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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呻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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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在家么?”   “在,在,淑芳,快进吧。”随着急切的应承,屋里的人在忙乱中把什么打翻了。   进了屋,翁息元正蹲在地上,把酒在地上的烟叶往烟笸箩里归拢。刘淑芳也蹲下身来,帮他一起归拢。翁息元不迭地说:“淑芳,你先坐吧,不沾你手了。”刘淑芳早已沾手了,他便尴尬地笑起来,嘿嘿,嘿嘿……表现出少有的憨朴。   一下子,刘淑芳感到与这个素日里指手画脚、油腔滑调的三叔心里近了。   收拾好烟笸箩,两个人站起来;在面对面站起来的一瞬间,翁息元发现他的侄媳妇穿了一件平常很少穿的齐整的上衣,头脸也梳洗过,放着一层微微的水光。他心跳剧烈起来。   他找来一根筷子,把桌上的油灯挑得更亮了。   两人坐下了,久久不说话。油灯捻子“啪”地爆了一声。   “粮食给你准备好了。”   “知道。”   “日子难熬吧?”   “大家伙儿不都一样。”   “这年景真逼人。”   “谁知能退到什么时候。”   “咳!”   “咳!”   两个人都真诚地叹息。   “三叔,那我走啦。”   “急什么,难得跟三叔唠叨两句。”   他紧接着说:“上元呢?”   “睡下了,一到晚上就睁不开眼皮了,人疲了。”   “你呢,你也要注意身子啊。”   “我还成,女人耐得住。”   刘淑芳环顾了一屋里的陈设,感到屋子收拾得很干净,缸是缸、盆是盆,放置得停当利落,“三叔,你心还很细哩。”   “细,自然细,什么事我心中都有数。”   “再细,也细不过婆娘哩!三叔,怎么不赶紧娶一房。”   “不要了,怕再让人相不中。”   刘淑芳的脸喇地红了,把一张菜色的脸濡染的像绽蕾的杏花。   “淑芳,你还像咱相你时那么俊哩!”   “三叔,你是长辈,怎恁不正经呢?”   翁息元嘿嘿地笑起来,日里的浮滑又浮上了几分。   “三叔,你歇吧,我真的该走了。”刘淑芳去提那粮食口袋。   翁息元抢上前去,一把攥住了刘淑芳的手,“再坐一会,三叔有话对你说。”   “不听”。刘淑芳执意要走。   翁息元咕咚一声跪下了,抱着刘淑芳的双腿呜呜地哭起来。   刘淑芳懵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油灯又“啪”地爆了一声,倏地亮了起来。刘淑芳看到窗纸上自己的身影,她心里一惊,“三叔,让人听到了就不好了,有话坐下来慢慢说吧”。   “听见就听见,我这张死脸也早撑够了。”翁息元仍呜呜不止。   刘淑芳低下头去搀翁息元,不想被翁息元死死地抱住了。   “三叔,呜呜……”刘淑芳的嘴被翁息元的嘴紧紧地堵住了。   她拚命地挣脱着,无奈翁息元的臂膀比翁上元的还坚实有力,她被年青汉子冲动的意志紧紧钳住了。   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衣襟之下,一下子捏住了她不穿胸衣的乳房。她摇摆着,喊不出声来。另一只手又乘势伸进来,捏住了她的另一只乳房。汉子的两条臂膀紧紧地钳住她的扭摆,两只手却不轻不重地揉捏她的乳头。一股液体朝着她的大脑游走,她喘不过气来,晕眩起来,身子一挺,摊开了四肢。   翁息元整个朝她覆盖过来,冲撞动作有一种不容商量的猛烈,她心中振荡着,也奔放着。啃地萝卜因树叶子的日子啊,我为哪般而奔放啊!她呻吟着——   “翁息元,咱可是你的侄媳妇啊。”   “淑芳,淑芳,你只是咱又爱又怨的刘淑芳啊”。   “那些借粮的婆娘,都让你干了吧?”   “干她们就是为了干你啊!”   “你的粮食是钓鸟儿的诱饵呀。”   “这诱饵咱早就给你放下了。”   “你是一个坏男人啊。”   “你是一个好女人啊。”   “你不得好死啊。”   “活着也没啥意思啊。”   “那就死吧。”   “死吧!”   “现在你先别死啊。”   “不死为那般呢?”   “得把粮食扛回去呀!”   “你把人害死了。”   “害死了好啊。”   “为啥好呢?”   “心里清净。”   ……   “啪”的一声,灯捻子爆得出奇地响,俩人吓了一跳,望着摇摆不定的灯焰,没了声息。                   七   翁上元一早起来,刘淑芳给他端上稠稠的一大碗玉米面粥。粥香飘过来,他的两只鼻翼登时就张开了,他忙不迭地接过碗来,粥到嘴边了,突然想到了什么——   “粮食哪来的?”   “先别问,吃了再说。”刘淑芳躲过他追寻的目光。   翁上元还要问,肚子却咕噜噜响成了片,饥饿的胃,面对诱人的食物从来便没有疑虑。翁上元便抄起筷子,嘴巴贴近碗边,“哧溜”一声,粥被他吸进去了半大碗;再一“哧溜”,整个碗便见了底儿,手中的筷子,只是下意识地拿着,是一个摆设。   “再来一碗。”翁上元伸出空碗。   刘淑芳忙不迭地给他盛上了。   翁上元一连气吃了七碗。   吃完最后这碗粥,他追问到:   “这粮食倒底是从哪来的?”   “借的。”   “哪儿借的?”翁上元急切地问。   “从三叔那儿。”刘淑芳很坦然地回答。   翁上元因吃粥吃得红润起来的脸“唰”地就白了,“谁让你去的?”   “我自己个儿。”   “干嘛非找他借?”   “就他有余粮了。”   “把粮食给他送回去。”   “不送。”   “你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这年头,你的那点儿面子什么都不管用。”   “我叫你知道什么管用!”翁上元恼了,把手中的碗向刘淑芳扔过来。刘淑芳一躲,碗摔在不远的地上,碎了。碎了的碗片,从刘淑芳的脚上划过,划了一道长长的惨白的口子;一会儿,殷红的鲜血汩汩地流出来。   翁上元愣了。   刘淑芳面上带着笑,这笑是凝固的,眼角有两滴泪,无声地,慢慢地蠕动下来。   已经懂事的翁大元见到娘脚上的血,叫了一声“娘”就跑过来了,用他的小手捂娘脚上的血。血一会儿便从他指缝中冒了出来;他吓坏了,朝着愣愣了的翁上元哭着喊:“爹,爹!”   翁上元转过神来,赶紧扯碎了一条衫子,拿过一只机凳让淑芳坐下,揽过那只流血的脚包扎起来——这毕竟是他患难的妻子啊!   刘淑芳一头靠在翁上元的怀里,“你真能啊!”   “那碗碴子又没长眼。”翁上元说。   “可你长眼啊。”刘淑芳说。   翁上元难为情地笑起来,嘿嘿,嘿嘿……   ……   隔天在村口碰到翁息元,翁上元感到很不自在,想要张口搭句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倒是翁息元表现出出奇的热情——   “上元,这天儿,要逼死人哩,快过夏了,一滴雨都不下。”   “是哩,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几棵庄稼,也不抽穗哩。”翁上元低头说。   “你出屯当个工人吧,我给你联系一个指标。”翁息元说。   “不哩,、孩子小,淑芳照看不过来,饿死也饿死在一块。”翁上元说。   “也好,等以后想出去了,就找我,我是你叔。”“知道哩。”   “我走啦?”翁息元显得很谦卑。   “您走。”翁上元也表现得很客气。   翁息元蹓跶过去了,到了一个胡同口,一闪身没影了。翁上元立在村口,看看前看看后,不知道做点儿啥子好。                   八   大旱持续着,粮食收成已是无望。   人们节粮是为了等待收成下来,现在收成已成了空空的希望,人们便失去了耐性。村里人把翁息元团团围住——   “队长,打开仓库,分点儿粮食吧。”村里人请求着。   “不能打,没有上边的话,不能打。”翁上元说。   “真要是饿死了,你们当官的没什么脸!”   “打开仓库也没用,队里没粮;咱吃食堂吃亏了粮,从国库里借了不少,有了点余粮,都还国库了。”翁息元解释说。   “放屁,咱队里的仓库里还有粮呢!”   “那是种子粮。”   “种子粮咋了,今年倒是下种了,不是白扔?分了算(尸求)的。”   “你就没听说,‘饿死爹和娘,不分种子粮’;种子粮是集体的依靠,也是咱大家伙儿的命根子,死活不能分!”   “甭说漂亮话,你家有粮不是?”   “我家有粮没粮,跟这是两码事。”   “是一码事!你家有粮勾引婆娘去借,你好趁机摸奶子。”一个向翁息元借过粮的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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