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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时他们俩很有默契地都没有说话，仿佛一丁点声响都会打破面前的美好。
只是钱莫不太安分，细细吻着她的耳垂，微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她在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终于受不住，回过头来和钱莫缠绵。
而现在，只是她一个人在看日落，以前白看不厌的，笑笑的太阳，这一刻却在哭泣，她甚至看到了，那一片明黄中有一滴白。
她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
那么熟悉的海滩，在这一刻，却是全然的陌生，只因没了那个人。
这一片的礁石区，是钱莫带她过来的，记得当时她心血来潮说要吃牡蛎，所以钱莫带她过来了。
忽然她想到什么猛滴睁开了双眼，钱莫就在前面的。她怎么忘了？
钱莫就在前面的那一片的海水里。
文娟告诉她，钱莫在北海的，所以她才来这里的，她怎么都忘了。
他的身躯，他的灵魂都葬在这片海域里，然后她往水里走去，甚至在跌跌撞撞的过程中，掉了只鞋也不自知。如果可能她是想跑的。
等文景反应过来的时候，岸上只剩一只白色的拖鞋，孤零零的，和一条曲折的血线，一直蔓延到水里，在夕阳的余晖里触目惊心，灼伤了他的眼。
很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那时已经不见了尔雅的踪影，疯一般跑进水里。嚷嚷着，就是没有人回应，没有人回应。海面很平静，甚至连挣扎的水波都没有，只有一层一层的波浪往海岸涌。看不出哪里有人存在的痕迹。
同样的惊慌失措两次，他以为他会有免疫了，但没有，完全没有。
他还是一样担心受怕，他的世界还是一样的又一次黑了，比现在的天黑速度更快。
绊倒了，爬起来，再沉没，再爬起，甚至他都忘了闭气，苦涩的海水从他的嘴里，直接进入他那颗残缺的心脏，等他再一次从水里爬起来的时候，他看到，就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立着一个人，就是他刚才心心念念找的人的时候，他看到曙光，终于老天爷眷顾他一次了。他冲了过去，一把拉过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甚至都没有听到她痛苦的呻吟。
这一刻他听到他的心脏又开始了跳动。
她还在，真好。
“文景，我难受”
“啊，啊……”她的话惊醒了他，他松了松手臂，但也只是放松了力道，还是拥着她，他怕他一放手，她又不见了，他不知道他是否还有运气再见到她。
“钱莫已经走了，你还不明白吗”他在她耳边低语，甚至他已经不知道这一刻他说的是什么了，只是絮絮地说着他潜意识里的话语，也不管她有没有听。
“你还有文阿姨和宁叔叔，还有尔优哥，还是珏玦，你还有顾岩，甚至你还有我，就算你不在乎我，但你总要在乎他们吧，他们不是你最在乎的人吗？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你不能这样对我，尔雅，你不能这样对我……”说着说着，那么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哭了，怎么都止不住的眼泪。泪水沿着尔雅的肩膀往下滑，明明她现在全身湿透，应该感觉不到的，但她就是知道他的泪水沿着她的锁骨划过心脏溶入了水里。
“我没有做傻事，我只是想感受下钱莫的气息而已的，你忘了，我是会潜水的”尔雅拍着他的背细细地说着。
起码这一刻，她心里是有他的，这样就足够的。
第41章 如果的事
等顾岩子博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海水里站着相拥的两个人，一动不动，全然忘我，两个白色的身影渐渐融入周边的黑暗，分不清界限，浑然一体。
那一刻的他们甚至让子博动容。
正准备走过去，却被顾岩拉住。
回过头，看了顾岩一眼，说，“他们身体受不了的”然后就义无反顾地往水里走去。
那里，有伤不起的人，对他而言。他很怕她就那么消失不见，和她相拥的那个人一起。
子博的那一眼，让顾岩想到了受伤的雄狮，只能独自贴伤。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落寞而坚定，或许有什么已经开始改变。
子博离那一抹白色越来越近，此时的能见度已经不高。所以，他和顾岩都不知道，此时的他们是怎样的？如果此时的顾岩站在子博前面，她会看到，那个嘴角上翘的男人，此时正紧捂着唇角，成一个崛强的弧度。
那天和子瞿约去打球，他因为有事，所以子瞿先过去了，他骑着车穿过校园的时候，已经离他们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但，就是在那么仓促的时候，他还是一眼就看到路边，玉兰树下，那个白色身影，那个如玉兰般的人。
直到他的车越过她，他仍盯着她看，为此差点撞到路边的树，只是她完全沉浸在白玉兰的芳香里，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就是那么一瞬间她走入了他的世界，再也出不去。
她就像一颗种子，在他的心里落地，生根，发芽，成长，开花。直到他的心再也装不下别的。
而现在，他离她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有缓缓的流水声从身边滑过，在寂静的夜里，流入了他的心底，就像很多年前，她的到来，会停留在那里很久很久一样。
顾岩站着岸上看着水里的三个人，或许她该说是四个人。那一刻她的心凄凉，甚至超过了得知钱莫病情的那一刻 。
对于钱莫的离去，在她知道的那一刻，她反而能很平和地接受，甚至长叹一口气，终于解脱了，又或许她只是顾岩而已，所以，那些心理建设还有用。甚至，钱莫为了那一刻，早在4年前就做足了准备。
当时她也在B市的，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她是知道的，或者可以说全B市的人，都知道了，除了尔雅。甚至为此，她还跑到莫金集团去质问过他。为此很长时间，钱莫的那个小秘书在街上碰到她都是绕道而行。
当时前台不让她进去，她就硬闯，惊动了保卫科，就那么多人也拦不住她，甚至他们都不敢近她的身，只是围着她，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愿意退让。那时的她甚至把小的时候看过的三十六计都用上了。
后来还是他一个电话，就让她进去了，前台甚至给她按好了电梯，只是按楼层的手微微发抖，对她还心有余悸。
她也知道那一刻的她是吓人的，她顾岩虽然不知道含蓄为何物，但那样的阵势她还是没想过的。
“这是我和尔雅的事情，顾小姐应该管不着”钱莫不冷不热地说。在她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
就这一句彻底把她惹火了，什么是顾小姐，她怎么不知道，什么管不着？什么时候起，那个把尔雅当宝的钱莫，不见了。那个不放过任何伤害尔雅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钱莫哪去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有一次她和尔雅上街，路上尔雅的包被抢了，后来钱莫找不到她，就找到她这来了，尔雅和他把情况说了下，谁知她们街还没逛完，尔雅的包就被还了回来，见到她们俩时，那小孩连眼睛都不敢抬。
那时她还和尔雅感慨，幸好，那个小孩当时只是把她的包给抢走了，如果伤害到她哪怕一点点，或许送包回来的就该是钱莫的人了。而那小孩得半个月出不了门，或者更久。
当时尔雅只是笑笑，并没有反对，陷入了回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走到家咖啡馆门前，她提议进去坐坐，反正这么一闹她们俩谁也没有心情逛街了。
在进门的时候，尔雅开口“钱莫哪有那么可怕？”
“钱莫只是在你面前不可怕而已”她当时想都没有想就回了句。
“没见你怕他啊”
“还不是因为你，谁叫你尔雅离不开我顾岩呢”她回，说着还向尔雅抛了个媚眼，好像她们俩真有什么似地。
只是现在，伤害尔雅的人却是他自己了，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对尔雅的伤害会有多大，还是他那么确信，现在的尔雅那么坚强，坚强到可以接受丈夫明目张胆的出轨？又或者他确信，不工作了的尔雅，什么都不会知道？
但如果没有他钱莫的默认，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上的了报？还是这种铺天盖地的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爱屋及乌这个词，虽然不能用在钱莫身上，但因为尔雅的关系，他对她一向都是尊重有加的。什么时候这样和她说过话，在钱莫面前，尔雅就是尚方宝剑。
“我告诉你钱莫，别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尔雅的事，要不我第一个把你给做了”她指着钱莫的鼻子说。
“随时奉陪”缓缓，钱莫脱口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