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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嫦喜-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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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慕生依旧在那里,脸色苍白,仿若一个扎得不太牢的纸人。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是他的勇气、是他新的生活、是他的胜利,如今都离他而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冬天,他唯一可以帮助的那个女孩消失了,再也不见,兴许早就已经死在了外头,他又变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雨在哗啦啦地下着,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或许这安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是在高慕生看来却久得有些难耐,他仿佛听见夹杂着雨声而来的是一对男女嬉笑着的声音。会是他们么?高慕生心想,即便很迫切地想要知道,但人,却只能坐在这里。

只听得曹七宝冷冷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望了赵秀林一眼,旋即又笑了,“敢情这谦哥儿是这么孝顺二妹妹、听二妹妹话的呀。”

嫦喜躲在路口的屋檐下,看着不远处的人,微微勾起了唇角。一辆黑色的汽车飞驰而过,溅起路边水坑里的雨水,虽然已经闪躲,但她的玻璃丝袜和旗袍下摆还是溅上了零星的水珠,一圈又一圈,像是荷塘里怎么也散不去的涟漪。黏黏的感觉贴在皮肤上,像是那一年凤笙跳了下去的井,井边的青苔细细密密铺了一层,从老宅到了上海,誓要将她捆住一般的。嫦喜有些无奈地笑了,摇了摇头,看来,平静的生活是无法从高慕生那里得到了。

高慕谦回过头,正望见嫦喜那带了些落寞的笑,心头不由得一紧,也顾不得不远处正有一辆空着的黄包车徐徐而来,忙走回到她身边。“白小姐,可是冷了?”高慕谦关心地问。说不上来,高慕谦只觉得很想要走到她身边,哪怕只是问一句明知故问的话也好,只要——别让她再一个人站在那里。

“还好。”嫦喜先是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雨渐渐的小了,高慕谦索性撑开了伞,“看来现在很难叫到黄包车了。”他说,目光落在不远处被一个胖妇人拦下来的黄包车上。若他没有跑回来,兴许此刻他们已经坐在车上了。
“不要紧的。”嫦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视线放开了去,“看来雨也要停了,不如再等等吧,等停了,就好走回去了。”

“不过,”还未等高慕谦回答,嫦喜就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如果高先生还有事情的话,就先走吧,没有关系的。”她说,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有飘渺的哀愁,时有时无。高慕谦撑着伞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纤长的手指指节泛白。他抿了抿嘴唇,旋即笑了,“白小姐,”他说,“跟我来。”

“嗳?”嫦喜有些莫名,但还是下意识地跟着高慕谦走了,他修长的宽阔的手握住了她的,一路往不远处的电车车站走。恰好这时候来了辆电车,二人陆续乘了上去,由高慕谦买了票,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一串的动作让嫦喜有些措手不及,铁皮的车厢里,乘客并不多,不远处的一个女人低头批着放在膝头的试卷,不时皱着眉;坐在对面的那对男人各自望着不同的方向,男人的手里提着一卷用油纸包着的熏鱼,女人时不时要提醒一句,“小心些,”男人闻言,手往外放了放,使得熏鱼同西装裤子隔了段距离。女人的口中依旧是喋喋不休,“现在干洗是什么价钱?做一条裤子又是什么价钱?”坐在女人旁边的是一个胖老头,双手撑着拐杖,仰着头,闭着眼,对四周的一切都是满满的不屑——想来兴许是遗少类的人物。

“白小姐。”高慕谦始终是微笑着,细长的丹凤眼很是媚人,但此刻望着嫦喜时,却又是十分的真诚,“现在好些了么?”他问。

嫦喜有些迷茫,看着他,略侧着头,旋即笑,“没什么的。”她说。

不过就是一个幻想泡汤了罢了。她想。真的没什么。无论是家长里短,或是关上门自顾自的生活,或者是靠自己过活——都是梦幻泡影。

“白小姐。”高慕谦轻轻叹了口气,“希望你不要介意,但是我大伯母她们就是这个样子,从前在北京时候是这样,现在来了上海也是这样。”他像是在说什么童年趣事似的,“所以我一直都很喜欢同她们作对,看着她们突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我总会觉得很快活。”

嫦喜坐在横排长椅上,电车开得很慢,像是条在雨水中游走的蛇,甚至一伸手,她似乎就能触摸到那冰凉滑爽的蛇皮,外头有湿的风吹进来,吹在□的后脖颈上,凉飕飕的,却很是压制了心中因着这雨而升腾起的不耐。她单手撑在了椅背上,半侧着身,面对着高慕谦。过去高家的种种在脑中一一划过,最终定格在此刻的男人身上。

“这么说来高先生小时候很让别人头疼喽?”她笑着问,忽然很想知道从高慕谦口中说出的从前的高家是什么样子的。

高慕谦闻言,也笑了,很是明媚,“白小姐真是聪慧过人。小时候我爹娘就很是为我头疼,甚至是家里的佣人都见着我就躲。”他说,“不怕白小姐你笑话,我从前跟鬼见愁似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没少欺负过人。”说完,他抬眼看着车窗外,“可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样的天气,在高慕谦的心里笼起淡淡的烟雾,上海的潮湿总是让他觉得心烦,让他忘不了那口井,那泡肿了的身体和发黑的布衫。所有的相关的记忆都是这么的让人不愉快。

“兴许白小姐从慕生那里已经知道了,我们是在几年前才从北平迁来上海的。也是在那几年,我才得以乘上电车。”高慕谦徐徐道,略有些低沉的声音让人心生平静,“当时坐在电车上,看它一路开着,停停走走,车上的人来来往往,倒很像是人这一生。”

“呵呵,说是人生似乎有些太沉重了,”高慕谦笑了笑,转而认真地看着嫦喜,“后来每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总会来乘电车,一圈圈转着,就很快活了。”

嫦喜听他说完,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他带她乘电车,对她说了这么些话,最后是为了让她快活些么?

让女人快活的方法有很多种。嫦喜清楚地知道,但大致地归了个类,也不过就是几样——送些名贵的东西,说些好听的话,或者,给予一些名分和认同。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个人会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感觉到快活。

这样的,亲切,贴近生活的皮肤。

若眼前这个人不是高慕谦。而是任何一个其他人的话,兴许她就已经感动了吧。嫦喜想,可是毕竟是他,在她过往的记忆里留下的尽是痛楚与责罚的高慕谦。嫦喜收起了感动,微微一笑,“难为高先生有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谦哥儿啊,虽然你有心,但是有些积攒的恩怨我也很无奈啊~~~




今生14

天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重新被笼上了阴沉的色彩,外头的雨早已停歇了,但粘腻的湿气依旧在半空中挥散不去,恋恋不舍地依附在所有可以附着的器具和人身上。红木的家具上是一层水汽,像是流出来的汗,为正站在烟榻前的年轻人担忧。高慕生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弯曲着,明明是试图抓住的动作,却显得很是无力。

曹七宝侧躺在烟榻上抽着鸦片,一盏烟灯光线朦胧,是这房间里唯一的亮。请的客都已散了去,而高慕琴正坐在一旁烧着烟泡——这几乎快要成了她这一辈子唯一的姿势了。

“嗵”一声,曹七宝将烟枪往矮桌上一放,坐起身喝了口浓茶漱口,目光斜斜的瞥向高慕生,后者身体一凛,下意识地,背又躬了几分。曹七宝嗤笑一声,很是冷嘲热讽,“能耐。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怎的,翅膀长硬了就想同你娘我做对了?也不瞅瞅你带回来的是什么样儿的人,她攀得上咱们高家吗?”曹七宝将茶盏一放,“哼,告诉你,就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会看上你?还不是冲着你还没到手的那些钱?!”

“娘,白小姐不是那样的人。”高慕生涨红了脸,小声争辩。兴许白宝雯有许多事情未曾同他说,但是高慕生在初时的惊讶过后依旧选择相信她——对自己这样好的一个人,怎可能是个不堪的人?但是争来辩去,高慕生也只会说这么一句。至于她是怎样的人,她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都答不上来。

“呷,你才识得她多久,就敢这样同我说话?”曹七宝怒目而视,气势汹汹,记忆中高慕生这般挺身而出说出反对之辞统共只有两次,偏生这两次都是为了低贱的女人,莫非果真是摆脱不了粗鄙的命运么?这般一想,曹七宝决定道,“打今儿个起,你那个德国银行的活计也甭去了,安心呆在家里当你的少爷。你老子给你留了这么些钱和地,还怕养不活你?”说完,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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