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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豆恋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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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即使“尸体”的揣想太荒诞无稽,然而他拥有无法示人的阴私总是事实。

要不要进去看看?绕珍拾起钥匙,迟疑地自问。

执钥的柔荑抖颤着规律却不稳定的节奏,无论如何,终归将钥匙插进了锁洞。

喀哒一声!门的彼侧,喇叭锁的按钮俐落地跳起来。只要她轻轻一推,禁室内的风光就一览无遗了。

她应不应该进行下一步?

激越的天人交战在她体内开打!

开!不开!开!不开!开……

铃铃、铃铃、铃铃……

“啊--”她惊呼一声,当场脚软地跌坐在地上。

要命的电话铃声其它时候不好作怪,偏偏选在她心虚的紧要关头响起。

哗!感觉比上回的“童年玩家”事件更刺激。她的心脏几乎无力承受。

“步步惊魂……”她吁吐出软弱的喟息。煞煞去!她不是做贼的料,不如干脆放弃职前训练的机会。

袁克殊的轻唤透过电话录音机传进她耳膜。

咦?他打电话来自己家里找她,直逗!

乍然振作的兴奋赐与她精力,三步迸作两步冲进主卧室,接起他的分机。

“嗨!是我。你人在哪里?”她竭力克制体内狂窜的惊喜。“怎么知道我在你家?你还要在外头待很久吗?”

袁克殊停顿几秒,再度开口时,沉浑悦耳的嗓音充满笑意。

“看样子妳真的很想念我。”他故意装出受宠若惊的语调。

“……哪有?你少臭美了。”她糗糗地触了下鼻尖。“我只是想问明白你答应透露给我的消息何时才能兑现。”

“我可没有答应妳任何事。”他也狡狯得很。

绕珍早已学到,追男人绝对不会做亏本生意。

“妳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忍不住追问。

“难说……妳接下来几天的功课忙不忙?”袁克殊沉吟了一会儿,反倒回她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绕珍大大地意外起来。他也着实太克尽“母职”了,连学校课业也纳人关怀范围。

“还好,明天起恰逢三天的弹性连假,接下来的星期一、二又是我排课最轻松的两天,你问这个干嘛?”她纳闷。

“WELL,虽然此举不值得阐扬效法,不过--”他顿了一顿。“妳想不想跟我一起四处走走玩玩?”

“你找我去玩?”鲜彩纷丽的烟火燃亮了她的瞳眸,犹如国庆时节光灿灿的夜幕。“好呀,那有什么问题。我怎么和你碰面?”

提到玩乐堕落,天大的正经事她也尽拋脑后,更何况区区上课与否的问题。

而且她本学期的修课教授以前或多或少与她合作过,也收受了“师长八折优待”的好处,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她整个学期堂堂缺席,只要该交的作业按时递出去,该考的测验全部通过,也包准稳过不当。

“妳收拾一点简单的随身行李,身分证、护照、驾照之类的证件记得携带齐全,虽然我们不会跑太远,但是难保将来用不用得上。三个钟头后到桃园火车站等我,我过去载妳。”

他发出极度有效率的指示。

“这几天你跑到桃园出差?”过去四天以来,她第一次掌握到他的动向。

“差不多。就在那一带。”袁克殊笑着中断通讯。

头顶上的服务灯牵动叮咚的叫人铃,然后亮起浅浅的淡黄色。

空姐款步莲移而来,既娆媚又窈窕,大老远便丢给他过度友善的甜笑,剪裁合身的制服显露出白种女性独有的丰满体态。

“先生,请问您需不需要其它服务?”标准的英国口音暗示着她愿意提供的服务相当多彩多姿。

“不用了。”他淡然将无线电话交给她。

空姐带着隐藏的失望离去。

耳膜内轻微的震荡告诉他机身正在降低高度。

※※※

她一六五的身高实在不能算矮,然而混杂在三色人捶穿梭的国际机场,比她高出一颗脑袋的旅客自然比比皆是。

袁克殊只放一半的心思接受海关人员例行的盘检,双眼直勾勾地落准在那颗东张西望的脑袋瓜上。

直到现在,两人换处远隔的地域、时间,他依然为自己不假思索的“愚行”感到好奇。

说出去恐怕会被知交们调侃到肝脑涂地,素来波澜誓不起的袁克殊,居然搭机飞越整片蔚蓝海洋,只为了将一棵青绿四季豆移植到他耳畔。

但,该死的,他真的想念她。

离开福尔摩沙的第一天,他数度探手执起话筒,却又三番两次地命令腕掌放下。才二十来个小时而已!他告诉自己,四季豆可能连他离去的气氛都还未感受到,他平白无故打电话回台湾,实在有点无聊。

第二天他用相同的理由劝服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毛头小子才会发作的征兆,而他已经超过三十而立的门槛,早就失去神魂不属、意识混沌的资格。

第三天,他正在举棋不定之间,忽尔荒谬地自嘲起来。瞧瞧他,毛躁的似熬了高中小男生。人人皆知袁克殊的一惯哲学便是勇往且前、放手去做,又何尝在意过旁人的看法?于是,他拋开一切无聊的矜束,先后拨通叶宅与自家的电话号码--无人应听。

四季豆与那名温文书生开会的景象,如绣花针般刺进他的脑袋,伤口虽然细微,痛感却延续良久。

第四天,在自己能意会过来之前,他已经匆匆向公事朋友交代几声,一意孤行地登上飞往台湾的铁马。

他疯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因为过去几十个小时以来的行为绝非袁克殊所会犯下任何人都清楚,他,从不冲动,从不犯错,从不让私事干扰到公事。

“我觉得咱们俩对“远”的定义有些差距。”绕珍踱向他,口吻虽然严肃,两只泛着波光的黑水晶眼瞳闪耀着,泄漏她无法抑止的兴奋。

“哦?”他淡淡地收放好证件。

整趟旅程,绕珍着实被惊诧、喜出望外、新奇、刺激种种情绪分割了,因此暂时没有注意到他刻意外显的冷静与理智。

“更精确的说法应该是,我们对“不远”的见解有所出入。”她被一名头发竖梳成鸡冠状、其余部分剃光的金发男人吸引,情不自禁盯住人家不放。

“会吗?”袁克殊搀住她的手肘。“别盯住人家看,没礼貌。”

机场的入境关卡熙攘着白种欧陆人,一个个俊帅过下一人,几乎让她瞪直了眼睛发白日梦。

他们俩沿着头顶的指示灯迈向停车场。她用过随wωw奇Qisuu書网身携带的小背包,全副家当都在里头--亦即,目前她仅有的就只包包内寒酸的家当,一条牛仔裤、一件中华职篮T恤,和两套换洗的贴身衣物。

“你或许认为这一趟旅程就像跨过大水沟一样轻易,然而全世界大多数的人类会同意我的看法。”她随同袁克殊走往停车场入口附近的奥迪房车。“由台湾飞到法国绝对很难以“不远”这种轻描淡写的措辞来形容。”

幸好法国机场可办理七十二小时的临时签证,否则她可就被他当在候机楼了。

“天涯若比邻。”他简洁有力地回答,拉开车门,指示她坐进前座。

熙攘的人声、飞机轰隆隆起降的噪音,被车门隔绝成外在的世界。直到进入狭小密闭的车内空间,绕珍兴奋怦动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缓缓咀嚼这种头昏脑胀的奇异感觉……

她真的来到法国了!

NlKE球鞋的胶底下是货真价实的花都土地。

前后不过十多个小时的差别而已!

“哇……”她不禁发出敬畏的低语,纤手东摸摸、西碰碰,半刻也闲不下来。“真犀利……我居然跑到法国来了。前夜入睡前,我作梦也想象不到自己一觉醒来,两脚会接触到另一块截然分离的大陆……黑桃哥哥,亏得你有这样的兴致拐骗我……”

语声未回,一道黑影从侧边压过来。绕珍下意识偏头查探发生了什么事,却猛地被他快速的唇瓣攫夺。

“唔……嗯……”她麦芽色的脸蛋浮现霞红,只能咿咿呀呀的轻叫。

一切来得如此突兀,毫无预示。

“别吵。”袁克殊瘖哑地道,重新覆上脆生生的俏嫩。

好久了!他拟想着自己再度品尝这春芽初生的柔唇,已经几日几夜,深切到他甚至无法在人前直望着她,深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当众窃取她的芳香。

当然,他是不在意身外的人事时地的,但她会,并且可能挣扎,而他不愿让任何举措甘扰了自己品尝这个吻的决心。

他凝注起每一分思绪,温习着她专属的香泽、气味。

玫瑰红的唇,与其以“柔软”形容,不如称之为“弹性”,与她娇躯大部分的玉肌、润肤一模一样。

四季豆浑然不似寻常靓女的软糯绵柔。她具有弹性的躯体就像天生的性格,虽然不至于死硬固执,却隐含基本程度的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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