父皇修一部《代史》。”
拓拔烈合上折子,掩去嘴角一丝笑意,故意挑衅说:“孔子的时候,上无圣主,故而得不到任用,所以才撰写《春秋》,留下一部空洞的史文来裁断礼义,当作帝王法典。端儿是以为,朕也不是圣明的天子,所以要修史来裁断是非?”
面对父亲时不时的为难,他好像也习以为常了,起先还会嘟着嘴做一脸无辜相,不过很快就知道,这招只对我管用,他爹向来是油盐不进的。他复又埋首整理思绪,很快,抬头回道:“《春秋》扬善贬恶,推崇夏、商、周三代盛德,褒扬周王室,并非仅仅讽刺讥斥呀。父皇是英明的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获见过白牛凤血这样的祥瑞,是受命于上天的,应该修史颂扬父皇的功德。再说,士贤能而不被任用,是做君主的耻辱;君主圣明而功德不能被传扬,是史官的罪过。若不记载天子的盛德,埋没功臣、世家、贤大夫的功业,罪过就实在太大了!”
见他义正词严的样子,我不禁举袖掩笑,这番马屁可谓上品,就连拓拔烈都强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了。他摆弄折子,忍笑道:“朕知道了,朕会慎重考虑你的话,你先跪安吧。”
我送端儿出东宫门,一回屋就见拓拔烈噙着笑还在翻看奏疏,一脸“虎父焉有犬子”的得意模样。我讨来细瞧了一遍,字数不多,不过行文流畅,遣词造句无一过当之处,心里不免得意,嘴上却说:“小东西鬼点子越来越多了,皇上不会拿孺子的话当真吧?”
没料拓拔烈赞许点头,“修史的事,我的确考虑很久了,只是这几年东征西战,国基还不稳固,一直搁置着。”他认真问道:“若是修国史,狸奴会推荐何人主修?”
我略想一下,“要是早些年,我大概会推荐郭祭酒,他是历经几朝的大儒了,学问渊博,只是……我父亲也曾任国子祭酒一职,主修过晋史,史事纷繁,千头万绪,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父亲身子不好,我常常见他埋首黄卷,十分幸苦,而且……最终也没有修完。如今郭祭酒的年岁大了,我听汉王夫人说,这些年祭酒的身子越发不如往年了,只怕修史大事,他也力不从心。阿烈真要修史,倒不如就请他从旁辅修,可请年轻些的官员主修。”
拓拔烈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太子监里这么多年轻儒生,都可以派来修史,只是这主修之人当慎重挑选。修国史是大事,除了才学,更重史德,只有德才兼备之人来主持,我才放心。这事情……狸奴也替我上上心。”我颔首应他,帮忙木犀添了些茶。拓拔烈举杯放在唇边,半晌也没啜上一口,我默默看着他又陷在沉思里,良久,听他喃喃自语:“前线战事,只怕没有报得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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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乞巧,十五又赶上我的帨辰,因为有将士在前线,我不敢自暇自逸,便搁置了宫中的大小宴请。直到中秋,皇帝才在太液池中设下几艘大船,邀请一干皇亲重臣游湖赏月。
平湖画桡,笙歌曼舞。拓拔烈出了几个应景的题,让各人赋诗,聊以破闷。若是不能做的,便罚以金谷酒数。崔司徒和郭祭酒文不加点,援笔而就,汉王的诗也甚风雅,大臣们的文笔虽良莠不齐,也都先后成句。就连端儿也写了首“月圆人也圆”的打油诗,诗格虽不高,却极恰此夜,惹得拓拔烈开怀不已。
不过这下可为难了一些鲜卑贵戚们,酒数行后,有人渐不自持,非议起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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