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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梦底-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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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紫色竹疏布旗袍的女子站在海报下,一手托着腮缓缓露出郝思嘉穿越亚特兰大大火时的表情,有种咬金断玉的坚毅之色,电影院附近是一棵月桂树,一阵风过,在街灯四射的奇异虹彩中,月桂簌簌落在她的发间和衣裳上…
暖灯悄悄,雨声淅淅。
“停车!停车!”郁晨述回过神来叫道,等不明所以的司机停车他跳下车,子琛叫道:“老弟,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郁晨述向弄堂追去,伊人却已消失在滚滚红尘,又只剩下黄暗荒芜的街,连海报上油画的颜色也褪了几分颜色,他大口喘着气:“我想,我看到春愁了!”
子琛莫名其妙地问:“老兄麻烦你不要这么神经兮兮好不好?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郁晨述激动地描述:“我看到一个有点像是打扮有点像是女大学生的女孩子就站在《乱世佳人》的海报下,托着腮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那种神情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看见过!我找到她了!我找到她了!”
晨述虽然对艺术非常狂热,子琛却从未见过他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只怕要是找不到
那位小姐,他也许会一直在电影院门口守株待兔也未可知,要是被小报记者看到怕又要大做文章,捕风捉影出香艳的风流韵事来,急急扯了他的衣服说:“你说的那姑娘我认识!”
晨述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当真认识?!”
子琛只得编派道:“那女孩子不过十八、九岁的年龄,你当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她是我一个朋友的远房侄女,在衢南上大学,那女孩子难怪教你看上,听我那朋友说她有不少追求者。”
他胡诌得顺口,又讲出这么多所以然来,晨述便信以为真,任由他拽着自己上了车,等了汽车一发动,他待要问清楚,只见子琛对自己做了个揖赔罪道:“对不住老兄,我刚才都是胡说的,我连那个姑娘都没看到,我是怕你在大街上闹出笑话所以才那么说的。”晨述先是一愣,明白过来气得差点跳车,在车上子琛一边忙着赔罪,一边也忙着帮他出主意:“要不你看这么着吧,按你说她的模样想必她八成就是个女大学生,咱们大不了把衢南所有大学的女生都叫出来,来个地毯式的‘寻找春愁’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这倒是一个可行的主意,晨述只恨自己过于沉浸在那如画的场景中,谁能料到仅是一秒钟的失神就会擦肩而过?
意卿走进石子铺的胭脂巷,这一带都是石库门房子,晚上的胭脂巷有点阴森,这是意卿从刚到这里就觉得的事情了,据说这里曾是晚清举人老爷的府邸,那个老爷又相当好色,连太太才十一二岁的陪房丫头也不放过,将其奸污又卖到堂子里去,后来这个丫头在堂子里不知怎的又遇见那个老爷,老爷却认不出她了,丫头有意勾引他,教他沉溺于大烟,又将她娶进门做偏房,将他半壁身家都挥霍干净,最后逼得老爷在府邸里自杀,临他死前才说出前因后果,她在府邸里放了一把火,连同自己葬身火海。胭脂巷也因此得名。
当然,流言纷纷,浮世风霜,只不过是个附会的传说而已。
她从千门万户其中一扇门推进去,六年前她的父亲病逝,为了生计也方便弟弟读书从乡下迁居衢南,在衢南辗转流连,三个月前才租赁了这里的房子。院子里潇潇的雨夜中开着红色的扶桑,在黑夜里也红得那样突兀,风一掼,搠下的花瓣仿佛蹦开的炮仗,落下一地火红的掼炮衣子。
上了一天班排队领米,把冬衣当掉,却只能回到一个黑洞洞的家,家里已经拖欠了一月的房租,更不用是电费。望着别家灯火通明的房子,意卿真是有点不想进去。这么晚了又没事可做,想必弟弟和崔太太早就睡了,她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
一进门便是她家的厨房,蓝汪汪的月光照
进来,描出有限范围内的轮廓。墙壁被熏得乌黑,更有一行行黄色的水渍。因为没有冰箱,又要提防着邻居家的猫,隔夜的饭菜都放在临窗的纱罩里,包围着它的是挤挤挨挨的柴米油盐,半旧彩花热水瓶,意卿把米放在一只锈迹斑斑的饼干桶里。
好不容易找到了根蜡烛擦了把洋火在一只不用了的缺口瓷碟子上点着了,照见饭桌上和地上一大片落花生壳,和一大桌子的麻雀牌筹码堆得浑如小山似的。这是崔太太找邻家女人打过牌的固定现象,每次商榷决定谁出地盘,谁带零食,麻雀牌是固定有个阿婆带来,倒组织得比现下政府活动还要有条不紊风雨无阻。
意卿像是想到什么,跑进自己卧房(也不算是她的卧房,是她和崔太太的卧房用一面碎花帘子隔开)的墙上抽出那块松动的砖头,里面纸包的钱果然不翼而飞了。自从工作以后每一次领了工资和津贴除了交房租和米面,她都会存着一部分,一开始钱不见了她还疑心是有小偷摸进来,直到第二月崔太太才像个犯错的孩子那般嗫嚅招认是自己拿了。
崔太太应该是喝了点酒,在床上睡得鼾声如雷,她进来时差点踢到一只玻璃罐子,闻了闻是杨梅酒的气味,果然是喝酒了。
崔太太虽然如今过着破落户的日子,但是有时候她推牌九赢了高兴,总喜欢把历经的富贵荣华渲染得活色生香跌宕起伏,临到关键时间像个说书人似的来个“下回分解”卖个关子,可惜又没有说书人的口才,说不到两句就被岔题万里,过几天讲起来也无情无绪,到了最后竟成了祥林嫂口中阿毛的故事,说不到两句却也只有两句。



、第 七 章

意卿不明白崔太太为什么这么喜欢把以前的事搬出来讲,崔太太是她的生母,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后来被买到戏院唱戏,因为拉的一手好二胡而被熟清崔家三少看上,十八岁那年嫁给父亲做姨太太,当时崔家到祖父(一个守着祖产不肯承认民国的晚清遗老)手上已是每况愈下。她九岁那年父亲又娶了一名交际花做姨太太,从此两人就缠绵烟榻,直到把祖宅也卖掉。到了意卿十二岁那年患上伤寒医生开了方子说这病凶险,请示转到衢南的大医院去。当时她寄养在伯父家,伯母连夜来问父亲的主意。
父亲烟瘾上来,躺在云深不知处的烟榻上抽足一筒子才慢条斯理地发话:“卿丫头的病也拖了半个月,横竖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家里没半间房子两亩地给她陪嫁,寒碜了她倒来怨我,养不大倒好些!求神问鬼花了多少冤枉钱,不算对不起她了,你到外面打听打听这年岁米面涨成什么价钱!你看我多久没去过堂子,外人说我崔老三养不起自己的姨太太!说句难听的,就是我现在双腿一蹬去了也不少她给我披麻戴孝!我老崔家就是做过枪毙的买卖也没做过亏本的买卖!”
一席话把伯母气得全身发抖,一赌气凑了钱请了乡下的一位郎中煮了几剂药草,死马当活马医,衣不解带地守在病床前,没想到倒将她的病医好。病好后父亲嫌她累赘,加之小时候算命先生说她命硬,不能跟着父母过,便干脆过继给大房,从此她反倒叫父母“三叔,三婶”。伯母在三年前因病去世,意卿在灵前悲痛得如丧考妣,倒是父亲去世和眼前的亲生母亲,她唯有只有一点淡漠的亲情,觉得他们与自己的联系总是淡漠而疏离。
地上丢着一截断铅笔,几张字块和弟弟的作业本,善言总是不认真做功课,除了孩子好玩的原因之外,和他的学习环境也有关,崔太太一打起牌来从来没有过让出餐桌让孩子写作业的自觉,善言又总是逃课,有时候她总是生出一种无力的疲倦来,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寓言里的愚公,好像无论怎样都不能将眼前的山搬空。意卿现在做的一份打字行的工作薪水少得可怜,而且是临时的,她又在一个水果店作兼职,每天早上三小时搬运水果,薪金也不多,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把店里有点腐烂卖不出去的水果带回家。有时候手头有点事情忘记了,回到家里整个房子都是一股陈旧的腐烂味。
她虽然和父母都不甚亲厚,却对善言非常好,他也常赖着她玩,晚上也要和她睡觉。善言睡梦里也不老实地蹬着被子,一会儿平静下来却乖巧了叫了句:“姐姐…”意卿的神色柔和了下来,把地上的铅笔,字块,作业本一一拾起来放在床头
柜上,却摸到一个平整的厚纸片,她察觉出那是一封信件。
她唯恐惊醒崔太太和善言,用手围着短短一截蜡烛的火苗走出房间,她纤细雪白的手指被熊熊红光照耀得有种太阳通透的炙热,剪纸般的身影烙在发黄的墙面上。
仔细看信时才发现信面上写的名字是祝紫衣,因为房东太太提过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似乎姓祝,信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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