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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恭忍不出抽口气，捂着伤口不让血涌出来。未想身后嗖嗖声响，一条枯藤猛的凌空向他抽了过来。
欧阳少恭抬手就打掉那根藤条。
那粗壮的藤怪被打开老远，瘫地上动弹几下，没动静了。
那些忽然出现画面只一闪，就了无痕迹。欧阳少恭再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从内衫上撕下一根布条，在药袋里寻到药粉，在伤口处擦去污泥，上药粉，用布条包好。坐一边的地上休息会儿。
又是一根藤条从地上冒了出来，这次稍有不同，欧阳少恭还未反击时，藤条自己就软软地倒下了，在地上自顾自挣扎会儿，又勉力伸了过来。
这次速度慢上许多，欧阳少恭听此时不远处有噪杂声音传来，怕别人发觉自己会道法，直接向另一边跑去。
跑了几处地方，欧阳少恭边跑边回头看那藤怪，那藤怪速度是慢了些，但也慢不了多少。欧阳少恭再次扭头，就见前面一人惊道：“少恭？！”
背后追着的藤条被百里屠苏用剑斩去，欧阳少恭止住脚步，就听他说：“你可还好，伤口怎样？”
“不碍事。”欧阳少恭踹口气道：“襄铃救回来了么？”
百里屠苏点头：“其他人都在寻你，快跟我来。”
那藤怪杀不完一样，砍掉一根又冒出一根，欧阳少恭就是不动手都觉得头有些犯昏，因为失血过多，他整张脸都是惨白颜色。
百里屠苏也觉得不好，再次斩断一根藤怪后，拉过欧阳少恭就往背上背。
“不用。”欧阳少恭嘴唇发干，喉咙有些干：“我自己走就是，不拖累你。”
“上来。”百里屠苏态度强硬，往背上背了人，叫欧阳少恭抓紧自己肩膀，一手持剑一手往背后一搂，搂住欧阳少恭不让他掉下去，“我们去找其他人。”
欧阳少恭头搁在百里屠苏肩膀上，只觉那道伤口缓缓溢出温热水流，心里就觉得奇怪。
要在平日，不过一道小伤而已，自己决不会如此，怎么现在竟是连睁眼都觉得费力……
耳边不停地一下下响着嘭咚嘭咚声，大如擂鼓。欧阳少恭皱眉，抬手想捂住伤口，手指发软，只能勉强动动手指，连太爷抬不起来。
百里屠苏感觉出不对劲来了，放下他就抓着肩膀喊话，脸上破天荒居然露出焦急的表情。
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欧阳少恭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阖上了。
恍惚间，又看见一个人站在一处黑暗的地方，背对着他，忽然间转身，手里拿着的剑就朝他刺了过来。
22青玉坛
昏去前那闪现出的画面让欧阳少恭心惊，在渐渐有了模糊意识后，眼前似乎还有着那画面残影，那人手中的剑闪着嗜杀的血色向自己胸口刺来，欧阳少恭抬手就往袭向自己的剑锋打去，却被人擒住手。
“长老，长老？”
那人轻声呼唤，欧阳少恭一动，彻底清醒过来。
哪里还有什么剑光，眼前只一白衣青年握着自己的手在轻喊自己，眼里全是担心。
欧阳少恭放松下来，就觉额头细细麻麻地疼。
知道自己清醒过来，半跪在床边的元勿松手，起身退后一步，拘礼道：“长老，武肃长老有令，让长老醒来后就去见他。”
“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欧阳少恭撑着床榻起身，半坐在床上，抬手摸了摸伤口，额头已经被人包扎好，纱布在脑后打了个结，用头发挡住。
“回长老话，武肃长老是在长老仆从寂桐的带领下，找到长老的。”
欧阳少恭愣了愣，“是寂桐？”
元勿低头道：“是她，当时弟子不在场，听其他弟子说，是寂桐主动指出长老去向，所以武肃长老才会轻而易举地找到长老。”
寂桐？
欧阳少恭摇头：“不可能，寂桐决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她现在在何处？”
“在武肃长老安排的房间里休息。”元勿起身拦住欧阳少恭，急切道：“长老切不可激动，弟子知道寂桐对长老的恩情，也知寂桐为人必定不会出卖长老，还望长老保重身体为好。”
欧阳少恭退后一步，两人之间拉开一距离，元勿连忙半跪下来，“弟子失礼！”
“无事，元勿也是担心与我，才会失礼。”欧阳少恭静静道：“你起来。”
元勿起身，低头恭敬道：“长老现在觉得伤口如何，可要弟子去拿药给长老？”
“不用，你先下便带我去见武肃。”欧阳少恭顿了顿，忽然道：“我昏了几日？”
“有五日。”元勿担忧道：“若长老不愿，弟子可为长老推脱些许时候。”
“不必，就现在吧。”
“是。”
元勿退出房间，欧阳少恭自行穿好衣服，洗漱完后，对着镜中人笑了笑。
镜中的自己额头上包了薄薄一层纱布，有刘海挡着，好歹也算是有些不显眼。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苍白，气色不大好。
武肃这么急着要见自己，自己就去见上一面又何妨？总不过是替他炼丹罢了。
走去丹阁的路上，欧阳少恭与元勿半句话也没说，元勿脸色一片平淡，进去通报武肃长老后，便例行公事般引欧阳少恭进去，自己关门退出丹阁。
武肃背对欧阳少恭，站在屋内那鼎炼丹炉前。缓缓道：“若非有人告知你的行踪，丹芷长老怕是再不会踏足青玉坛一步了罢。”
欧阳少恭：“掌门足智多谋，少恭甘拜下风。”
“足智多谋？哼！”雷严转身，怒道：“我不多加谋虑，少恭可就弃长老之位不顾，一心跟着他人去找玉横来毁我大事！与你合谋，我怎能不思虑周全？！”
“……”
“怎的不说话了？”
“我只有一事想问，掌门是如何让寂桐背叛于我？”
“……你自己去想吧！”雷严甩袖：“青玉坛振兴大业不可就此搁置，你已回到青玉坛，就老实呆在这儿，专心炼药。其他的，待青玉坛繁荣再起，我自会助你完成！”
雷严说到做到，真把欧阳少恭留在丹阁，哪里也不准去，吃喝住全在丹阁内，还派了元勿与细辛看守。
欧阳少恭向武肃表示自己想去看寂桐，被武肃拒绝。
武肃一心想重振青玉坛当年威风，欧阳少恭却不以为意。
青玉坛名声早在这些年已经毁得差不多了，也就没捅破窗纸而已，就算青玉坛研制出那些丹药又有何用，臭名在外，但凡有点根骨，有点想法的人都会另择良处。一个门派的名声一毁，想要重振，仅仅靠门派的丹药可是振兴不起来的。
回身面对那鼎炼丹炉，听门口弟子来报，说是前来取药的弟子已经等在门口了。欧阳少恭让细辛自去取炼成的丹药，送至来取丹药的弟子。然后又是一堆药材送来。
武肃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压榨欧阳少恭的时间来炼制丹药，像是要将欧阳少恭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缺的药全在这时候补回来，欧阳少恭一面有点烦，一面又觉无所谓。
丹药炼成不易，往往是上百的丹药里，只有二三十能炼成，而炼成的丹药又首先得去给药人作试验，药材耗费大，成品少，武肃急也可以解释。
欧阳少恭隐约觉得武肃这是要做一番大动作，所以对丹药的需求量猛增。自己炼制的丹药全是大幅度激发法力的丹药，其他的伤药之类，武肃不怎么重视。
短时间内大幅提高法术的丹药……呵呵，谁能知道在服下丹药以后，法术激增的同时，身体也在快速地腐朽……不过因为自己早些时候点的熏香作用，所以才能瞒过武肃等人罢了。
一些真心修道的弟子在前次掌门之位相争里炮灰得差不多了，欧阳少恭势弱，武肃不怎么担心他会拉拢弟子抢自己位置，因忌惮欧阳少恭本身不是个善茬，对欧阳少恭管得严，对与欧阳少恭来往的弟子放松许多，这也就使元勿有机会能常常呆在欧阳少恭身边。
元勿端着食盒进入丹阁，关上门后，只有自己与欧阳少恭两人在丹阁内。
元勿道：“长老，午时已到，饭菜已经送来了。”
欧阳少恭转身看他将饭盒放置在一张临时搬过来的长案上，一盘盘端出菜盘，摆好后就弓身准备告退。
欧阳少恭道：“等等。”
“长老有何吩咐？”
“你在青玉坛内可打探到武肃进来有何打算？”
元勿压低声音道：“弟子问过几人，探出消息说是武肃长老要去重塑玉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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