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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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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抽搐,心脏就痉挛般的绞扭起来,疼痛,酸楚,不不,是喜悦与狂欢!他拉著她的手,把她轻轻的拉过来,好轻好轻,她衣袂飘飘,翩然若梦,像一只蛱蝶,轻扑著翅膀,缓慢的飞翔……她投进了他的怀里。

他紧拥著她,抚摸著她柔软的发丝,感到她瘦小的身子的轻颤,他吻著她的鬓角,她的耳垂,嗅著她发际的幽香。他不敢说话,怕惊走了梦,不敢松手,怕放走了梦。好半晌,他抬起眼睛,墙上有个绿色的女郎,半含忧郁半含愁,默默的瞅著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他心痛的闭上眼睛,用嘴唇滑过她光滑的面颊,落在她柔软的唇上。浪花9/40



下了课,珮柔抱著书本,沿著新生南路向前走,她不想搭公共汽车,也不想叫计程车,她只是缓缓的走著。夏日的黄昏,天气燠热,太阳依旧带著炙人的压力,对人烧灼著。她低垂著头,额上微微沁著汗珠,她一步步的迈著步子,这条路,她已走得那样熟悉,熟悉得背得出什么地方有树木,什么地方有巨石,什么地方有坑洼。走到和平东路,她习惯性的向右转,“家”不在这个方向,呼唤的力量,却在这个方向!她的康理查!她陡然加快了步子,向前急速的走著。

转进一条窄窄的小巷,再转进一条更窄的小弄,她停在一间木板房前面。从那半开的窗口看进去,小屋零乱,阒无人影,看看表,六点十分!他可能还没有做完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她打开了房门。

走进去,房里好乱,床上堆著未折叠的棉被,换下来的衬衫、袜子、长裤,还有报纸、书本、原子笔……天!一个单身汉永远无法照顾自己。那张小小的木板钉成的书桌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稿纸,未洗的茶杯、牛奶杯。烟灰缸里的烟蒂盛满了,所以,满地也是香烟头了,房里弥漫著香烟味、汗味,和一股强烈的汽油味。她走到桌边,把书本放下,窗子打开,再把窗帘拉上。然后,她习惯性的开始著手来收拾这房间。可是,刚把稿纸整理了一下,她就看到台灯上贴著一张纸条,伸手取下纸条,上面写著:

“珮柔:三天没有看到你,一秒钟一个相思,请你

细心的算算,一共累积了多少相思?珮柔:抽一支烟,想

一百遍你,请数数桌上地下,共有多少烟蒂?

珮柔:我在写稿,稿纸上却只有你的脸,我不能成

为作家,唯你是问!看看,我写坏了多少稿纸?

珮柔:我不能永远被动的等待,明天你不来,我将

闯向你家里!珮柔:早知如此费思量,当初何必曾相遇!”

她握著纸条,泪水爬满了一脸,她伫立片刻,然后把纸条小心的折叠起来,放进衣服口袋里。含著眼泪,桌上的一切变得好模糊,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看看稿纸,页数是散乱的,她细心的找到第一页,再一页页收集起来,一共十八页,没有写完,最后一页只写了两行,字迹零乱而潦草,编辑先生看得懂才怪!她非帮他重抄一遍不可。她想著,手下却没有停止工作,把书籍一本本的收起来,床上也是书,地下也是书,她抱著书,走到墙边,那儿,有一个“书架”。是用两叠砖头,上面架一块木板,木板两端,再放两叠砖头,上面再架一块木板。这样,架了五块木板,每块木板上都放满了书。她把手里的书也加入书架,码整齐了。再走向床边。

用最快的速度,铺床、叠被,把换洗衣服丢进屋角的洗衣篮里,拉开壁橱,找到干净的枕头套和被单,把床单和枕套彻底换过。到洗手间拿来扫把和畚箕,扫去烟蒂,扫去纸屑,扶著归把,下意识的去数了数烟蒂,再把烟灰缸里的烟蒂倒进畚箕。老天!那么多支烟,他不害肺癌才怪!扫完地,擦桌子,洗茶杯,一切弄干净,快七点了。扭亮台灯,把电风扇开开,她在书桌前坐下来,开始帮他抄稿,刚写下一个题目:“地狱里来的人”她就愣了愣,却继续抄了下去:

“她是属于天堂的,错误的,是她碰到了一个地狱里来的人。”她停了笔,用手支住额,她陷进深深的沉思中,而无法抄下去了。一声门响,她惊跳起来。门口,江苇站在那儿,高大、黝黑。一绺汗湿的头发,垂在宽宽的额前,一对灼灼逼人的眸子,紧紧的盯著她。他只穿著汗衫,上面都是油渍,衬衫搭在肩上。一条洗白了的牛仔裤,到处都是污点。她望著他,立刻发出一声热烈的喊声:“江苇!”她扑过去,投进他的怀里,汽油味,汗味,男人味,混合成那股“江苇”味,她深吸了口气,攀住他的脖子,送上她的嘴唇。他手里的衬衫落在地上,拥紧了她,一语不发,只是用嘴唇紧压著她的嘴唇,饥渴的,需索的,热烈的吻著她。几百个相思,几千个相思,几万个相思……都融化在这一吻里。然后,他喘息著,试著推开她:

“哦,珮柔,我弄脏了你。”他说:“我身上都是汗水和油渍,我要去洗一个澡。”“我不管!”她嚷著:“我不管!我就喜欢你这股汗味和油味!”“你却清香得像一朵茉莉花。”他说,吻著她的脖子,用嘴唇揉著她那细腻的皮肤。“你搽了什么?”

“你说对了,是一种用茉莉花制造的香水,爸爸的朋友从巴黎带来的,你喜欢这味道吗?”

他骤然放开了她。“我想,”他的脸色冷峻了起来,声音立刻变得僵硬了。“我是没有什么资格,来研究喜不喜欢巴黎的香水的!”

“江苇!”她喊,观察著他的脸色。“我……我……”她嗫嚅起来。“我以后再也不用香水。”

他不语,俯身拾起地上的衬衫,走到壁橱边,他拿了干净的衣服,往浴室走去。“江苇!”她喊。他站住,回过头来瞅著她,眼神是暗淡的。

“我在想,”他静静的说:“汗水味,汽油味,如何和巴黎的香水味结合在一起?”“我说了,”她泫然欲涕。“我以后再也不用香水。你……你……”泪水滑下了她的面颊。“你要我怎么样?好吧!你有汽油吗?”“你要干什么?”“用汽油在我身上洒一遍,是不是就能使你高兴了?”

他看著她,然后,他抛下了手里的衣服,跑过来,他重新紧拥住她,他吻她,强烈的吻她,吻像雨点般落在她面颊上、眼睛上、眉毛上、泪痕上、和嘴唇上。他把她的身子紧揽在自己的胳膊里,低声的、烦躁的、苦恼的说:

“别理我的坏脾气,珮柔,三天来,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

“我知道,”她说:“我都知道。”

“知道?你却不来呵!”

“妈妈这两天,尽在挑毛病,挑每一个人的毛病,下课不回家,她就盘问得厉害。”

“你却没有勇气,对你的母亲说:妈妈,我爱上了一个浪子,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一个修理汽车的工人,一个没读过大学,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和劳力来生活的年轻人!你讲不出口,对不对?于是,我成为你的黑市情人,公主与流氓,小姐与流浪汉,狄斯耐笔下的卡通人物!只是,没有卡通里那么理想化,那么完美,那么圆满!这是一幕演不好的戏剧,珮柔。”“你不要讲得这样残忍,好不好?”珮柔勉强的说:“你不是工人,你是技师……”“我是工人!”他尖刻的说,推开她来,盯著她的眼睛:“珮柔,工人也不可耻呀!你为什么要怕‘工人’这两个字?听著,珮柔,我靠劳力生活,我努力,我用功,我写作,我力争上游。我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可耻的地方,如果你以我为荣,我们交往下去!如果你看不起我,我们立即分手,免得越陷越深,而不能自拔!”

她凝视他,那对恼怒的眼睛,那张倔强的脸!那愤然的语气,那严峻的神情。她瑟缩了,在她心底,一股委屈的,受侮的感觉,很快的涌升上来,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里。自从和他认识,就是这样的,他发脾气,咆哮,动不动就提“分手”,好像她是个没人要的,无足轻重的,自动投怀送抱的,卑贱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那么多追她的男孩子,她不理,却偏偏要来受他的气?为什么?为什么?

“江苇,”她憋著气说:“如果我看不起你,我现在干嘛要站在这里?我是天生的贱骨头,要自动跑来帮你收屋子,抄稿子!江苇!”眼泪涌进了她的眼眶:“你不要狠,你不要欺侮人,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看不起我,你一直认为我是个养尊处优的娇小姐!你打心里面抗拒我,你不要把责任推在我身上,要分手,我们马上就分手!免得我天天看你的脸色!”

说完,她转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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