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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宝马-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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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雨浓沉声道:“你笑什么?”

鬼手道:“一个女人在喝酒的时候发笑,通常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喝糊涂了,一种是喝清醒了。”邱雨浓看了看桌上喝空了的酒瓶:“要是邱某人没有听错,你这几声笑,是想告诉我,你是喝糊涂了?”

鬼手回过醉红的脸来,看着邱雨浓,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对,我鬼手只要一沾上酒,就什么事儿都明白了!”

邱雨浓看着鬼手的那一双迷得死人的眼睛,嗓子眼里火辣起来,喉节蠕动了一下,道:“很好!一个女人只有明白自己是女人的时候,她才有机会做个成功的女人!”

鬼手媚笑着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邱雨浓的衣领:“你不是一直在打我的主意么?听着,要让一个女人听从男人的摆布,通常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男人要有足够的钱,一种是这个男人要有足够的胆。说吧,你身上带着的,是钱,还是胆?”

“要是我告诉你,我既没有带钱,也没有带胆,你会失望么?”

“那你一定还带着另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鬼手一笑,在邱雨浓的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秘密。”“嘿嘿嘿嘿,”邱雨浓笑了,一把搂住了鬼手的纤纤细腰,目光里晃荡起淫光,呼吸声重浊起来,道,“要脱下你的衣服,该解去几条带子?”

“四条。”

“这么说,你有四次问话的机会。”邱雨浓笑道,解开了鬼手衣襟上的第一条布带,“你可以问了。”

“麻大帅为什么想要得到汗血宝马?”

“因为汗血宝马是皇帝才能骑的马!”

他解去鬼手身上的第二条布带,上衣落地,露出了一件粉红的缎子内衣。鬼手道:“麻大帅真以为他能得到汗血宝马?”

邱雨浓道:“麻大帅有三步棋,只要这三步棋走开了,取汗血宝马如囊中探物!”他解去了第三条布带,鬼手的内衣垂下一角,露出半个饱满的胸脯。

“我已经知道,麻大帅的第一步棋是动用曲宝蟠,第二步棋是动用我和跳跳爷,而这第三步棋要动用的人,才是真正的绝杀之棋!这人是谁?”

邱雨浓沉默。鬼手逼视着邱雨浓:“为什么不开口了?”

“我这牙关里咬着的,可是天一般大的秘密!”

“女人内衣里藏着的,可也是天一般大的秘密!”

邱雨浓看着鬼手的半个雪一样白的胸脯,抓着的最后一根红布带的手在微微颤动着。鬼手的胸脯在起伏,胴体散发出不可抗拒的温香。

好一会,邱雨浓的另只手缓缓抬了起来,伸起了军衣口袋。他从口袋里握出了一把东西,紧紧地攥着拳头。

“这个人……”邱雨浓的声音发粘,“这个人其实不该是人,而该是……”

“该是什么?”

邱雨浓握拳的手松开,从掌里落下的竟然是一把干燥的豆壳!

落地的豆壳纷纷扬扬。

“豆壳?”鬼手失声。

她的声音未落,邱雨浓已经解开了第四条布带,粉红色的缎子内衣飘落在地,落在了满地豆壳上。

校场大门响起了军乐声中,五匹马一匹接一匹地驰出了校场大门。

军乐声戛然而止。一个鲜衣炫服的美貌女人手里提着一具木偶马,微笑着从大门外走进了校场。木偶马在十个魔鬼般的寇丹鲜红的手指间像活了似的表演着各种诡异的动作。

她是鬼手!

“你没死?”从站笼里传来跳跳爷的惊喊声。

“玩得好!”从司令台上传来麻大帅的喝彩声。木偶马在丝线上腾跳挪移,神出鬼没!鬼手笑得一脸灿烂!

几条游狗在小集镇清冷的狭街上吠着。

赵细烛背着马褡子,独自走着。夜已深,街面的店铺都已打烊,路灯昏暗地挂在电杆上,照出几个躺在地上的乞丐和一个在喊魂的老婆婆。

赵细烛退到一边,给喊魂的老婆婆让路。老婆婆点着竹杖,弓着腰,边走边拉着声喊:“宝儿啊——回来呀!宝儿啊……回来呀!……”

“宝儿?”赵细烛一惊,朝老婆婆回过脸来。老婆婆撇着八字小脚,在石板路上走着跌跌冲冲,不停声地喊:“宝儿啊——回来呀!宝儿啊——回来呀!……”

赵细烛紧了几步,走到老婆婆身边,笑了笑,问:“老人家,您在喊宝儿?”

老婆婆停住步,抬起脸来,看着赵细烛:“你就是……宝儿?”

赵细烛点头:“我的小名叫宝儿!”老婆婆摆起了头:“不对,不对,宝儿该是大名,不是小名。”继续往前走去,长声喊,“宝儿啊——回来呀!宝儿啊——回来呀!”赵细烛看着老人家的佝着背影,心里陡然涌起了一股痛楚。

“宝儿不会走丢的。”他对自己说,“我会找到宝儿的!会找到的!”

老婆婆的喊魂声远去了,却是还在一声声地传来:“宝儿啊——回来呀!宝儿啊——回来呀!”

土路上。跟行在黑马身边行走着的宝儿突然站停了,仰起了脸。风筝吆停了花马,在马鞍上回过脸来:“宝儿,怎么不走了?”

宝儿侧着脸,静静地听着什么。风筝问金袋子:“宝儿怎么了?”

金袋子取下酒葫芦喝了几口,将葫芦嘴对着宝儿的头顶淋起了酒,宝儿晃了下头,重重打了个鼻喷。

“行了,”金袋子道,把酒葫芦挂上鞍,“马和人一样,一打瞌睡,闻到酒就醒了。”

风筝道:“不对,这么多天了,宝儿从来没打过瞌睡。”

金袋子一笑:“世上只有两种东西不打瞌睡,一是庙殿里的菩萨,二是棺材里的死人。”“还有一种,”风车在黑马背上转过脸来,“野地里的鬼!”

金袋子和风筝感觉到什么,朝路边的野地看去。野地里,站着一匹雪白的马,马背上骑着一个雪白的人,雪白的人手里拿着一面雪白的旗!

风筝和风车几乎同时从腰里拔出了枪。巧妹子发出一声尖叫,跳到金袋子肩上。“掏枪干什么?”金袋子收回目光,笑了笑,“走吧,这不是鬼,是招马魂的人!”风筝和风车再往野地看去,流雾中,那白马白人白旗渐渐被漂淡,渐渐隐而不见了……

山丘边一条流溪边,四匹马饮水。金袋子蹲在溪边洗脸,巧妹子往他的脸上豁着水。“什么叫招马魂?”风筝在火堆边烧着水,问道。

“见过给人招魂的么?”

“见过。人病了,喊上一夜魂,魂就招回来了。”

“这不就明白了么?马病了,喊上一夜魂,魂也就招回来了。”

“怎么没听见那人在喊?”

“给病马喊魂,人听不见。”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是再碰上招马魂的人,你问他去。”

“别说不吉利的事了,”风车站在溪水里给宝儿刷毛,道,“我怎么有感觉,宝儿在听着什么声音。”

风筝道:“鸟听雨,鱼听雷,马听风,这也不知道?”

风车道:“可宝儿不是在听风,而是在听……”

“听什么?”风筝问。

风车道:“听人说话。”

风筝笑了:“是听我和金爷说话,还是听金爷和巧妹子说话?”

“都不是。”风车痴痴地道,“它在听赵细烛说话!”

风筝和金袋子相视一眼,朝宝儿看去。宝儿站在流水里,果然在支着耳朵谛听着什么。“卟咚”一声,风筝把一块石子扔在风车身边,笑道:“风车,别犯迷糊了,依我说呀,准是你还在想着赵细烛,才觉得别人也在想着。”

风车苦笑了一下,继续刷起马来:“我想他干什么?世上这么多男人,哪个都比阉人强。再说,你做姐姐的还没想男人,哪轮到我想呢?”

风筝看了看身边的金袋子,脸上一红,把脸扭开了。风车冷笑了一下,故意大声道:“金爷,你来刷马,我累了!”她把马刷子扔给了巧妹子,巧妹子晃着小脑袋,又把马刷子递给了金袋子。“滚!”金袋子重重打了下巧妹子,仰身躺下,把破呢帽盖住了脸。风筝拾起马刷,站了起来:“我来刷。”

风车笑起来:“金爷的事儿,总算有人帮着干了!”

路上,风车骑在马上,手里牵着宝儿,走在风筝和金袋子中间。金袋子紧了几步,与风车并辔行着,道:“你没说错,宝儿是在听人说话。”

风车道:“你也看出来了?”

“早看出来了。”

“可你却没看出,别人的话,它谁也不听,只听赵细烛的话。”

“你怎么知道它只听赵细烛的话?”

“不知为什么,自从跟宝儿在一起了,我好像也变成了宝儿,心里想着的,都是马该想的事。”

风筝回过脸来插话:“宝儿想吃草,莫非你也想吃草?”

风车没有再作声,只是把手向背上的大布袋里摸去。她摸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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