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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沉默的变数（6）
烟昊再次下到一楼，又围着屋子转了几圈，发现一楼的地面并没有出现琉璃金边。他又想到这座两侧楼的外观设计，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随即围着屋子中心转了起来。
“怎么？”冰洛虽不知烟昊想法，但是也随着他一起查看地面。
“我在想，这楼在地下应该还有部分才对。”烟昊道。
“不错。”勒羽道，“我也感觉到这地下有气流涌动。”
烟昊点点头，接着道：“我刚才在二楼发现房子被设计成八角形，每个角都有琉璃金边镶嵌，跟屋顶的设计很是相像。说不定，这房子的建造者是怕屋顶部分会因为长埋地下或者其他原因而遭腐蚀，露出内部，所以其实二楼部分届时可以马上成为新的屋顶来庇护屋内的事物。于是我想，这栋楼不可能只有一个小小的屋子才对，应该在地下另有一番光景。”
“可是，要怎么看下面有没有东西呢？”冰洛蹲下身来。
勒羽与烟昊对视一眼，两人轻笑，同时出手，烟昊拉开冰洛，勒羽拔剑插入地下，剑风凌烈的在屋内刮起，地面被风刃劈成一条一条，坍塌了下去。
“看，这不就行了。”勒羽收剑，风轻云淡的笑着。
冰洛无奈：“你就这样把别人的屋子破坏了。”
勒羽耸耸肩：“大不了等查探完了，让庚黎把地板修好。”
他话音刚落，外面庚黎的小小喷嚏声便传来进了。
“哈哈哈哈。”屋内三人大笑起来。
怎么能总是这么使唤地灵呢，冰洛更加无奈了，转而一看，地下显露出的竟是一条白玉制成的阶梯，看起来极其精致尊贵，盘旋扩大，看不到底。
三人面面相窥，想不到会是这样显贵的地下呈现于眼前。
“还是我先下午，冰洛随后，勒羽最后。”烟昊吩咐。
踏出的步子却停在半空中，烟昊死死的盯着地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冰洛和勒羽侧耳，都是一愣。
地下传出了隐隐约约的歌声。
“暗影销灵倾梦景，
圈天色，
雷云生根。
遥风尘埃冻生冥，
念不断，
泪眼望，
忆中行。
烟飘千里终消散，
星灼雾霭何处寻。
残香谱，
华裳醉，
雪羽照光岁。”
女子的声音哀婉飘渺，带着无尽的悲伤，像是且哭且唱，但是却丝毫没有停顿，一字一字如落血之痛，一句一句如离魂之伤，一遍一遍轻轻的吟唱，听的人都感觉到了那份奇异的酸涩，忍不住眼眶湿润。
“凝住心神，是摄心之术。”冰洛提醒道。
她一手抓住烟昊的手，一手抓住勒羽的手，周身的保护罩缓缓张开，顺着她的手臂附上两人身躯，在两人的周守各自张开了点点白光的保护层。
随着保护层的笼罩，心中的酸涩虽然减少，但是歌声在耳畔萦绕依旧。
三人小心的踏上阶梯，走了下去，却在完全进入地下的同时发现歌声又奇异的消失了。
一共三百阶，冰洛暗暗的数着，阶梯总共为三百。
第十一章 沉默的变数（7）
他们走下阶梯，映入眼中的就是白玉一般的房间，只是这房间非比寻常，足足有百米见方之大，五人加起来的高度，简直就不能用房间来形容。分明是一个地下广场，而且还是由白玉搭建起的广场，白玉的墙上满满的缀着无数的夜明珠，青光幽幽聚拢，白玉被映的温润透亮。
冰洛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那墙壁惊呼：“那是什么？！”
白玉之内，一个个身影若隐若现，分明是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都双目紧闭被嵌入白玉之中，个个紧挨，没有上万具也有上千具。人人表情都十分安详，似是死时并不痛苦，可是这成百上千具的尸体一个个的闭着眼睛摆放在三人面前，也是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有谁会做这种不人道的事情，这看起来完全是一副祭祀的样子，可是要是怎样的祭祀会同时用这么多的活祭品。
诅咒……三人心中同时想到了这两个字。只是这诅咒非同小可，普通的诅咒皆是以鲜果，血祭也不过是家禽家畜。渊界之内早已经禁止了以活人为祭品的祭祀行为，一经发现都予以了斩首处分，这在各国都已经是达成了禁令共识。此地竟有上千人成为祭品，此诅咒必然不可小窥。想来此处被掩埋于地下，入口处是结界，可见此处定是极为违令的祭祀处。可是，这诅咒施法的过程很是繁琐，每一个祭品的杀害过程都要施行一道完整的步骤，是谁用了这么多经历来施行诅咒，又是在诅咒谁呢？
“这里有暗室。”勒羽摸着一处玉墙道，此处玉墙内干干净净，有一半圆形的裂缝，他使劲一推，手掌下的玉石便向里凹陷，开启了一条通道。
他只向内瞧了一眼，便僵在了门口。
“怎么了？”烟昊上前问道。
勒羽意味深长了看了看烟昊，又看了一眼他身后好奇的冰洛，只是对着冰洛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冰洛歪头，不明白勒羽话中的意思，只是眼看着烟昊的目光在投入密室之内时身形也僵了一下。她缓步上前，推开两人，伸着脑袋向内看，只觉一阵眩晕，要不是烟昊即使搂住她的腰，她就这么倒下了。
那是什么。
那片红色是什么。
暗室之内在中央摆放了一个巨大的火盆，其内烈焰熊熊，照亮了整个屋子。火盆四周一圈一圈的码着一排排的尸体，相较于之前的白玉大屋，这里更为宽广，足足有之前的五倍，尸体层层叠叠，犹如书籍一般码放整齐。他们每个都双目圆瞪，面部表情狰狞无比，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奇的却是，每个人的身上皆没有任何伤痕，屋内也没有任何血渍。尸体都犹如刚死去不久，没有任何的腐坏和干枯迹象。
这里明明是从地下冒出，至少也得有个几十年的历史才对，若说镶嵌于玉内的尸身可保存完好，为何这个屋子里的尸体也没有腐坏迹象？更何况这烈焰火盆，难道能燃烧永远不熄灭？
第十一章 沉默的变数（8）
烟昊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踏着尸体走到屋子中央，对着火盆中的火焰便伸出了手，火焰瞬间躲开了他的手掌。
“是火术，不是真的火焰。”烟昊道，眉头紧皱。
“烟昊小心！”勒羽喊道，烟昊周身瞬间红光四起，烈火熊熊。
满地的尸身痉挛般的抖动，一时间满眼都是抖动的人影，他们纷纷站起，脸上狰狞的表情更胜之前，甚至有些兴奋的意味。勒羽和冰洛飞身到烟昊的流火盾墙中与他背靠背的站立，三人纷纷拔剑。
然而这些起身直立的尸体却迟迟没有进攻，反而集体对着三人跪了下来。
偌大的房间内，一排排下跪的尸体，反而使三人不知所措。
“瞧。”勒羽低声道。
原来，从此通过半圆形门可以看到外面屋内的玉石墙中的人也跪了下来。
三人站着，一群不知是否该称之为人的尸体跪着，一时间形成一种奇异的对峙状态。
“那里。”冰洛低声道。
她的手指着远远的墙角，那里的石墙上一道半圆形的裂缝隐约可见，又是一道门。
烟昊朝着那里走了两步，流火盾墙移动，点燃了跪的较近的尸体，那人却纹丝不动，直到被烈火点燃浑身都烧了起来，却依然俯身跪着。
烟昊收起流火盾墙，侧身从跪倒着的人身边走过，他们果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他推开墙上的石门，回身招呼勒羽两人可以安心走过来。勒羽拉着冰洛走到墙边，随着烟昊走进石门之内。
冰洛临进门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余光下那些僵硬的尸体在缓慢的动着。她还想再看，怎料三人刚走进石门内，石门便忽然自行关上了。
冰洛附上石门，低声道：“又是结界。”
身后的两个男子却无人接她的话语，她奇怪的转过身，看到了另一派让她目瞪口呆的场景。
碧草，蓝天，白云，祭坛，连抚面的微风都是如此的真实。明明是地底之下，怎会有天空……
勒羽凝神闭目，道：“是幻象。”
“根源在哪里。”烟昊低声道，手中的剑微微抬起。
勒羽睁开眼，目光落在石头砌成的高高祭坛之上，那上面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随风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