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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的手就是巧，这头发总绾得那么漂亮。”
皇太后望着菱花镜左右地侧侧脸，看着自己一丝不乱的发髻，满意地拉过木兰昙正为她额鬓上擦着桂花油的手，拍了拍道。
“陛下驾临慈安宫——”
“嗯，皇帝来了，你将手洗了，我们入殿。”
殿外守门的太监方高宣毕，皇太后收起方才带着满意颔首的脸，又端起了严肃的威仪道。
“是。”
木兰昙朝皇太后欠了个身，便转身去洗她那双沾着桂花油的手。
半刻后，皇太后扶着木兰昙的一只手臂入了前殿。
“儿臣给太后请安。”
与花语红一起站在前殿中的南闽墨玄见皇太后入了前殿，便朝皇太后拱手道。
“臣妾给皇太后请安。”
南闽墨玄道安的话毕，花语红也随之朝皇太后行了万福礼。
“给皇帝看座。”
皇太后用眼角瞥了眼花语红，便转身走向了殿中宝座前，落坐了下来，瞧了眼立在宝座旁的一个太监道。
“陛下。”
南闽墨玄方在两个太监搬来的太师椅上落坐稳，木兰昙便带着个手中端着托盘的小宫女轻柔慢步地走到了南闽墨玄身前，微微朝南闽墨玄欠了个身，侧身取过身后那小宫女手中托盘内的茶碗递到了南闽墨玄面前。
南闽墨玄凤目微微抬起盯望向木兰昙那张与木兰香近似一样的脸，缓抬起双手接过了木兰昙手中的茶碗，便又眼带失落的垂下了眼皮，低望着手中的茶碗，一手轻捏着茶碗盖上的盖蒂。
一样的脸，却并非她，并非她。
“淑妃娘娘。”
木兰昙欲要回身朝宝座走去，抬眼间见到站在南闽墨玄身边的花语红，便礼貌地朝花语红欠了个身，随即抬步朝宝座走去，将托盘上的另一盏茶碗端给了皇太后，就立在了皇太后的身边。
“皇帝如此年岁，后宫无主，也无子嗣如何对得起先祖。”皇太后小饮了口茶，抬眼望向南闽墨玄，绷着张脸道。
“儿臣正想立红淑妃为后宫之主，子嗣当有时且会有。”南闽墨玄放下手中正饮着的茶，不紧不慢道。
“皇帝何言子嗣当有会有，子嗣关系着帝位的传承，难道皇帝想让先皇传到你手中的皇位让了旁亲。”皇太后面色微怒道。
“再者立后宫，当立贤淑通情达理之人，独宠后宫祸患无穷，想当初你先皇独宠皇贵妃，以至于她野心谋权。”皇太后见南闽墨玄只静默端坐着，便又开口道。
“儿臣不会再册封其他妃子，后宫只有红淑妃一人，先皇之事也定不会发生。”南闽墨玄依旧不紧不慢道。
“红淑妃是何出身？如何当得起皇后？何以母仪天下？”
皇太后将眸子瞥望向花语红，冷问道。虽自和隆皇帝驾崩她便到镇州清平庵为和隆皇帝与自己儿子吃斋清修，但宫中之事她都能清楚，因每隔一段时日在这慈安宫的管事太监就会命人到清平庵询问她有何需要，或为她送去需要的东西，这时她便能从这些太监嘴中得知宫中所发生的事，而花语红被大臣们传为狐魅之事她也是略有耳闻。
“红淑妃是被选入宫中的乐人，这……”
南闽墨玄本想辩驳可想到花语红除了一个入宫掩人耳目的乐人身份，其他之事万万且都是道不出嘴的——盗徒、住在青楼内、任性、时而忘了宫中尊卑。
南闽墨玄方不知如何道话，皇太后便又和声道：“先不论红淑妃是何出身，能不能为后，就说皇帝册封红淑妃已近三个月，为何红淑妃还无消息，难道皇帝真要做那望瓜人，如陛下此年岁先皇已有皇子两人。”
“太后再道什么？臣妾不是一直在这里为何说臣妾没消息？”
花语红对宫里的事不太在意，只半似有心若无意地闻着皇太后与南闽墨玄的道话，但对皇太后方才所道的那番话有些不解，便侧低着头仿若与南闽墨玄道话又若自语道。
“此事难急得来。”南闽墨玄为难着沉声道。
太后没有再接南闽墨玄的话，只小口饮了两口茶，毕竟这事不是她回宫的真正目的，眼下她还有更想道之事，便转而质问般问：“听闻皇帝将那罪民弄入了宫，可有此事？”
“不知太后问的是何人？”
南闽墨玄心中清楚太后指的当是南闽墨文，不过嘴上他还是明知故问道。
“皇帝是真不知道吗？”皇太后严声问。
“太后，他虽被贬为了庶民，但终算起来还是先皇的血脉……”南闽墨玄见是瞒不过便道。
“他是先皇的血脉，那皇帝的长兄呢？他母妃不过是只狐魅迷惑了先皇，害了哀家的儿子，皇帝还替他说话，要不是哀家的皇儿……”
南闽墨玄的话未道尽，皇太后便激动地将手指出道着，心想着要不是自己的皇儿死了哪会轮到你这宫女的儿子来当皇帝，但南闽墨玄毕竟已是皇帝，她还是要留于他面子，不能触犯了他的圣威，故才没有将心里所想的话道出，只将伸指出的手收回放在了自己腿上悲愤着。
“他并非儿臣召入宫的，是刘一守送他入了宫中。”南闽墨玄冷望着皇太后激动的脸色，喜怒不行于色道。
“罢了，哀家累了，皇帝请退安吧。”皇太后垂着头，朝南闽墨玄摆手道。
第86章 第八十四章 秋风撩起 愁思堆起心难解
秋风起，黄枫落，愁思堆，心难解。
“陛下——”
花语红步步跟在南闽墨玄身后，望着他愁思的背，恐惊扰地轻唤道。
南闽墨玄与花语红出了慈安宫，便慢步入了这离慈安宫不远的枫露园，望着满园已黄随秋风纷纷飘零的枫叶，南闽墨玄是愁思在心只踱步，而花语红只静静地跟在了他身后，她不知他在思着什么，可这沉静似乎又是不容被打破的，不过她终是忍不住了。
“啊。”
南闽墨玄停住了脚步，回望向花语红浅浅一笑，似若此时才思起自己身后跟着个人。他心里有思，心里有愁，那些思愁都因皇太后回来而被挑起，过往的记忆，眼下的事无不如眼前这秋黄枯景般，片片落叶，片片思凉（思量）。
“陛下在思什么？”
花语红抬头睁望着南闽墨玄那张恢复不苟言笑的脸问。
“红淑妃若，若皇太后要朕迎入其他女子为后，你会离开朕吗？”
南闽墨玄转过身将双手放在花语红肩上，凤目低望着花语红问。
“这……臣妾不清，或许会，陛下是皇帝故会有三宫六院，臣妾不怪陛下，但臣妾不习惯与一群女子去争夺陛下。”花语红侧垂下头思道。
“朕不过是问一下，你不用如此，朕的心里永远有个位子是你红淑妃的。”
南闽墨玄见花语红神情有些失落，便将她揽入怀中道。
这次南闽墨玄给皇太后请安，是他有生以来与皇太后道过最多话的一次，过去皇太后见了他也只当他是没有的人一般，可如今他是皇帝了，皇太后便要让他三分，但他也是要敬上皇太后三分。皇太后世出名门，祖上是开国将军，故自有一份尊傲，因此他也恐皇太后是不会让红淑妃这道不清确切来路的女子成为皇后，且还会要让他迎入别的女子为皇后，这自是会让他觉得愧对花语红。
“只能有一个位子吗？为何不能是全部？”
花语红将双臂搂在南闽墨玄的壮实腰上，头靠在南闽墨玄的胸膛前，听着南闽墨玄胸膛内的心跳问。
南闽墨玄沉默不语，只将一手抚在了花语红的头上，他也愿是全部，可他心中有个位子已是木兰香的，那个位子永远是木兰香的。
“为何不能是全部？陛下真的要纳其他妃子了？那小红这就出宫去。”
花语红等不到南闽墨玄的回答，便噘着嘴推开南闽墨玄娇嗔道。
“你听朕说，听朕说——”南闽墨玄见花语红撒着娇就要离开，赶忙伸手抓住花语红的一双嫩手道。
“朕的心里一直有个位子是属于另一个女子，她是朕的王妾木兰香，不过她已经离开了。”南闽墨玄道着，凤目便透出了失意，那抓着花语红的手也就悄然地松开了。
“木兰香，木兰香，这个名字臣妾听过，小九道过的，她……她怎么离开的？”花语红斜头一思道。
“是刘一守，他那时应是想下毒害朕，可……”南闽墨玄抬眼眺望远方，沉声道。
“既如此臣妾不会在意与这个姐姐同在陛下的心中，陛下可以让这个姐姐一直住在你的心里，她好可怜，臣妾听闻她已经有了孩子，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