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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云端的战争
天空降下的水柱，剧烈地冲撞着大地，激起的气浪横扫每个角落。
洪水无处宣泄，最终覆盖了所有的一切，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漩涡，直至漫起的水，连同地底喷起的水柱也一并淹没。
方舟悬浮在半空，神奇的晶石将周围的气流控制得十分平稳，只是不时需要因为水位上涨而提升高度。
亚当在船内静静地呆着，一句话也不说，手，紧紧地撑着腰间的剑柄。
恐怖的灾难，足足进行了三个昼夜，直到水漫到天空，一切才终于缓和。
三天之后，天空中的裂缝，就好像放干水的出水口，其减缓的速度肉眼可见，风中夹带的水滴也变得稀疏。
亚当微微眯了一会眼，再次睁开时，眼神凌厉：“是时候了！”猛地转身，身后的人群迅速让出一条过道，他大步向前：“所有人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这一役，博弈的对手，是上帝！
赌的，是上帝会不会真的要自己的小命！
原本浮空的方舟忽然移动起来，朝着水流快速减缓的裂缝。
一个壮汉拉动铁索，转动的齿轮将天窗撑开。亚当大步踏上楼梯，走上甲板，身后跟出来的，有以帕斯为首的一百多恶魔，有以格雷为首的一百多迷失天使，还有身披重甲的人类、身材高达三米的巨人、矮小但壮硕的矮人，手持铁叉人身顶鱼头的鱼人，夹着长枪上身人下身马的半人马……林林总总，一支杂牌军团，迅速涌上了甲板。
亚当直奔舰首，撑开两脚，站定，一手握剑柄，一手握晶石，凌烈的风从他的身边刮过，扬起身后红色的披风。
那些天使似乎看出了亚当的意图，迅速聚集过来，其中一个四翼天使直接飞到方舟的前方。
“亚当，请您留在原地，等候主的裁决。”那天使谦卑地对亚当施了一礼，垂下的眼中却尽是蔑视，在他的心里，亚当已是万劫不复。
亚当微微垂下眉，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扬起。
“开火——！”发自灵魂的嘶吼，在天地间回荡着。亚当绝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他喜欢一个照面就爆大绝。
一瞬间，甲板下，船壁上所有防水窗被悉数翻开，伸出数不清的枪口，炮管，咆哮的火舌遍布了船体四周。
下一刻，挡在方舟正前方还没回过神来的四翼天使直接在空中被撕成了碎片，挥洒向下方激荡的漩涡！
三十多年的发展，在亚当恒古不便的先军政策指引下，人类早早地掌握了火器，如今更是研发成功了步枪，机枪，甚至连发式机炮！
也许人类的射击命中率十分有限，但是混杂其中的混血儿精灵却是当之无愧的神射手！
也许普通的子弹无法对天使构成威胁，但浸泡过恶魔之血的子弹则不同！
也许一把机枪无法奈何不死的天使，但密集火力的宣泄，就算不死也把你撕成碎片！
一缕金色的鲜血随风飘到亚当的脸上，被轻轻拭去，他的眼神透过炸开的金色血雾，依旧坚定地望着云端的裂缝。
那一刻，不仅仅是敌对的天使，就连以邪恶著称的恶魔帕斯也惊呆了！
明白过来的敌对天使们，马上朝四周散开，只是环绕着方舟不断地翱翔，躲避呼啸而来的子弹。
“大家站稳了，要加速了！”亚当握着发光的晶石吼道。
整艘方舟开始加速超裂缝冲去。
下一刻，无数的天使从云端窜出，朝方舟聚集过来。为首的是炽天使乌利尔！
“给我把那个鸟人打下来！”恶魔帕斯指着乌利尔咆哮着，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遇到乌利尔他只会考虑找个地方躲起来，但现在不是！
无数的火线迅速聚集，撞击在远处乌利尔的金色盔甲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下一刻，连续几发机炮弹直接将乌利尔轰出十余米远。
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好不容易定住身形的乌利尔右手幻化出长剑，左手幻化出圆盾。脸色变得无比阴沉：“击沉这艘船！”
当即，所有的天使都朝方舟围了过来，而方舟也迅速回敬以强大的火力网。
一时间，整个天空都飘荡着金色的鲜血，一个又一个的天使坠落。
天使实在太多，多到数不清。火力实在太强，强到无法靠近。
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方舟的速度并没有放缓，时间站在人类这一边！
乌利尔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悬浮在远处的空中，举起长剑指着亚当：“控制住他！”神识迅速传遍了天使们的脑海。
无数的天使在天空中聚成流光的河流，朝亚当涌了过来，纵使密集的火力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却无法阻止他们的前进。
亚当却依旧站在舰首，纹丝不动。他是旗帜，手中紧紧握着晶石，目光依旧注视着前方，透过云层，朝向裂缝，那是方向。
直到天使们涌到亚当的身前，举剑的刹那，一个巨大的身躯挡了过去。
是恶魔帕斯，他用幻化的火焰剑架住了对方，身后展开的两对巨大肉翼将亚当的四周防得严严实实的。
下一刻，无数的恶魔蜂拥向前，尾随其后的是将剑指向同为天使的彼方，彻底成为堕天使的格雷一支。
黑色的翅膀，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眉毛、瞳孔，标志着已经彻底背弃了上帝，他们贴着方舟飞行，筑起了黑色的空中防线。
再往后，是挥舞着巨斧的矮人，力大无穷的巨人……
前方被挡住，后方却依旧急速向前，整个天使的洪流在空中宛如爆开的水花，却又迅速朝甲板聚集。但在那里，他们面对的将是遍布整个甲板，同样强悍的混血儿们。
看到眼前的一幕，乌利尔怒不可解。生活在天界的他无法理解仅仅过了几十年，为什么当初被天使暴揍的亚当如今能够强大至此，人类不是非常弱小的吗？这几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四周血肉横飞，亚当却依旧纹丝不动，他很清楚，他是旗帜，更是送给对方的靶子。只有这样，才能极大的将对方的攻击吸引到甲板上，减少船体的压力！
方舟继续快速地朝目的地飞行，战斗持续，直到连暴怒中的乌利尔也意识到，伤亡已经超过他的承受范围。
很快，他下达了新的命令，所有的天使当即四散，却没有离去，只是离开方舟的火力范围，远远地悬浮着，在天空中仿佛一个球，球心是方舟，表面是零散的天使。就这么跟着方舟同步移动。而甲板上的人马也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我们赢了？”恶魔帕斯恶趣味地践踏着因为天使的金色血液而泥泞的甲板：“亚当，我敢说你打战比路西法强，不过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用弓箭。”
占据了地利，虽然实力差距极大，亚当这边的伤亡却并不很多，对比上次天界战争，这在恶魔帕斯眼中无疑已经是大胜。
“没有，才刚刚开始，他们在等援军。”堕天使格雷望着远处的乌利尔插嘴道。
天界，有四大炽天使，这才来了一个。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这群逃亡的异端，其他的人马，应该很快就到了。
“嘿，格雷，你都变成堕天使了，要不考虑下加入我们吧。比天界快活！”回过头恶魔帕斯开始无聊地拉拢格雷，自从对方变成堕天使之后，帕斯忽然发现这家伙不那么讨厌了。
很快，方舟穿越了较低的云层，到达了天空的裂缝，从近处看，天空仿佛被切开的蛋糕，厚厚的缺口上还覆盖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只不过这个缺口是凭空出现，准确地说，被切开的不是天空，而是空间。
迎着已经没有再流下半滴水缓慢愈合的裂缝，亚当望到了天外的世界，只是那一瞬间，他惊呆了！
远处，漆黑的深渊中，一颗蔚蓝的星球缓缓转动，忽快忽慢流动的白色，像墙体脱落部分一般的大陆。
“那就是地狱了。”恶魔帕斯咧着嘴说。
“地球——！”刚带着依琳爬上甲板的夏娃忽然惊呼。
是的，地球，亚当甚至能辨认出亚欧大陆！可是，为什么地狱会是地球？难道伊甸园根本就是在外太空的？
第十四章：上帝的诅咒
地狱就是地球，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事实！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亚当和夏娃，才能体会这其中的荒唐，荒唐到几乎让他们以为自己在做梦。
在伊甸园的这边，是白昼，裂缝的那边，是无尽的深渊，宛如两个世界。
那颗蓝色的星球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动，那速度忽快忽慢，但不管是快还是慢，都超过了亚当以往的理解，就在他惊骇的短短一小会，已经转动了两周。
两边的时间流动，显然是不一样的速度。
我们要在宇宙空间中航行？
亚当看了看自己这个方舟，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也许天使真的可以，也许恶魔也可以。但是人类在宇宙空间中……
别说那真空，零气压，就光是冲入大气的高温，就足够这艘船在空中解体，几万吨的重量，到达地表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