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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桌子边，雅娉看似无恙地挑了一点清淡的蔬菜夹到碗中，待所有人都退下，她立马放下了筷子，面色一片凝重，不自觉的伸手护着自己的小腹，脑子里一片胡乱。
吃完早膳，雅娉装了一些酸梅果肉在随身小包里，随即带着小婵一行四人往御花园走去。宫里的空气越来越压抑，她知道自己离开的日子，到了。
在凉亭坐了许久，仰望着远处高空的蓝天白云，雅娉脑海中飞翔地却是遥远的未来。
天色渐渐暗下，日落的黄昏笼罩大地，晕染的暖意慢慢褪去，瞅着身上的晕黄一点点消逝，雅娉塞了一粒酸梅在口中，随即起身打算回宫。
“给黄昏娘娘请安！”
没想到刚步下台阶，迎面而来的居然是芸贵人，雅娉嘴角一勾，眼里涌现激狂的浪潮。
“原来是芸贵人啊！真是好巧啊！没想到芸贵人居然有黄昏散步的习惯？只可惜这御花园里的花大部分都是朝花夕拾，小婵，你说，这花是不是也因人而放？太阳还没下山呢，居然就收起了妖娆的花朵！有些人就像是苍蝇，连花见了都讨厌——”
直直瞅着芸贵人，雅娉端起皇后娘娘尊贵的架势，言语毫不掩饰地挑衅贬损，更是明摆着仗势欺人，说了长篇大论就是不让芸芳起身。
“皇后娘娘说得是！苍蝇就是苍蝇，又臭又脏，是人见了都讨厌，是人见了都想打，只有粪坑见了才喜（。。…提供下载）欢吧！”
想起过去芸贵人睁眼冤枉皇后娘娘的事，见皇后娘娘名言针对，明显是想要抱昔日之仇，小婵也跟着一唱一和了起来，还不时挥着手帕掩着鼻子仿佛真能闻到臭味似的。
“你说谁是苍蝇？！”
被雅娉说心里已经不舒服了，没想到还被一个低贱的奴婢当面讥讽，芸芳气得脸色扎青乍白，起身伸手就指向了雅娉身后的小婵，恨不得伸手过去打她两巴掌！
“本宫让你起来了吗？！芸贵人，别忘了你的身份！这个后宫，是太后说了算，太后不在，就是本宫做主！你眼里还有本宫吗？以下犯上，本宫现在就可以罚你跪三天、不许吃饭！”
“我尊称你一声皇后娘娘，是给你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颗菜？！你真的以为圣上喜（。。…提供下载）欢的人是你？！那只不过是因为圣上的爱人成了他的二皇嫂，你跟我一样，不过是圣上填补空虚的替代品而已！圣上答应要照顾我一辈子，要好好对我，不管他有多少女人，我都会是最重要的一个，因为没有人，跟我一样，陪他走过十年，以下犯上，你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看看圣上会不会答应？！”
跟雅娉扯破了脸，芸芳也不再装模作样，一张脸瞬间变得狰狞而嚣张。
“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一个千人尝万人睡的残花败柳，别说是圣上，乞丐估计都不会看你一眼——”
冷冷扫着芸芳，雅娉一点也不生气，眉头一挑，犀利的言辞再度直插她的心口。
054 以牙还牙（3）
“你说谁是残花败柳？！我是圣上的芸贵人，你敢侮辱我，就是侮辱圣上！”
被当面直戳要害，芸芳一张脸直觉有些下不来台，做过妓女，是她一生的污点，她清楚的知道，宫里的人都看不起她，因为她的父亲是**贼，而她也是个有着青楼出身的女人，虽然贵为贵人，背后却经常有人笑她是充当金银的破铜烂瓦。稽觨
这一刻，芸芳真的被雅娉骂得颜面尽失，有失理性。
“我说错了吗？！残花败柳还是高看你了，谁知道你那具肮脏的身子被多少男人睡过？要不，圣上怎么会嫌弃地连孩子都不许你为她怀？！真是可怜啊！你以为圣上喜（。。…提供下载）欢你啊，他不过是可怜你，妓女还有人捧场，一个被千军万马踩踏多年的女人，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不嫌弃？！”
杏眸圆瞠，雅娉说得云淡风轻，嘲笑之意再明显不过。
“你胡说！你才没有资格为圣上生儿育女！因为你根本就是不会下蛋的鸡！”
“不会下蛋的鸡？！这句话用来形容你再合适不过了！就算我不会下蛋，起码我还有过怀蛋的记忆，而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还记得凝香露吗？雨花国进贡的圣品，现在，我的头发上似乎还留有那独特的香味！圣上每次去你那儿，都会亲自为你梳头、而且还是用的桃木梳吧！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圣上是在宠你吧！那是因为【凝香露】珍贵、特别而且稀少，而酿造的雨花果更含有一种特殊的香气，而这种香气一旦与桃木混合，就会产生一种胜过‘零陵香’的物质，零陵香是什么，你应该不知道吧！《本草纲目》载：“零陵香产后或经后研粉酒冲二钱，尽一两…绝育。你不会以为圣上是因为喜（。。…提供下载）欢你才碰你的吧，如果真的是，他就不会这样对你！不过，这好像也怪不得圣上，因为从一开始，圣上就根本没想过要你，如果你肯听从圣上的安排，就不会有今日独守空闺，注定守一辈子活寡的结局。如果不是你一个劲儿的投怀送抱、甚至不惜以死相携，逼得圣上不得不出此下策…呵呵，就算我们两个都是替身，我也比你幸运多了，至少圣上还会心甘情愿地宠我、要我，不像某些人，送上门，也只有被人嫌弃的份——”
想起当年星儿死得冤枉，雅娉心底的恨意如潮水泛滥，想起自己也曾遭其道，雅娉越说越尖酸刻薄，越说越是接人疮疤。她要做的就是拿刀砍了她后，还要在伤口上狠狠的撒盐。
她可以接受她为了争宠而谄媚不已，却不能接受她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致人性命于不顾。她活活逼死了星儿，今日，她就要她尝尝被人冤枉、有口难辨的滋味。
“不要说了！你胡说，胡说！煌哥哥他是爱我的，爱我的！她只爱我一个人，早晚会回到我身边的，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没有人能拆散我们，我们有多年的感情，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的——”
受不了刺激，芸芳原地抓扒着头发，跺脚大喊了起来。
“是吗？！你是自欺欺人吧！圣上他根本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他对你不过是同情而已，就像是看到满地跑的小猫小狗饿了，会发善心给它们吃的一样……知道清韵公主吗？她跟你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可是她是天使，你却是魔鬼！我一直不懂，清韵临终遗言为何不说些重要的事，却只说了一句——圣上从来没有碰过她！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有点懂了。清韵虽然是你的替身，可是圣上对她只有愧没有情，所以圣上可以为了她牺牲生命却也不愿意碰她，因为，圣上根本不爱她！我一直很羡慕圣上对清韵的用心，可是我却清楚地记得清韵说过，她也羡慕我……现在我明白了，因为圣上对我的感情，不管是爱是恨，都是对我，对她，却是当成了一个替身，可悲的是，圣上还不爱那个替身——所以，你明白了？！圣上根本不爱你那张脸！他…从来没…有…爱…过…你…这个婊…子、贱…货！”
优雅地凝望着疯狗般的芸芳，雅娉一字一句说得清楚骇人，慢条斯理地，每一句都在故意折磨她。她要报仇，她要她血债血偿！这那手只。
“你胡说！胡说！你骗人，骗人！圣上是爱我的！我要撕了你的乌鸦嘴、毁了你的狐狸脸！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一下子无法承受如此残忍的真相，脑海中只有一个‘他爱自己’的念头在闪晃，两股势力折磨得芸芳脑袋都像是要炸开般，挣扎着，她就伸手像雅娉的脖子掐去，身后的奴婢一看情势不妙，挥手就各自拉扯起各家主子，就在芸芳的手刚要碰触的雅娉的脸时，突然被身后的奴婢合力拉开了。
“娘娘，冷静点——”
“娘娘，小心——”
慌乱中，两边各自拦着、护着自己的主子，雅娉却一个弯身之际，用自己手指甲狠狠划伤了自己的脸，顷刻间，左脸脸颊上瞬间多出三道血痕斑斑的伤口，每一道都深到血肉里，还缓缓溢着血。
“啊——”
尖叫一声，雅娉捂着脸蹲下身子，凌乱的现场瞬间恢复宁静，众人应声望去，只见雅娉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血痕斑斑，煞是凄惨，顷刻间，众人全都吓傻了。
慌乱中，所有人扭成了一团，一时间，所有人竟谁也不能确定芸贵人到底有没有碰到皇后娘娘，毕竟刚刚，她的确像是发疯飞母牛，四个奴婢都没能按得住。
“啊——血，血，我的脸毁了，我的脸，呜呜——”
望着手上沾染的鲜血，雅娉惊叫哭喊出声，听闻属下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