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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喝吗?”她迟疑的问。
“我先喝,”他仰脖,白色的衣襟微微敞开,头发松散而下,洒落的酒顺着他的脖子,浸湿了他的发梢,然后淌入了他的衣内。
她于是学他,喝一口,辛辣入喉,她大声地咳嗽,他大声地笑,然后伸出手拍她的背。
咳嗽了一阵,她又不甘心的抬起酒坛,喝一口,再喝一口,还是会咳嗽。
他没有阻止,只是端着酒坛,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喝。
天色愈沉,载歌载舞的人们终于累了,陆陆续续的开始回家,明天,还有一天的工作,明天,又将是另外一天。
先是三三两两的走,然后是成堆成堆的走,再然后,又是三三两两的走。
最后的最后,燃尽的火堆旁,只剩下了两个人,大地暗下来,巨大的灰烬兀自发出劈啪的火星。
而她已经醉了。
酒坛倒在身旁,沉醉的她,只顾着酣眠,不吵不闹。
只是脸色红扑扑的,嘴唇嘟起,憨态可掬。
旷野的星空下,逐月弯下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一吻。
红颜祸世(二十)生如夏花
宿醉果然难受啊,这是霍水醒来的第一个感觉。
第二个感觉就是,好饿。
当第二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时,竟然真的有一股烤肉味传入鼻间。
“醒了?”带笑的声音,在旁边徐徐响起“太阳已经下山了,懒虫。”
难道又睡了一整天吗?难怪那么饿。
她撑起手,盖在身上的衣服缓缓地滑落,她连忙拾起来,凑近,有火光的味道。
逐月已经拿着一条烤好的鱼走近,看见她依然一副大睡未醒的模样,他蹲下来,摇了摇手上的烤鱼,笑着问:“饿不饿?”
她没有理他,只是用行动来说明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
他笑着看着她绝对谈不上文雅的吃相,眼神里,全是若有似无的宠溺。
一条鱼很快被她用来祭五脏庙了,她突然伸出手,笑着在他脸上摸了一下。逐月微微一怔,随即大笑,丝毫不介意脸上多出的手指印。
“原来是真的,我刚才还以为是梦呢。”霍水笑吟吟地说,目光不肯移开一瞬。
“怎么回来舞月国?”他靠着她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问。
“为了一个故人,”她笑着,盈盈地看着他,“你呢?为什么会回国?”
“也为故人。”他说,然后又一起笑起来。
遇见对方,是那么神奇的意外,他们却并不觉得奇怪,反而如事情本来就应该如此一样,觉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没有问他叶远的事情,她也么有追问他为什么回离开。
因为都不重要。
太阳真的已经下山了,黄昏的天色暗得特别快,彷佛只是在她的转眸间,在他的长笑中,时光便匆忙溜走。
他们靠着背,看着最后一丝日光消失在天际,看着最先的那颗启明星缓缓爬上来。
“逐月,”她轻声唤道:“你哥哥对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他真的被天启国的人挟持,你会担心吗?还会这样快乐无忧吗?
“是我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逐月迟疑了一下,“是在你出现之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霍水愣愣,随即莞尔,可是会心一笑后,心中却泛起丝丝隐忧。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她突然站起来,俯视着他,认真的说:“就现在,离开。”
在你哥哥大婚前离开,在你还不曾经历这场注定的变故之前离开。
逐月仰起头,安静而温和的看着她,眼神里,全是洞悉的笑意。
“相信命运吗?”他莫名地问。
#“这个问题,在我们初见的时候就已经回答你了。”霍水困惑地接了一句:“我信奇迹,但我不信命运。”
#书#逐月又是一笑,然后拍拍衣服,站起来,“其实我信。”
#网#“是吗?”
“是啊,很多预言啊,咒语啊,其实都是很灵的,譬如最近,我就学会了一句很管用的咒语,当你念它的时候,就能实现你任何愿望。”他半真半假的说,“那句咒语就是……天灵灵、地灵灵。”
她不知可否的望着他,他眼睛里的邪气与玩味让她撇了撇嘴吧。
“还记得你昨天许下的愿望吗?”他突然神秘一笑,“闭上眼睛,喊一声‘天灵灵,地灵灵’,愿望就会实现。”
她瞪着他,正要说话,忽听耳边一声轰天巨响,愕然回首,恰见远方天际,映出万道霞彩,炫目美丽到极点,耀得人再也转不开目光。
她只来得及低低“啊”了一声,四面八方紧跟着便有无数火光直冲天际,霎时间整个天空便布满灿烂的金光。
霍水怔怔地看着满天的火树银花,逐月却只静静望她那完全呆住的面容,无数烟花在她幽深的眼眸中绽放又凋谢,凋谢又绽放,忽明忽暗,暗而复明,忽而是沉沉暗夜,永无边际,忽而是旭日华彩,光照天地。
那些的明明暗暗,在她的眼中起起伏伏了许久,他才微笑着附耳问她:“这样算不算流星雨?”
她只遥望天际的华彩绚美满目光辉,轻轻道:“比流星雨更美。”
“那么,算不算实现愿望了呢?”漫天的烟花,映亮了他的脸和眸。
“不算,除非……你再为我舞一曲。”她回过头,粲然一笑。
“好。”逐月竟然也满口答应,退开一步,拔剑,身形腾然跃起,飘逸若仙。
剑光起处,比星光更灿烂,比焰火更夺目,那样的辉煌与美丽,仿佛要将人生中,一切的美好,一切的青春,一切的幸福,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尽情绽放到极处。
远方星辰点点,映此月下剑舞,天际彩虹飞焰,照此剑影霞光。
一套剑法使至酣畅处,人欲飘飞,剑欲飘飞,银光焰飞间,分不清剑影焰华,星光剑光,风起处,令人直疑那御剑而舞的身影会舞上苍穹舞上青云,月光下,那剑中华彩似已挽住了时光,挽尽了遗憾。
如许良辰,如许星光,如许彩焰,如许剑芒,她静静看他剑影里飞腾闪转的英伟身姿,浑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转瞬转眼。
天边又有遥遥巨响传来,声震入耳亦入心,她转身望去,遥遥天际,异彩纷呈,想是许多大烟花被同时点燃,不但响声震天,y亦把整个天空,映得亮如白昼。
然后,她听见一声极其轻微的破裂声,彷佛有什么珍贵而脆弱的东西被打碎了。
心口微微一凉。
她猝然回首,身后的人影已然不再。
那绝代风华的舞剑英姿,彷佛消散在这烟火之中,无影无踪,抑或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焰火依然不停的冲上云霄,耳边的轰炸声不断不绝。
那一夜,烟花正美,燃尽人间繁花,映亮满空星月。
十里之内,只为一人而放的焰火,燃了足足一夜。
十里之外,有多少妇人稚子,呼夫觅父,有多少苍颜老者,相互扶持,有多少少年情人,并肩仰首,共看这漫天星辉,指指点点,笑语不绝。
那个焰彩漫天的夜晚,有多少孩童的笑颜,有多少情人的幽语,有多少世人谈论不尽的猜测。
只是没有人知道,那星空焰火中却只有一个落寞而无助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原处,看着这漫天星空,绚烂华焰。
红颜祸世(二十一)盲(上)
霍水回到驿馆,自然免不了被五月她们埋怨一番,说她们找了好&书&网久,又怕主子会出事,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搜索……
霍水一概不答,只是当五月她们终于停止念叨的时候,她才抬起头,凝目看向五月:“你曾经说过,天一阁会一直听命于我,是不是?”
“是。”五月怔了怔,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要做的事情,与你们的皇上冲突呢?”他直视着五月,不肯放过她眸中任何一丝情绪。
“五月只有一个主子。”这一次,五月没有丝毫迟疑。
霍水点点头,目光坚定而清冷,“我要查一个人,他就是清风铭月的弟弟,我要知道他身上的一切事情,以前的,以及现在的情况。”
五月没有追问原因,当霍水话音一落,她的的身影已经利落的闪了出去。
霍水很少用这样命令的语气与她说话,但是当她开始下命令的时候,却彷佛能让所有人都听命于她。
等五月离开后,霍水站起来,静静的站在窗边,遥看远方的云卷云舒。
逐月,你会不告而别,一定是因为一件很严重很危 3ǔ。cōm险的事情,那场焰火,岂不是你最后的礼物?
只是,我也不是一个乖乖等候命运的人。
她复而低下头,窗边经过几个闲聊的丫头,零零碎碎的,传来她们一惊一乍的声音。
“昨天的郊外,好大一场焰火啊,也不知是谁那么大的手笔。”
“这得花多少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