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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乱-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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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落下,乐声戛然而止,只见门外,刘韐和另一外一位军中的相熟将领便分立在大门左右,二人一个是“引赞”,一个是“通赞”。


只听引赞先道:“新浪伫立于轿前。”宁弈赶紧从马上下来,依言站在轿子前。


通赞又道:“启轿,新人起。”轿门卸下,已经坐麻了半边身子的云儿,这才敢微不可查的活动活动腰,扶着喜娘的胳膊站起身来。


引赞接着道:“新郎搭躬!”宁弈赶紧拱手延请自己的新娘,喜娘将新娘手中扎着大红绣球的红绸子,递给新郎一端。


还是引赞道:“新郎新娘直花堂前。”二位新人便以那红绸红绣球相连,男左女右,沿着地上长长的红毡,进大门,直往正堂走去。


正堂前已经置香烛,陈祖先牌位。摆上粮斗,内装五谷杂粮、花生、红枣,上面帖着双喜字。


当引赞道:“新郎新娘就位。”时,两位新人已经站在供桌前。


通赞道:“新郎新娘进香。”便有人给新郎两束香,宁弈就着蜡烛点着了,然后分一束给云儿。这时引赞道:“跪,献香!”


两人就给祖先的牌位跪下,随着通赞的命令叩首,再叩首,三叩首,拜了天地祖先。


“二拜高堂!”通赞道。


一对新人,便给上首的祖宗牌位磕了三个响头,事实上就连这祖宗牌位也都是宁奕吩咐人现从庐州老家搬来扬州的,就等着这一刻。


“夫妻对拜!”宁弈和云儿又互相三叩首!自此缘定三生!


“礼毕,送入洞房!”伴着这一声仙音,繁缛的拜堂仪式终于完成。由两个小儇捧着龙凤花烛在前导引,新郎执彩球绸带引新娘进入洞房。地面红毯上,却是铺着五只麻袋。新郎新娘的脚,都须踏在麻袋上走。


踏过一只,男方的几个喜娘又传递于前,接铺于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宗接代”!也有“五代见面”的意思。


待把云儿送进洞房后,宁弈只是稍座,便被一群婆娘撵出去,他得给外面的至亲好友敬酒……中午那些宾客基本上已经散去,只有关系特别近的才会留下来,参加这一席。


所以现在留在屋里的,都算是很亲的人了。。。。刘韐坚持没走,岳飞也在,可见确实不论尊卑,只看亲疏。


大家都知道他不能喝酒,也不想搅了宁弈的洞房花烛夜,便一人敬他一杯,便放他去洞房了。。。。


柔似水,佳期如梦,羞看月阐人静处。


地板上铺着大块的厚厚红氍毹。墙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就连垂在地上的纱幔,也换成了喜庆的红色。用最热烈的方式,宣告着这是宁弈和云儿的洞房。


这也是他俩的花烛夜。六根粗若儿臂的龙凤蜡烛爆着灯花,两个紫铜色暖笼中,堆满了寸长银炭,红通通的火光,与屋梁上吊下来的几盏红灯笼上下辉映,把个洞房暖红成一片。


头的青瓷狮子钮香炉里檀香缭绕,烛光与香雾让屋子里朦朦胧胧。映衬着静静坐在前,身穿大红色喜服的新娘子,更显人无比。


此时月上柳梢头,房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散了,洞房里只有新郎与新娘两人,“可算是清净了。”宁弈长舒口气道:“结婚这种事儿,一辈子一回就足够了。”


原本坐在合欢前作娴静状的云儿,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不过她盖着红盖头,宁弈也看不清伊的表,便走到她面前,自顾自道:“今天可累坏我了,手都举不起来了。”


隔着盖头,云儿只看到宁弈的一双大脚,却不见他任何动作,不由暗暗郁闷道:“怎么还不揭盖头呢?”


正在胡思乱想间,云儿就听得略微沉重的呼吸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好像弯下了腰了,他要干什么呢?


突然,云儿感到盖头被微微向上掀起,登时紧张起来,紧闭着眼。用力抓着手中的鸳鸯喜帕,连呼吸都忘记了。


用嘴将云儿的盖头叼起来,宁弈却一下子呆住了,虽然以及熟悉了妻子这张闭月羞花的娇颜,但今日的云儿分外不同。。。虽然桃颊樱唇、鼻隆眉黛的面容依旧,但也许是那额发鬓发由自然变换向精致,也许是那凤冠霞帔烘托出的喜庆隆重,让云儿一直含蓄着的美,在这一天、这一刻,终于毫无保留的全部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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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第两百六一章 合卺(上)


古书上说,新娘是未盛开的水莲花。若果说今日以前的云儿,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虽然纯美却带着青涩,是一种让人难生绮想的绝美;那今日的新娘子云儿,终于彻底释放了所有的芳华,美的让人惊艳心颤,让人无法把持。


见宁弈迟迟不声不响,云儿忍不住双眼睁开条缝,便看到一身大红吉服的夫君,嘴里咬着大红的盖头,正在痴痴地望着自己。。。。若非两人已不是初见,云儿肯定会以为,自己不幸嫁了个傻夫婿。


但即便已经有过耳鬓厮磨,云儿也从没见夫君如现在这般可爱。。。但见他那双亮若星辰的眸子中,不再是洞彻人心的清明和不温不火的淡定,此时此刻流露出来的,却是千种的喜悦、万种的柔,和一丝丝让她微微得意的痴迷。


过了好一会儿,宁弈终于回过神来。想要说话却忘了口中还含着盖头呢。一张嘴,那盖头便掉落,样子极为滑稽,惹得云儿不莞尔道:“怎么不用银挑子?就在桌上搁着呢。”


看一眼桌上静静躺着的银秤杆,“难道还不够称心满意么?”宁弈呵呵傻笑道:“云儿,你今天太美了。”


云儿红着脸道:“瞎说,人家一直都是这个样。”说着终于款款起身,上前为夫君除下厚厚的喜服。


看云儿在给自己脱衣服,宁弈一下子冲动了,使劲咽口吐沫道:“终于可以一起困觉了么?”


云儿的小脑袋一下子垂下去。无力道:“怎么总想着那事儿?”


“你不是男人,你不懂。”宁弈嘿嘿笑道:“娘子,让为夫也为你宽衣吧。”说着就往云儿身上毛手毛脚。


云儿赶紧撑开他道:“还不行。。。再等会。”


“啊?还不行?”宁弈吃惊道:“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难道要促膝长谈到天明吗?”


“还没喝合卺酒呢。”云儿的脸都红的滴水了。


宁弈只好答应,暂且按兵不动。


云儿要给他穿件轻便的长袍。却被宁弈拒绝道:“马上又要脱掉了。何必多此一举呢?”便仅穿着白纱中单,反正屋里有火炉,暖烘烘的,连鞋也不穿,光脚踩在地毯上,跑去桌上拿起一个瓠瓜葫芦道:“是这玩意儿吗?”


云儿这是也将自己的吉服除下,本想换上罗裙,脑子里却盘旋着那坏东西方才的疯话,竟然红着脸将罗裙搁下,也穿着中单过来。结果宁弈手中的瓠瓜,轻轻一分。原来浑然一体的葫芦便分成了两个瓢,之间还有红丝线相连。


宁弈内心火热,手脚勤快,端起桌上的女儿红,将两个瓢斟满酒,心中暗赞道:“果然酒是色之媒啊。。。”当然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云儿却不去端那卺瓢,而是如依依柳枝一般,轻轻偎在他怀中,宁弈立刻报以热烈的拥抱,今日的拥抱特别踏实,也格外的投入,因为他们是夫妻了,彼此的契合,就像那两个卺瓢一样,严丝合缝。


当微微的娇喘、无意识的轻呓停下后,云儿轻轻为夫君梳着黑发,低声呢喃道:“侬既剪云鬓,郎亦分丝发。觅向合卺处,绾作同心结。”


宁弈心一热,便拿起桌上的小剪刀,从云儿右边的云鬓处剪下一缕乌黑的秀发,然后把剪子递给云儿。


云儿也从宁弈的左边发丝中剪下一缕,然后灵巧的将两缕头发互绾、缠绕成同心结,轻轻按在口,绝美的面庞上,泛着神圣的光,用无比郑重的语气道:“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一生不离弃,哪怕贫又殇。”


听着云儿坚定无比的结婚誓言,宁弈知道,她一定会做到的,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她的过往,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誓言。


宁弈觉着自己也该说点什么。接过同心结来,也按在自己的口道:“云儿,我的妻子,今日我俩结合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实,始终不渝。”他觉着含蓄的东方誓词,已经没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了,非得用这种西洋人的方式才行。


火辣辣的誓词,让云儿如饮烈酒。兴奋的有些眩晕了,喃喃道:“相公,我也是,云儿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了。。。”宁弈心头又是一热,拦腰便把云儿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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