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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珍行-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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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泊疏离更胜以往。无言半晌,两人竟是同时开了口。“我会尽力而为。”“我定护你无事。”两人皆微微一愣,继而相视而笑,似甜却苦。“这位是统领禁军的季统领。”轻轻一咳,祁洛暄替身后的季赫介绍道。

哦?季氏一族世代效忠祁氏,季赫之名也曾耳闻,爹娘都该与他相识吧?栖雁有些好奇地望向季赫,却发现对方眸中正充满着好奇,'炫‘书‘网‘整。理提。供'疑虑等等复杂情绪紧盯着自己,见她望去才移了目。栖雁转了转眼微笑道:“早闻季统领之名,今日得见实乃栖雁之幸。”见了那抹清浅的笑,季赫脸色却有些发白。好像,真得好像!不单是相貌相仿,那眉宇,气韵,一颦一笑都透着说不清的相似,使自己惶恐。

“季统领?”祁洛暄不解皱眉。季赫方才醒过神来,侧身恭敬道:“陛下已等候多时,郡主请。”将那片刻失态收入眼底,栖雁慢步跟随其后。从未见过曦帝这天下霸主,自己父王曾经的结义兄弟。说是曾经,因为她绝不信有人在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后仍会惦记昔日的金兰结义,何况这十数年来他都不曾想起,除了有利用价值时,譬如…如今。可穿过九重宫阙,行过无数回廊,栖雁依旧不由暗自唏嘘,半生拼搏,时时算计,步步相逼,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困在尺寸之地,金砌玉雕的牢笼,失者固可悲可叹,得者又有何幸?

* * * * * * * * * “栖雁郡主?”半卧在病榻上的帝王眯着的眼在看到翩然入内行礼的少女时,微微怔愣了片刻。

栖雁抬首在长长眼睫下的遮掩下,打量着面前的帝王,明黄耀眼龙袍,坐拥天下,贵不可及,本该意气风发的壮年,这位人间至尊却缘何比自己的父亲更显沧桑?若父王是被那日日夜夜的思念与愧疚折磨,他可是时时刻刻消磨于权谋与病痛?

相同的是眼底周身抹不去的孤寂苍凉。“父皇。”祁洛暄出声,曦帝方敛神道:“免礼。”侧向栖雁微微一笑,“上次朕见你时你话还说不清呢,时间真快埃”栖雁回他一笑。曦帝盯着毫无半点惧意的眸叹道:“你真得很像你娘呢。”“最不能忍受的是,那个无耻小人竟对自己结义兄弟的妻子动心……”秦亲王的话轰然响在耳际,是真?是假?栖雁看向卧榻上的帝王,那仿若长者的慈善温和后,帝心之深岂止九重?

“咳咳…咳……”一阵急剧的咳嗽打断忆樱宫中了各人暗自转动的心思。“父皇。”祁洛暄焦急上前服侍曦帝喝下药茶,转首看向栖雁。栖雁不好再继续作壁上观,俯首道:“请容臣女诊脉。”曦帝颔首,见栖雁倒当真端得一派大家风范,进退得体间不失风骨,幸是女子否则……

握紧了拳却又松开,撩起衣袖,让其诊脉,微笑道:“周亲王有女如此想必欣慰。”

欣慰?栖雁不置一词,用心诊脉,果然是陈年旧疾,伤至经脉,能到今日还得清明也算不易,不过借来寿数终究不长,若能心绪平稳倒……忽而手不经意的一颤,平了平心绪,再试着把了一次,轻轻按下手腕正中的几个穴位,只见其手心微微泛红,心不可抑制的抖了抖,收回手,垂下眸作出深思的模样,不能在此时泄漏了思绪。

“陛下乃陈疴素疾,只得小心调理。”栖雁听见自己的声音竟是异常平静,“切忌大喜大悲,忧思劳虑。”曦帝点点头轻叹道:“朕明白,可惜有些时候却是由不得人自行决定。”

栖雁道:“这世上本无那么多身不由己,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画了圈子,作茧自缚罢了。”顿了顿,觉得言语过激,深吸口气,温婉浅笑,“陛下且宽心才好。”曦帝一阵恍惚,是谁曾说过相同的话?“唉,一将功成,万骨枯。”“呵,此乃大势所趋,寒月,如此伤感不似你啊,你因知这全是不得已。”

“祁烈,这世上本无那许多不得已,有的只是违心而为,但其实那些也只是因为更看重的东西违了本心而寻的借口罢了,只是…借口。”“杀伐动乱祸起无由,说到底,亦不过是人本性中的欲望、贪婪胜了而已埃”

心蓦然绞痛,气似有不怠,耳边是谁在焦急声声呼唤?栖雁看着突然病发的帝王,太出乎所料,只怕他自己也未想到吧?再工于谋人争利,奈何拙于谋天。人从巧计夸伶俐,天自从容定主张,纵使机关算尽,终究算不过天命一定。

手上的银针泛着点点利芒,此刻,只要穴位稍有偏差,那么……“为何不说清楚?为何不再见娘?为什么?”“因为军心生乱乃是大忌。”军心么……可笑还是可悲?怎的,这选择自己竟也要做一次么?“栖雁。”转过头对上深黑的双眸,“拜托你了,你且大胆下针医治,我的承诺过的定然做到。”祁洛暄,你竟以为我在紧张么?你到这时竟还对我这般信任?承诺?谁的承诺?“我会尽力而为。”“我定护你无事。”一刹那犹疑,曦帝却自己缓了过来,只睁了缝的眼扫向栖雁。定了定神,落下银针,紊乱的脉象复又平和。面对祁洛暄的感激,曦帝莫名的神光,栖雁只勾唇一笑:“陛下暂且无事了。”

* * * * * * * * * * *“喂,你怎么来了?”栖雁回首,如此没涵养的话在这深宫中除了五皇子祁洛彬实不做第二人想。

瞟了跟在其身后的离木眼,栖雁随口道:“你说呢?”夸张地长长叹气,祁洛彬摇头道:“本以为你够聪明,谁知……”“……”“喂。”斜睇她眼祁洛彬轻轻道:“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言罢,也不看她,带着离木往忆樱宫去了。缓缓扬起唇角勾勒苦涩的弧度,栖雁环顾了下四周,樱花早谢,徒留空枝何益,不过愈显凄凉萧瑟。“栖雁郡主。”当栖雁满腹心事漫步于殿外,思虑这是否要‘不告而别’,却突然被声音较细的内侍唤住,待得透过朦胧月色看清那人低着的容颜,不知是庆幸这深宫内廷戒备不若所想的森严,抑或感慨自己识人不明。“咳咳。”此地不错一目了然,无需担心隔墙有耳,栖雁边做出赏花观景的模样,边道:“楚郡主,你怎会在此?”楚暮荷细声低语道:“栖雁郡主一会儿出去时,能否……”“我只怕自身难保,唉,又如何助你?”她明白楚家美人的意思,以其身份自是想离了这牢笼,只是此刻自己能否顺利出去都是未知,实在没什么心思带不相干的人。“无需栖雁郡主援手,只消郡主休要揭穿于我便可。”栖雁来不及答言,便见祁洛暄匆匆而出,直走向她,“多谢你适才救治我父皇。”

未等栖雁说些冠冕堂皇的谦虚之语,英俊的脸焕发异彩若下了决心般道:“如今我亦该实现自己的诺言,送你平安离去。”

落花空寄流水情

望着一路向前不回头的背影,栖雁心中一叹,睿智如他,慌乱过后终是发现了什么吧?

纱袖中修长的指捏紧,紧得那算不得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曦帝之疾源起昔年所受旧伤,气血不顺,经脉尽损,最奇的乃是忽寒忽烈流传于体内的真气,正是这股真气使其伤势反复,纵然当时保下命来,亦逃不了心神耗竭而亡。这种骇人武功自己原来也是不知的,直到…直到看了‘兰家遗书’!上头简略所提,若是不曾猜错着这正是‘噬魂掌’造成的!这么说来…冬雪阁主曾言昔日陷害舅舅之人曾受他一掌,那人可就是曦帝?!

只是……“对了,昕儿,你难道不好奇,我秦家当年分明受重创却为何还有今日的实力?”

“我做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樱瑶,你以为兰寒月为何会突然携女出关,为父也不瞒你,她出关前两日曾与我见面,至于她和那丫头为何会被一路追杀呢……”秦亲王他难道……娘出关前两日确曾与之见过,这其中究竟有何内情?头隐隐作痛!十五年前真相究竟为何?谁知隐中情,可解心中惑?“栖雁。”栖雁蓦然回首,才觉出祁洛暄显是已换了自己许久了,黑眸漾着浓浓的担忧,甚至遮掩了原本的焦虑黯然。扯动唇角,挤出抹微笑,却只换来一声幽幽长叹。下一瞬,人被拥入温暖的胸膛,栖雁不曾料到素来温文有礼的祁洛暄会作此举动,一时怔愣连推拒亦忘了。不同于秦昕烫到灼人的温度,祁洛暄的胸膛温暖柔和似能包容万物,却…唯独无法温热冰冷已久的心。栖雁恍惚中无意识地低低叹息出声,只觉那怀抱一僵,那双臂似是要愈发收紧却在下一刻松了开来。抬眸,四目相对,他依旧是尊贵不凡的皇子,挂着温和的微笑,栖雁却因那一笑心中莫名一酸。

“前面乃是南门,我已交待过了。”不知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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