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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1886作品-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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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他听见可怕的跺脚声。……原来林荫道上有一 群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直对着他走过来,他们脸色发红,胳肢窝底下夹着洗蒸汽浴用的桦条帚。格利沙吓得浑身发凉,探问地瞧着保姆:这危险吗?可是保姆既不跑,也不哭,可见这是不危险的。格利沙目送着那些兵,自己也开始按着他们的节拍迈动两条腿了。

有两只长脸的大猫跑着穿过林荫道,吐出舌头来,翘起尾巴。格利沙暗想,他也得跑,就跟着那些猫跑起来。

“站住!”保姆对他吆喝道,粗暴地抓住他的肩膀。“你往哪儿跑?是谁叫你淘气的?”

后来有个保姆坐在那儿,端着一个小盆,里面盛着橙子。

格利沙走过她面前,什么话也没说,拿了一个橙子。

“你这是干什么?”他的旅伴喊道,打一下他的手,把橙子夺过去。“混小子!”

这时候格利沙脚边有一块碎玻璃片,象长明灯那么闪光,他本来想把它拾起来,可是又不敢,怕他的手再挨打。

“您好!”格利沙忽然听见一个人的又响又粗的说话声几乎就在他耳朵上边响起来。他看见一个高身量的男人,衣服上的纽扣发亮。

使得格利沙大为高兴的是,这个人跟保姆握一下手,跟她一块儿站住,谈起话来。太阳的光辉,马车的辘辘声、马、发亮的纽扣,全都新奇动人,并不可怕,格利沙的心充满快乐的感觉,他不由得笑起来。

“我们走!走!”他对那个衣服上钉着亮纽扣的男人叫道,拉他的后襟。

“到哪儿去?”那个人问。

“走!”格利沙坚持说。

他本想说,要是把爸爸、妈妈和猫都带来倒不坏,可是他的舌头说不出他要说的话。

过了不大一忽儿,保姆离开林荫道,转一个弯,带着格利沙走进一个大院子。那儿还有雪。有发亮的纽扣的男人也跟着他们走来。他们小心地绕过积雪和水洼,随后登上一道肮脏而幽暗的楼梯,走进一个房间。那儿烟雾弥漫,有煎肉的气味。有个女人在炉灶旁边站着煎肉饼。这个厨娘和保姆亲了个嘴,跟那个男人一起在长凳上坐下,开始轻声说话。格利沙穿戴得厚实,闷热得受不住了。

“这是什么缘故?”他想,往四下里瞧一眼。

他看见乌黑的天花板、两个犄角的火钳、炉灶,那个炉灶看上去象是个又大又黑的窟窿。……“妈妈!”他拖着长音叫道。

“得了,得了,得了!”保姆叫道。“你等着吧!”

厨娘在桌上放好一瓶酒、两个杯子和一个馅饼。两个女人和有着亮纽扣的男人好几次碰杯,喝酒。男人时而搂住保姆,时而搂住厨娘。后来他们三个人一齐轻声唱起来。

格利沙伸手要馅饼,他们就给他一小块。他吃着,瞧保姆喝酒。他也想喝。

“给我喝!保姆,给我喝!”他要求道。

厨娘拿着酒杯让他喝一口。他瞪大眼睛,皱起眉头,咳嗽起来,后来又不住地摆手。厨娘瞧着他,笑了。

格利沙回到家里,就对妈妈,对墙壁,对床架,讲起他到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东西。他与其说是用舌头讲,不如说是用他的脸和手讲。他述说太阳多么明亮,马怎样跑,可怕的炉灶象什么样子,厨娘怎样喝酒。……晚上他怎么也睡不着,那些胳肢窝底下夹着桦条帚的兵啦,大猫啦,马啦,碎玻璃片啦,放着橙子的小盆啦,发亮的纽扣啦,合成一大堆,压在他的脑子上。他不住地翻身,嘴里念念叨叨,最后受不住内心的激动,哭起来了。

“你发烧了!”妈妈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说。“这是怎么搞的?”

“炉子!”格利沙哭道。“你走开,炉子!”

“大概是吃多了,……”妈妈断定。

格利沙刚经历到的新生活里的许多印象快要把他的脑子胀破了,可是这时候妈妈却给他灌下了一调羹蓖麻子油。

爱情

“现在是深夜三点钟。四月间宁静的夜晚向我的窗口里张望,繁星朝着我亲切地眫眼。我睡不着觉。我是多么幸福啊!

“我的全身,从头到脚,胀满一种没法理解的奇特感情。

我现在还不能分析这种感情,我没有工夫,而且也懒得这样做,况且,什么分析不分析,去它的吧!是啊,一个人从钟楼上倒栽下来,或者听到自己中了二十万卢布的彩票,难道他能解释自己的感情吗?他办得到吗?“

我写给萨霞的情书大致就是这样开头的,萨霞是我爱上的一个十九岁的姑娘。这封信我已经开过五次头,可是五次都把它撕掉了。我涂掉整张整张的信纸,然后又把它们重抄一遍。我为这封信忙了很久,就象赶写一个约定要交稿的长篇小说似的。我这样做完全不是为了要把信写得长,写得细腻,写得多情,而是因为当春夜扑进窗子里来,我坐在安静的书房里,任凭我的幻想驰骋的时候,我就不由得想把写信这个过程拖得无穷无尽地长了。我在字里行间看见一个亲爱的影子。我觉得好象有许多精灵跟我同坐在桌旁,也在写信,也象我这样纯真而幸福,傻里傻气,快乐地微笑。我写着信,不时看一下我的手,这只手不久以前握过她的手,现在还有点软绵绵呢。要是我偶尔把眼睛移到一旁去,我就会恍惚看见那绿色旁门的格子。我跟萨霞告别以后,她就是隔着那个格子凝眸瞧着我的。我同萨霞告别的时候,什么也没想,光是爱慕地看着她的身材,就象一切正派的男人爱慕地看着美丽的女人一样。临到我隔着格子看见两只大眼睛,忽然灵机一动,明白我已经落入情网,我们之间的一切已经决定,已经定局,剩下来所要做的只是履行某些手续罢了。

我把情书封好,慢慢穿上衣服,悄悄走出家门,把那个宝贝送进邮筒去,这在我也是很快活的事。天上已经没有星斗。东方原来有星的地方,如今换上一条白色长带,悬在阴沉的房顶上,有几处被云遮断。有了这条长带,整个天空就泛出苍白的光。这座城市睡着了,不过运水工人已经出来,远处一家工厂响起汽笛声,在唤醒工人。您走到沾着露水的邮筒旁边,一定会看见一个笨拙的扫院人,穿一件钟形皮袄,拄着手杖。他处在昏迷状态:说睡没睡,说醒不醒,而是介乎两者之间。

如果邮筒知道人们怎样常常找它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它就不会有这种谦卑的外貌了。至少我就差点吻我那个邮筒,我瞧着它,想起邮筒才是最伟大的宝物!……我请求凡是以前坠入过情网的人回想一下,你把信投进邮筒后,怎样急忙赶回家里,很快上床躺下,盖上被子,充分相信明天早晨一醒,就会想起前一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就会兴奋地瞧着窗口,而白昼的亮光正在热中地想要钻透窗帘的皱折照进来。……可是,现在言归正传。……第二天中午,萨霞的女仆给我送来这样一封回信:“我很高兴请您今天务必到我们家里来我等您。您的萨。”一个逗号也没有。她干脆不用标点符号,她把“务”写成了“务”,总之整个她这封信,甚至装这封信的狭长信封,都使我心里充满脉脉温情。我在歪歪斜斜然而羞羞答答的笔迹里认出了萨霞的步态,她每逢发笑就高高地扬起眉毛的模样,她努动嘴唇的神情。……可是信的内容却没有使我满意。……第一,对饶有诗情的信是不应该这样回 答的;第二,为什么要我到萨霞的家里去,呆呆地等着她的胖妈妈、兄弟们和食客们猜出底蕴,然后留下我们两个人在一块儿呢?他们不会费心思去猜的,那末,只因为您身旁有个兴奋的无聊家伙,例如一个半聋的老太婆或者小女孩,唠唠叨叨向您问这问那,您就不得不抑制您的欢乐,这可是再讨厌不过的事了。我打发女仆带回去一封复信,在信上我请萨霞选定一个公园或者一条林荫路作为rendez …v ous①的地点。我的建议被她欣然接受了。正如俗语所说的,我的建议恰巧投其所好。

下午四点多钟,我向本城公园里一个最偏僻的角落里走去。公园里一个人也没有,相会的地点本来可以定在近一点的地方,林荫道上或者亭子里都成,可是女人家谈情说爱可不喜欢马马虎虎:一不做,二不休,既要相会,就得挑个最荒僻难走的密林才成,其实在那样的地方是有碰上坏人或者喝醉的小市民的危险的。

我朝萨霞走去,她正站在那儿,背对着我,我在那后背上体会到非常之多的神秘意义。仿佛那个背、后脑勺、衣服上的小黑点都在说:嘘!姑娘穿一件朴素的花布衣服,外面套着一件薄薄的小斗篷。为了多添一点神秘,她脸上罩着一 层白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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