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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挤了挤因为肥胖而显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彻底看不见了：“石少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个头矮么？再怎么挺直了腰，在石少眼里看起来还不得跟跪着似的？”
他这么一说，石磊倒是没辙了，只能岔开话题：“对了，你们这儿的姑娘我记得以前是喊领导好的，现在怎么变成老板好了？”
“这不是跟随潮流么？国务府那位大老板下手太重，领导们都不敢出来玩儿了，可不就只剩下老板了么？”宋北依旧挤着眼睛，谁都能从他这幅表情里看得出来，来玩的人还是那波人，只不过以前喊领导有面子，无论是政府领导还是企业领导，都是领导。可是正抓党风党纪呢，属于严打时期，再喊领导就属于给领导找别扭了。于是一律改成老板，而且这年头，领导太多，而真正有钱的老板还比较少见，而且，对于这些出来捞生活的小姑娘而言，领导远远没有老板那么实惠。领导们口气不小，可是就那点儿报销额度，老板就不同，左手一张是个lv的包，右手一闭送套毒药的香水，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看的着的东西。
“你这儿开了多少年了？”石磊感慨着。
宋北伸出他又短又肥的手指头算了算：“也有小十年了！”
“你说要是二十年前你就开了这间会所，客人进来你让手下这群小姑娘叫什么？那会儿旗袍不能穿吧？得穿着绿军装。”
宋北想了想，嘿嘿笑道：“那会儿都是同志，恐怕也只能喊同志您好了。”
说着笑着，转过两道弯，宋北将石磊带到了一号会所最大的那个包间。这里的包间主要分成三类，一是普通包间，二是***包间，三是豪华包。其实也就是最低消费不一样，最低消费越高房间越大而已，没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可是这个唯一没有名称的包间却不一样，足足两百多平，钢管、浴缸、按摩房，一应俱全，根本就是个迷你型的脱衣舞场加桑拿。在这里，客人们可以为所欲为，当场办事都没问题，而外头那些上班的小姑娘，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走进这间包间的。用宋北的话来说，公司一共也就养了五个这样的姑娘，普通包间她们是绝对不会涉足的，这间房有客人她们就会过来，没客人她们就在休息室聊天看书一整晚，而不管每个月她们进过几回包间，公司至少要给她们两万块的底薪。而进包间，每次还有两千的小费可以拿，可以说，有资格进这间包间的姑娘，一个月轻松月入三万并不是什么问题，还不用像其他包间的女孩子那样拼命喝酒来讨好客人。
这包间里的设施虽然全，可是无论是陪浴、钢管舞，都是要单独产生费用的，这些费用，8成都归为客人服务的小姑娘所得，会所只抽两成的佣金。在这间包间里，所有消费都是以千元作为单位，三位数在这里被称之为零头，可想而知，这间包间的消费是个什么程度，基本上，一晚上如果想玩的尽兴的话，没有五万基本出不来。
“嗬，怎么着，你们今晚捡到钱了？”一见是这间包间，走进去之后石磊又看到两个姑娘正抱着中间的钢管卖力的跳着，一举一动倒是真颇有些专业钢管舞女郎的风采，什么倒立劈叉爬上管子滑下来倒是一应俱全，桌上的酒是皇家礼炮，石磊就调侃了一句。
张一松看到石磊进来，哈哈大笑说：“今儿可不要你付钱，宋总说招待咱们的。”
石磊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大概宋北也对张一松和魏风的合作动了心思，想要轧一脚分一杯羹。只是，宋北这事儿也办的不漂亮啊，张一松估计没什么问题，跟谁合作都一样，但是魏风就未必乐意了。
看看魏风，果然脸色只是寻常，并没有露出看到石磊来了之后的低眉顺眼的表情，石磊知道，魏风心里已经有些不痛快了。
“石少。”魏风还是站了起来，尽量笑着给石磊打了个招呼。
“老宋啊，你今儿这么客气我们可担不起啊！”石磊拍了拍手，示意那两个抱着钢管跳的满头大汗的姑娘停下来。
宋北赶紧让服务员把包间里的音量调小，等到石磊找到位置坐了下来之后，才说：“石少、松少总这么照顾我们的生意，偶尔回馈一下也是应该的。”
石磊笑着摇摇头：“一松来了几回我不知道，不过今年他没怎么从公司提钱，估计来的也有限。而今年过完年之后，我就没来过你这儿，所以，说什么回馈实在让我有点儿惶惑。老宋，也不是不熟悉，有什么就摊开来说吧。”说罢，石磊看了一眼魏风，意思是在告诉魏风，这些话我是为了你才说的，但是，你也别跟我玩儿过头了，要懂得适可而止。
魏风果然冲着石磊感激的笑了笑，身子也坐直了，微微前倾，等着宋北的回答。
宋北听得出来石磊并不是针对他什么，认识石磊也挺长时间了，多多少少对石磊的说话方式还是有点儿了解的。于是也终于醒悟过来，这件事，石磊恐怕还是要给魏风几分面子，就算是可以稳稳的吃得住对方，也不带这么恃强凌弱的，不是做人本分。
于是宋北赶忙说道：“我先前听到松少和魏总谈起合作要搞个高档会所的事情，石少您也知道，我这儿生意再好也就这样了，其他几家店都不怎么赚钱。我倒是想把那几家店转手，然后在松少和魏总的合作里掺和掺和。不过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今晚这个招待呢，也是希望做个问路的石头，不过，一切还都看松少和魏总的意思。他们如果愿意带我玩一个，我立马拿钱入股，如果二位不乐意，我也绝无怨言。本来还有点儿抹不开面子说，现在石少来了，反倒好说开了。”
石磊听了点点头：“这就是个做事的意思了……”然后又看着魏风：“魏风，你怎么说？”
魏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是我驳宋总的面子，只是池塘就这么大，我和松少俩人吃吃鱼还行，三个人怕是都吃不饱。而且说实话，我在润扬做的也都是类似于宋总这样的场子，高不成低不就，这次做石少所说的那种高档场子也没经验，倒也怕最后亏了宋总的钱……”
宋北没想到魏风拒绝的这么干脆，面子上多少有些不好看，可是却也不敢跟石磊如何，石磊第一次来他这里，就是跟当时的省委***杨明一起来的，而且宋北看得出来，石磊在杨明面前没有丝毫的拘谨，恐怕比杨明的儿子见到他还要放松，宋北就知道，石磊是他永远也得罪不起的人。
讪讪的笑了笑：“既然魏总这么说，那就算了，今晚大家好好玩，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工作！”
宋北还算是大气，石磊看了也颇为欣赏，于是开口说道：“倒也不用你一句我一句立刻就做出定论了。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完全可以再商量商量，有些东西我怕一松也没跟你们说透，他这人经常丢三落四的。这样，老宋你别急着就退出，魏风你也别急着赶老宋走，你们合作与否，这事儿我中立，绝不过问，但是你们都等我把话说完了之后再做判断。”
魏风见石磊这么说，也知道石磊并不是袒护宋北，更不敢顶撞石磊什么，于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宋北脸上露出喜色，石磊这话一说，他就还有戏。其实对于宋北而言，合作事小，赔钱他也不在乎，在他看来，一个夜总会，再怎么高档，千把万够了吧？三个人有大有小吧，他弄个最小的股东就行了，出个两三百万，这就算是搭上石磊这条线了。对于宋北而言，搭上石磊这条线，比那两三百万重要的多，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挣钱。
“一松，你跟魏风说过我的想法了？”石磊问躺在沙发上正将手伸进一个姑娘领口搓揉着那个姑娘乳｜房的张一松，同时冲他皱了皱眉，意思让他先把这几个姑娘请出去，谈完事儿再让她们进来。
张一松心领神会，把手缩了回来，拍拍那姑娘的肩膀，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那姑娘就站起身来，拉着另外两个女孩子，一起离开了包间。
“说了，按照你的意思，同类的场子太多，没什么竞争优势，反正出来都是喝酒聊天，所以要开就干脆开个独一无二的，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石磊就知道，让张一松去谈这事儿，一定是这种结果，这家伙永远都这么一副吊儿郎当没正形的纨绔德行。
“你呀……算了，我来说罢。我没做过这一行，也没打算涉足，不过倒是转悠过各种不同的场子。天上人间那种模式，在吴东不具备复制性，否则倒是最好的选择。我前段时间在南边，看到一个会所，那里头不光是个夜总会，基本上囊括了一个成年男人可以集体参与的所有娱乐项目。这个我不多说，你们都是这行出身，心里应该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