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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是深圳一个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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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守义道:“我倒是不怕他对付我,怕的是他对燕儿下毒手。”接着他的语气轻松起来:“不怕不怕,杜飞飞想要的是钻石,我给他就是。”
  第二天一早,何守义怀里揣着一把尖刀离开家,前往鹰嘴山。
  鹰嘴山在南山半岛南端,丛林密布,地势险峻,犹如鹰嘴。山下就是著名的南山炮台,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重创英军的地方。
  尽管何守义千叮咛万嘱咐,乔小七还是尾随而去,他怕自己应付不来,还悄悄约了乔大力,只说师父有难,请他助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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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嘴山,险过上南天;山顶接白云,脚下是险滩。”这是记录在深圳史书上的民谣。当年英军之所以攻不下炮台,就是依靠这天堑屏障。好在这里有过驻军,曾开辟一条小路直通山顶,尽管年久失修,爬上去还是省许多力气。
  何守义练过功夫,行走如飞;乔小七脚下也不弱,紧随其后;但终因拖着乔大力,动作慢了许多。
  他一路上直催乔大力:“快!快!”
  乔大力道:“你总不能叫我把腿卸下来当翅膀飞上山。”
  乔小七没办法,只得走一程,等他一会儿。这样,不知不觉就与师父拉开了距离。
  其实,乔大力也是从小走惯了山路,脚程并不慢,只是乔小七着急,再加上专门练过脚力,所以就快一些。
  走着走着,乔小七觉得不对劲儿,总感到旁边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他四处观察了一下,除了身边茂密的树丛,就是已走过的弯弯山路,四下里静悄无人,就连乔大力也失去踪迹。奇怪的是刚才还看到他努力攀援的身影。
  他去哪里了呢?正在诧异间,只听唿哨一声,从树丛中如箭矢般射出一条黑影,然后只听脑门一声闷响,眼前一黑就失去知觉。恍恍中他看到黑影像弹丸一般,穿向树丛的另一端……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小七从昏迷中醒来。只见乔大力将自己抱在怀里,正在掐人中穴,脑袋像裂开一般的痛。
  乔小七心里惦记着师父,勉强挣扎起来,继续往山顶爬。
  山风越来越凉,天越来越暗,等二人快爬到山顶之时,夕阳已隐没在松涛林海之中,模模糊糊看到两个人影在悬崖边激斗,时分时合,然后就听一声怒吼,两个人影缠到一处,向崖下坠落……
  等乔小七、乔大力赶到崖上,只剩一只皮鞋遗落在崖边,鞋里余温尚存。
  乔小七手里捧着皮鞋,认识那是师父何守义的;昨天晚上,他还给这只鞋擦油上光,想不到今天已是鞋在人亡。
  乔小七趴在悬崖边,望着底下苍茫的大海,已是痴了。难道“天湖之眼”也和它的母体一样是“厄运之钻”,凡是沾上它的人,都要在鬼门关走一遭?
  再说乔大力,看到此情此景,几疑在梦中。乔小七被击昏倒之前,他头上先行挨了一棒子,被拖到树丛中;等他醒转过来,发现乔小七瘫在石阶上。
  他顾不得自身的伤痛,赶紧施救,想不到救了这个耽误了那个,何守义竟出了事。
  虽然他不知何守义为何与人争斗,但他们毕竟是多年的朋友。看到朋友在眼皮底下跌下悬崖,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前后只差一步呵!他懊恼得捶胸顿足,就像一匹受伤的狼,迎着远方的夕阳发出凄厉的号叫……
  报仇,我要报仇!这是有过同样遭遇的人共同的想法。乔小七也不例外,他浑身颤抖,拳头捏得发白。
  师爷韦一平的死,带给他的是忧伤;师父何守义的死,激起了他内心的怒火。
  如果此时仇人在身边的话,他会将他撕成千片万片。
  然而,仇人何在?与师父何守义一起跌下山崖的人,是不是杜飞飞?这一切,又是谜团中的谜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转眼间一年过去了。何守义是死是活,尚无定论。他真的葬身大海了吗?也许,这永远是个谜。
  在这一年,乔小七的生活发生很多变化,他越来越成熟了。因为他不得不成熟。就在何守义跌落悬崖的第三天,宝安县公安局接到一个神秘人物的举报,从何守义家的葡萄架下挖出了韦一平的尸体。
  至于这个神秘人物是谁,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他只不过写了一封匿名信。乔小七后来查过,就连匿名信都是用报纸上的字拼贴而成的。
  经过审查之后,何守义被定性为“畏罪潜逃的特务分子”,燕儿成了“特务家属”,乔小七、乔大力二人成了“特务嫌疑”。在监狱里关了六个月后,被押回原籍进行劳动改造。
  可怜的燕儿原本是个纯朴善良的孩子,乍遇变故,差一点疯掉;后来无法生活,干脆利用自己一技之长,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最后和火车站的四个流浪女孩联手,成为专偷珠宝店的“五朵金花”。她把所有的不幸,和一肚子怨气,都归结到珠宝身上。
  乔大力是个直性子,爱钻牛角尖,总觉得自己冤枉。我好好的卖自己的野药,没招谁没惹谁,怎么就成“特嫌”?天下哪有这理儿。他终日嘀咕,借酒消愁,郁郁而终。临死前,他拉着乔小七的手说:“七叔,我冤哪!”就这样呢喃着,渐渐停止了呼吸。
  最惨的还是乔小七,听说何守义被定性为“特务”,自己成了“特嫌”,吓懵了,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出来: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何守义;怎么认识的;与他是什么关系;韦一平为什么来大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等等。可笑的是,他这样做,不但没有洗清自己的罪名,反倒被认为是狡辩,挨了一顿又一顿毒打,非要他交代是怎样从事特务活动的。就这样,他的一条手臂被打残,做了截肢手术。
  乔大力死后,乔小七懊恼无比。他觉得自己一生最不可原谅的,就是将乔大力拖到这滩子浑水里头。乔大力死后,他再也无法面对他的家人,于是在一个星夜悄悄出逃,历尽磨难,成为闻名江湖的江洋大盗。


  深圳的贼干了一件大活
  人生无常,瞬息万变,充满了不确定。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将发生什么。
  在人生的旅途上,谁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这还真是千古之谜。伟大的释迦牟尼佛,他放弃了尊贵的王子身份,在菩提树下打坐七七四十九天,试图参透世界的真谛,最终悟出一个“空”字。道家的老子,他骑青牛过函关,留下道德三千言,留下的是“无为”二字。还有孔夫子,面对自己的困顿,所发出的一声叹息,那是“命也夫!”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生而为贵人,那是你的命;赌钱输钱,做生意赔本,那是活该。
  所以有为不如“无为”,随遇而安,享受人生。
  2001年夏季的一个夜晚,在蛇口最大的清吧“了了聊”,我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抑扬顿挫之间,烛光摇曳,似乎心有所感。如果它有心的话。
  可惜的是,在烛光的对面,映照的是一张毫无感觉的脸。脸上面有两只眼睛,毫无表情地注视着我;脸上面有一张嘴巴,毫无表情地呷着78年份的XO。
  这张脸的主人当然是豆子。如果是小赖,我早打得他满地找牙。
  从七爷房里一出来,豆子就拽住我,将我拽上车,然后一路狂奔,来到“了了聊”吧。
  从人家晚上开门营业,一直到11点,三个小时,她没有说一句话。就是这样,看着我喝酒。好像我是下酒菜。
  “了了聊”的环境挺别致,设计得宛如一个浪漫的仲夏梦,轻柔的小夜曲像森林里吹来的微风,爽得使人发酥;四下里烛火一片,似有千百只萤火虫窃窃私语;尤其是情侣座上的秋千椅,两根粗麻绳吊一块木板,既便宜又实用,荡呀荡,荡得头晕。
  豆子看着我喝酒,一喝就是仨钟头。她不吭声,我不能不吭,不然人家以为是俩酒鬼。于是我就滔滔不绝发表演说。
  我知道对面这个女孩患了什么病——她得了“吃醋综合症”,吃阿飘的“飞醋”。
  干嘛爱她不爱我,我比她差吗?这是女孩子的普遍心理。如果你真的追她,那就上当了,她肯定不理你。
  被人追是一回事,人家不追又是一回事。这就是女人。
  给足她面子,让她以为是天上的仙女,摆出个“想追不敢追,追也追不着”的架式,等过了这个劲,就没事了。
  于是我假装不懂她的心,口若悬河,给她讲我也说不上信的真理。老谋深算地敷衍她,让她以为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心里一激动出家算了。
  其实,这番话与其说是开导豆子,不如说是开导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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