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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1886作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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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亚捷尔金本以为他们见到他,就会扭过脸去,感到别扭,一言不发,因此眼前这种友好的迎接在他看来至少也是不顾羞耻。

“我不明白,……”他喃喃地说,尊严地耸动肩膀。“既然我们之间已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我……我甚至感到惊讶!”

冯·巴赫惊讶地瞧着彼亚捷尔金,耸耸肩膀,然后扭过脸去对着谢美奇金,把刚才被打断的话继续讲下去:“喏,我就读那个调查报告。……可是在调查报告里,老兄,自相矛盾的地方却一个连一个。……比方说,警察分局局长写道,那个死去的农妇伊凡诺娃做客回来的时候,已经喝得烂醉,步行三俄里而死掉了。要是她已经喝得烂醉,那她怎么能步行三俄里呢?喏,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啊?”

当冯·巴赫照这样侃侃而谈的时候,彼亚捷尔金在一条长凳上坐下,开始观察他的临时住处。……树林里的灯火只有远看才富于诗意,临到在近处看,它却成为可怜的散文了。

……在这儿,它照亮一个小小的灰色斗室,四壁倾斜,天花板被烟熏黑。右边墙角上挂着个乌黑的圣像。左边有个难看的炉子,看上去象是阴森的洞穴。天花板上沿着房梁横着一 根长竿,当初是用来挂摇篮的。一张陈旧的小桌加上两条狭窄而不稳的长凳,就算是全堂家具了。屋里又黑又闷,而且阴冷。空中弥漫着腐烂和油烟的气味。

“这些蠢猪……”彼亚捷尔金斜起眼睛看着他的仇人,心里暗想。“他们侮辱了人,把人踩在烂泥里,如今倒在高谈阔论,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你听着,”他对卢卡说,“你这儿另外还有房间吗?我不能待在这儿。”

“有个前堂,不过那儿很冷,先生。”

“冷得很啊,……”谢美奇金嘟哝说。“要是我早知道的话,我就把酒和纸牌带来了。喝点茶吧,怎么样?老大爷,你给烧个茶炊吧!”

过了半个钟头卢卡端来一个肮脏的茶炊、一把缺嘴的茶壶和三个茶杯。

“茶叶我倒有,……”冯·巴赫说。“现在只缺糖了。……老大爷,你给点糖吧!”

“嘿!要糖,……”卢卡在前堂里笑道。“在树林里要找糖!这儿可不是城里呀。”

“有什么办法呢?那我们就喝清茶,不用糖了,”冯·巴赫决定道。

谢美奇金沏上茶,倒满三杯。

“他居然给我倒茶,……”彼亚捷尔金暗想。“我才不稀罕呢!他们吐了你一脸的唾沫,然后又请你喝茶。这些人简直没皮没脸。我要向卢卡另要一个茶杯,单喝开水好了。正巧我倒带着糖呢。”

偏偏卢卡没有第四个茶杯。彼亚捷尔金就把第三个茶杯里的茶倒掉,斟上开水,啃着糖块喝起来。他的仇人们听见啃糖块的响声,面面相觑,扑嗤一声笑了。

“说真的,这可真妙!”冯·巴赫开始小声说。“我们没有糖,他没有茶叶。……哈哈。……有趣!嘿,他简直还是个小孩子!这么大的一个人,可还是那么孩子气,专会噘起嘴来怄气,倒象是贵族女子中学的女学生。……同事!”他转过脸来对彼亚捷尔金说。“您不该嫌弃我们的茶叶。……这不是那种便宜的茶叶。……不过,要是您爱面子而不肯喝,那您总可以给我们点糖,算是抵偿茶叶嘛!”

彼亚捷尔金一言不发。

“老脸皮,……”他暗想。“他们侮辱了你,吐了你唾沫,现在还有脸来罗嗦!这班人就是这样!可见,先前我在法院对他们说的那些顶撞话,他们听了满不在乎。……我不理睬他们。……我躺下睡我的觉。……”炉子旁边地板上铺着一件皮袄。……放头的那一边有个塞满干草的枕头。……彼亚捷尔金就在皮袄上躺下,把发热的头放在枕头上,拿他的皮大衣盖在身上。

“多么烦闷无聊!”谢美奇金打个呵欠说。“要看书的话,这儿太冷,太黑;要睡觉呢,又没有地方。……真糟!……您告诉我,奥西普·奥西佩奇,比方说,要是卢卡在饭馆里吃了饭,却没给钱,那么这算是犯了什么罪:盗窃罪呢,还是诈骗罪?”

“两样都不是。……这仅仅构成民事诉讼的理由而已。

……“

接着他们就争论起来,延续了一个半钟头。彼亚捷尔金听着,气得发抖。……他有五次打算跳起来,参加这场争论。

“简直是胡说!”他听着他们的争吵,痛苦地想道。“这些话多么落后,多么不合逻辑!”

这场争论直到冯·巴赫在彼亚捷尔金的身旁躺下来才算结束,他把皮大衣盖在身上,说:“得了,别吵了。……我们吵得这位辩护人先生没法睡觉了。您躺下吧。……”“他似乎已经睡着了,……”谢美奇金在彼亚捷尔金另一 边躺下,说。“同事,您睡着了?”

“他们又来纠缠了,……”彼亚捷尔金暗想。“这些蠢猪。

……“

“他不说话,可见睡着了,……”冯·巴赫喃喃地说。

“他倒真有本事,在这个猪圈里也睡得着觉。……人家说司法工作者的生活是书斋里的生活。……其实这不是书斋里的生活,而是猪的生活。……你瞧,魔鬼把我们支使到哪儿来了!

您猜怎么着,我倒挺喜欢我们这个邻居,……他姓什么来着?

……是姓谢斯捷尔金吧?他激烈,一团火似的。“

“嗯,是埃……不出五年,他就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律师。

……这个孩子很有风度。……他嘴巴上的奶还没干,可是讲起话来已经头头是道,喜欢一针见血了。……只是他在发言里不该拉扯上哈姆雷特①。……“仇人们近在眼前,再加上他们讲话的口气那么冷漠高傲,这都压得彼亚捷尔金透不过气来。他又害羞又冒火,肺都要气炸了。

“还有糖的事,……”冯·巴赫说,冷冷一笑。“他纯粹是个女学生!他为什么生我们的气?您知道吗?”

“鬼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彼亚捷尔金忍不住了。他跳起来,张开嘴,想要说一句什么话,然而过去这一天的痛苦过于强烈,因而从他胸中涌出来的不是话,却是歇斯底里的哭泣。

“他怎么了?”冯·巴赫说,吓了一跳。“好朋友,您怎么了?”

“您……您生病了吗?”谢美奇金说,跳起来。“您怎么了?

您缺钱用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真卑鄙,……可恶!这整整的一天,……整整的一天啊!”

“我亲爱的,什么事卑鄙而可恶?奥西普·奥西佩奇,您拿水来!我的天使,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您今天生这么大的气?多半,您今天是头一回做辩护工作吧?对吗?哦,那就难怪了!那您哭吧,亲爱的。……当初我甚至想上吊呢,哭总比上吊好多了。您哭吧,那会轻松点!”

“可恶,……卑鄙!”

“其实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可恶的事!样样事情都很正常。您自己讲得挺好,大家也认真地听您讲。这是多疑,老弟!我至今记得我头一次做辩护工作的情形。我借了一条褪色的裤子和一件音乐师的礼服。我坐在那儿,却觉得大家似乎都笑我的裤子。在我看来,被告欺骗了我,检察官耍弄我,我自己也笨头笨脑。恐怕您已经决定从此再也不干律师工作了吧?这样的情形人人都经历过!您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初出茅庐,老弟,那是要付出不小代价的!”

“那么是谁嘲笑我?是谁……耍弄我?”

“谁也没有这样干过!不过是您自己觉得如此而已!您不是还认为陪审员们公然轻蔑地瞧着您吗?对吗?嗯,就是这样。您喝点水,好朋友。把您的皮大衣盖一盖好。”

两个仇人拿过皮大衣来给彼亚捷尔金盖好,把他当做小孩子似的照应了一夜。过去这一天的痛苦却原来是一场虚惊。

「注释」

①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的同名悲剧中的男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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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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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

爸爸、妈妈和姑姑娜嘉都不在家。他们到那个常骑着一 头灰色小马的老军官家里去参加婴儿受洗的宴会了。为要等他们回来,格利沙、安尼雅、阿辽沙、索尼雅和厨娘的儿子安德烈坐在饭厅里饭桌旁边玩“罗托”①。凭良心说,现在已经到他们该睡觉的时候了,可是没有听到妈妈讲一讲那个受洗的婴儿生得怎么样,他们晚饭吃了些什么菜,怎么睡得着呢?饭桌由一盏吊灯照亮,桌面上杂七杂八地放着一些有数字的纸板、核桃壳、小纸片、小玻璃片。每个赌客面前都有两张纸板和一堆用来凑出数字的小玻璃片。桌子正中放着一 个白色茶碟,上面摆着五枚一戈比铜钱。茶碟旁边有一个没有吃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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