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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宝马-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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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数着数着就睡着了。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在与马对话,在那流雾中,他似乎还听到了几下马的喷鼻声,他猛地惊醒。

“你是谁?”不知从哪儿传来粗重的像老人似的问话声。赵细烛一怔,支起身子,往车外望了望,周围没有人。他又躺下了,拉过一捆干草,紧紧抱着,缩紧了肩头。

“你是谁?”问话声又在赵细烛耳边响起。赵细烛推开草,爬出车底,往车板上看去,也没有人,重又回到车底下,把身子缩进了草里。

“你从哪来?”问话声再次响了。

赵细烛把脸探出,这才看到是面前这匹吃着草的黄马在说话。他低着声问:“是你在跟我说话么?”

黄马道:“你听出来了?”

赵细烛笑了笑:“听出来了。”

黄马道:“你从哪来?”

赵细烛道:“宫里。”

黄马道:“是太监么?”

赵细烛沉默了一会:“你看像么?”

黄马道:“不像。我的主人有个儿子就是在宫里当太监的,你不像他,一点不像。”

赵细烛道:“哪儿不像?”

黄马道:“说话的声音不像。”

赵细烛笑了:“鸟有百音,人有百声,谁说话都不会像。”

“你怎么在这儿躺着了?”马问。

“我在宫里犯了死罪,逃出来了。”

“什么样的死罪?”

“我给皇帝的画像拍照,把画像都拍斜了。”

“你拍的时候,皇帝的画像是正着的么?”

“不知道。我是跪着拍的,不知道皇帝的画像是正着还是斜着。”

“这倒也是。人跪着,就分不清正斜了。”

“你是一匹马,怎么会说人话?”

“人世间自从有了人,马就和人呆在一起,慢慢的,马就会说人话了。”

“以前,我怎么没听见马说过人话?”

“那是以前你心里没有马。”

“心里有了马,就能听见马说人话了,是么?”

“是的。”

“这么说,我心里有马了?”

“我想是有了,要不,你怎么会听懂我的话呢?”

“可是……可是我一不是赶马车的,二不是养马的,三不是骑马的,心里怎么会有马呢?”

“人经常说缘分两个字,知道什么是缘分么?”

“不知道。”

“刚才你数我甩尾巴,这就是你和我的缘分。”

“要是明天我死了,我和你不就没有缘分了?”

“你真的想死?”

“我不想死,可我不能不死。”

“这也是缘分。生和死,就是缘分。”

赵细烛终于被什么声音惊醒了,猛地支起了身,四下瞅着。一阵脚步声走来,他从车底下朝外看去,一双扎着绑腿的大脚走近了黄马,牵着马,套上了一辆车,鞭声一响,马和车离去了。

赵细烛默默地目送着离去的黄马。

“刚才,是你和我在说话么?”赵细烛在心里问。马蹄声渐远,马车场很快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马的嚼料声在响着。赵细烛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脸埋进了干草里。很快,他又入了梦。

他的梦很怪,怪得像同时在摇着十部西洋镜里的画片儿:一片“得得得”的马蹄声中,赵细烛觉得自己是在向着养心殿急奔而去,长长的宫廊在他脚下摇晃着、变形着……历代皇帝的画像时正时斜地在空中浮动着……紧闭着的殿门一扇一扇地打开,空洞的殿门里传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呼声……皇帝们在画像上一一掸手,道:“平身——!”……赵细烛吹着“黑小三”跟着皇帝的画像飘浮着继续前行,巨大的宫殿随着皇帝们的摇摆而摇摆着……赵细烛满脸大汗地吹着“黑小三”,吹得腮帮子爆破了似的,突然间,他回身四望,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皇宫的黑夜之中,长长的夹道亮着路灯,猛然间,那路灯随着“黑小三”的高奏一只只地爆炸了,宫里顿时一片漆黑,赵细烛吓坏了,狂奔起来……

赵细烛惊愕地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景阳门外,赵万鞋站在那口水井旁,盖在井口的铁板缓缓移去了,一个个看不清脸面的太监跳下了井……赵细烛嘶声喊:“赵公公!快跑!快跑啊!”赵万鞋什么也没有听见,对着赵细烛拉着声调说:“细烛,你记住,不管到了哪里,你都是宫里的人!”赵细烛对着赵万鞋跪下,哭喊:“赵公公!我记住了!记住了!”他爬起身,朝着宫外狂奔……赵细烛一头撞在紧闭的宫门上,猛地回头,发现那群看不清脸面的幽灵似的太监向着他走来……他贴着墙逃出了深长高大的门洞,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殿坪上,他脚下,每块铺地砖的砖缝里都插着一根花翎,浮动在这片花翎上的是人的声音:“正一品……从一品……正二品……从二品……三品……四品……五品……六品……七品……八品……九品……”品级声中夹杂着笑声、哭声、骂声、惨叫声……一阵大风刮来,花翎顿失,满地散落着的是折子、银子、袍子、顶子、靴子,还有数不清的刑枷、斩牌、铡刀,一群披着散发的受罪官员穿着大清朝的官服,浑身披着铁索,踉踉跄跄地走着……赵细烛拎着“黑小三”在他们中间惊悸地观望着、穿行着……突然,赵细烛发现最后一个披着铁索的人竟然是他自己!“赵细烛”在赵细烛的身边站停了,说道:“赵细烛,你给我吹一回黑小三,送送我吧!”赵细烛点点头,吹了起来,吹得满脸是泪……“赵细烛”的身影在乐声中一点点褪色,褪去了脸面的五官,褪去了宫服,褪成了一幅“大卸八块”的地狱画……赵细烛看着手里的这张画纸,失声哭起来,喊:“赵细烛!你怎么会大卸八块的啊?”……

他的梦结束在一泡滚烫的马尿里。

天桥一座表演魔术的布棚子外横拉着一块大蓝布,布上写着一行白字:“大卸八块,活人活锯!”

洋鼓洋号声震耳欲聋。赵细烛走来,在布棚外站停,抬起了脸,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久久地看着蓝布上的八个大字,口里念道:“大卸八块,活人活锯!”

他脸上出现了古怪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找死的机会来了。

  杀手绝杀

表演魔术的布棚子里,大喇叭留声机里演奏着洋鼓洋号。台上,一个穿着燕尾西服、戴着高顶绅士帽的魔术师挥动着手里的魔棒,在指挥着两个戴着面具的“鬼卒”把一台“锯人机”推了出来。

台下散乱的长凳上坐满了看客。赵细烛也在人堆里坐着,怔怔地看着台上。

见得“鬼卒”上场,众人哄地一声叫起来。魔术师挥手放出一蓬烟,示意大家安静,走到机器前,大声道:“诸位!这是一台将人大卸八块的锯人机!知道什么叫大卸八块么?就是用钢锯把人给锯了!锯成八大块!一块扔给狗吃!一块扔给狼吃,一块扔给……什么?扔给人吃?好!那就成全您这位爷了!”话音刚落,将手一挥,一大块血淋淋的生肉向着台下飞去,落在了一个看客怀里。

那看客拎起生肉,看了看,吓得急忙丢了,“妈呀!”一声喊叫起来。众人大笑。魔术师道:“看看!吓着了不是?别急,这块肉可不是人肉!是狗肉!人肉还舍不得白扔给你吃哩!”众人又大笑。

赵细烛的眼睛看着台上的“锯人机”,目光发呆。

魔术师往身后一点,道:“这两个鬼卒吃着的,才是人肉哩!”那两个“鬼卒”又从台后蹦出来,手里捧着血淋淋的“人肉”,又蹦又跳地作啃咬状。

赵细烛想吐,急忙捂住了嘴。他身后,有个孩子吓得大哭起来,一个妇女“哇”地一声把秽物吐了赵细烛一鞋。

又是一蓬烟在台上腾起,魔术帅用魔棒指点着机器,道:“看好了!这锯人机,一头通着活门,一头通着鬼门!谁躺进去,谁就是一脚踩进鬼门了!这口搁机器底下的大缸,是接人血的!开了锯,那人血就嘟嘟嘟地淌到这口缸里了!还冒着热气儿、浮着红沫子哩!听着!在座的哪位不想活了的,就上台来,往这机器里躺进去,钢锯一架,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八下,就卸成了八块!在座的爷们娘们、哥们姐们,谁不想活了,就上来吧!”

台下一片寂静。那两个“鬼卒”各扛着一把颤悠悠的钢锯重又走出,钢锯相错,发出酸牙的“嘎嘎”声。看客们屏住了呼吸。

赵细烛的脸越来越苍白。

魔术师满台走动着,喊道:“怎么没人上来啊?都是胆小鬼不是?做人一场,一岁死到一百岁,横竖是个死!——你!”用魔棒指着台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你这位爷,穿的是百衲衣,想必也够不着百年寿!今日你就给自己争一回老脸,上台来锯了,也算是风光了一场!”那老头吓得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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