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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5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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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人都停手不洗,望着她一双脚嗤嗤的笑,羞得蕙儿几乎要哭了出来。幸得蝶子跑了过来,将她扶入池内。她就躲在池角上浸丁一会。也不敢出来擦洗,扶着壁一步一步的挨到外面,抹干水,穿好衣,坐等蝶子。蝶子见她已经出去,忙胡乱洗了一洗,即带着她出来。 

蕙儿回到家中,气得将朱钟乱骂说道“这样地方,也要她带着我去。”朱钟笑道“这就叫我无法。你要洗澡,日本哪个浴堂不是这样的?若是长崎、大阪,还有共浴的,那便怎么哩?即到日本来留学,哪里还说得这些讲究,并且这又有什么可丑?”蕙儿道“谁说怕丑来?安着那滑溜溜的木板,又是斜的,教人怎生站得脚住?我是发誓不再入这样浴堂了。” 

朱钟笑道“只要你能终年不洗澡,就不入浴堂,也可省钱。”蕙儿发急道“你这是胡说,难道日本大家小姐也是跑出来和她们混作一块儿洗吗?”朱钟道“那倒不必大家,只要是中等人家,家中就大半设有浴堂。只是做个浴桶,至少也需要二十来块钱,还要烧许多炭,才得一桶水热。我们迁徙不定,日本的房子做得又蠢,浴堂须在起造房子的时候安置,不能将就着用。你只看这所房子,何处可以安放浴桶?大凡有浴堂的房子,多半不小。我们人少,断不能住。”蕙儿不服道“据你说,那到日本的女留学生都是到浴堂里去洗的了?”朱钟道“那却有几等。也有几人合伙佃房子,自己备浴桶的。也有住稍大的栈声,用栈房里的浴桶的。到公共浴堂去洗的也多。”蕙儿道“既是栈房里有浴堂,我就去住栈房。并且我既到了日本,也得进个学堂上上课。终日住在这不村不市的地方做什么?”朱正章道“你一句日本话也不懂得,上什么课?” 

蕙儿道“谁生出来就懂日本话的?谁学不会的呢?”朱钟听了望着朱正章道“妹妹想读书也是好事。你老人家就带她到东京去住栈房,两人每月伙食,也不过二十多元。甫全住在江户川馆,就到他那里去也好。他左右没有上课,妹妹可从他学点日本话。还有个湖南人成连生,与我素有交情,也住在那里。 

他来日本很久,可托他照拂一切。我每礼拜日可来东京一次。“蕙儿问道”那馆子里有浴桶没有?“朱钟道”自然是有浴桶,才教你去住。“蕙儿听得?方欢喜了。朱自章正想到东京多交熟几个人,好施展他平日的手腕,当即应允了。只是蕙儿将来进学堂的费用要朱钟出,朱钟不能不答应。次日朱正章即收拾行李,朱钟仍送他父女到东京,在江户川馆住着,托了成连生、朱甫全大家照应,方转回千叶。 

自此蕙儿每日从甫全学日本语。蕙儿的天分很高,只学了个多月,居然可办粗浅的交涉。那近处有个女子手工学校,蕙儿便报了名进去,学编物造花之类。 

不知朱正章父女住在江户川馆内,演出什么事实来,且俟下章再写。 




   
   
第六章 多情种拨雨撩云 老骨朵退财呕气 



前章书中所说的那成连生,他和周撰是同乡。年纪有三十多岁,从宣统元年得官费到日本,近两年来,在中央大学上课。 
只因他性喜吟咏,在东京结识了一班诗友,组织一个诗社,每礼拜会诗一次。朱钟平日也喜胡诌几句,故与他成了相识,心中很敬慕他是个风雅之士,故送朱正章父女到江户川馆的时候,托他招呼一切。 

他一见蕙儿风态甚佳,便有问鼎之意。只是朱钟虽有托他招呼一切的话,而朱甫全到底是朱钟自家人,凡事都有朱甫全经理,自己无进身之阶,不过于见面的时候,调调眼色。有时那蕙儿也会望着他笑笑,他更入了魔。正愁没有下手处,恰好一日他接了封家信,他的妹子在内地进了女学校学编物,要他买钢针、绒线付回去。他看了信,便心生一计,忙执着信找朱正章说道“舍妹在内地学校里也学编物,写信来要我买钢针、绒线付回去。这样差事,我从没有办过,恐怕上当。世妹在学校里,这种东西用得最多,必有常做生意的铺子。想求老伯和世妹同我去买一回。”朱正章左右是没事的人,自然一说便肯,登时唤蕙儿同去。蕙儿是不能不肯的。于是三人同走到神乐坂蕙儿常买针线的一家店内,将针线买好了。 

归途中,成连生就带着他们父女,到一家牛乳店吃牛乳。 

成连生的日语也还说得圆熟,故意引着下女天南地北的谈笑。 

下女谈熟了,便指着蕙儿问是成连生什么人。成连生欺朱正章不懂日语,正色说道“是我的奥样。”这句日语,蕙儿是懂得的,成连生说时便留神看蕙儿的脸色,却没有不愿意的情形,只瞅了成连生一眼,便低着头不做声。成连生知道还容易说话,即欢欢喜喜的会了帐回馆。 

第二日是朱正章存钱在冢本处领息的期限,前月他已领了半息,此月是要全领了。朱正章心中很是快活,揣着息折,知道无多话说,也不要人当翻译,一个人走到冢本家内。冢本知道是来领息银的,不等朱正章开口,便数了几张票子,并四角钱给他。朱正章点数,却只二十二元四角,心中不知为怎的少了九块多钱,又说不出要问他的话,呆呆的望着冢本做手势。 

只见冢本说了一大篇的理由,自己却一句也不懂得,两人用笔写了一会。一个不懂汉文,一个不懂日语,仍是弄不清楚。朱正章只得连二十二元四角,都退还了冢本,想回馆找甫全同来问清。回到馆内,甫全已出去了,即寻着成连生请他同去。成连生正在力图报效的时候,欣然同往,问了个明白。才知道冢本因甫全的借款到期没还,朱钟是连带责任人,故就在他名下扣除了二百四十元。所存五百六十元,四分算息,应二十二元四角。朱正章听了着急,即请成连生当翻译说道“这钱并不是朱钟的,与朱钟毫无关系。不过存钱的时候,请他办办交涉,怎的扣起我的钱来?冢本道”这事不难解决。你与朱钟是父子,朱甫全是你同宗,朱钟是朱甫全的连带人。我即是扣你的钱,也不为无理。你如定不肯扣,我也不能相强。只是我这里规矩,逾期不还,当得起诉。朱钟既是连带人,将来诉讼结果,我所用讼费,当向借用人与连带人索取。诉讼一日不得圆满的结果,你的钱一日不得支取。如诉讼延期至三月四月之久,朱甫全分下的利息,我仍得向朱钟名下扣除。“朱正章不知道日本的法律,又深恐他提起诉讼,连累儿子的官费,气得无话可说。成连生知道他是带着钱来贪利,自己也曾受过高利贷的苦,故不肯为他辩论。所以说了一会,仍是不得要领。朱正章忿忿的同成连生回馆,找甫全说话。甫全仍是没有回,便托成连生打了个电报给朱钟,教他快来。这晚九点多钟,朱钟才赶到,问起原由,惊道”甫全前日写信给我,说到了钱,已将冢本的帐还了,怎的又生出这样事来?可叫甫全来问。“朱正章道”甫全没有回。“朱钟道”只叫馆主来问,近日甫全到了挂号信没有就知道的。“朱正章道”问什么,甫全若到了钱,我同住一个馆子,时时看见,怎全没见他提起?我看你这蠢东西,已中了他的计,他必已经跑了。“朱钟听得真慌了,忙跑到甫全房内查检他的行李,见什物一些没有动,柜里的铺盖箱笼,也都依旧放着,心里略宽了些。正待出来问馆主,甫全是何时出去的,朱正章已走了进来说道”你怕什么,不打开他的箱子看还有些什么?“朱钟仍转身将箱子拖了口出来,撬开了锁一看,仅塞了半箱子的烂书,及没有洗的单衣服。再开一口看,乃是一箱的报纸。朱正章急得跺脚,朱钟更是着慌。 

原来朱甫全是自费到日本求学,他家中颇有几万财产。初来的时候,靠着朱钟日本情形熟悉,一切都依赖他。朱钟欢喜他有钱,引着他游山玩景,饮酒宿娼,无所不至。几年来也不知绍介了多少日本女人给他,花掉了他多少的钱。至去年九月(宣统三年),又绍介了个洋服店的女儿姓吉田的与他做妾。这吉田本与朱钟有染,朱钟因她欲望太奢,供应不来,故让给朱甫全。朱甫全见吉田貌美年轻,便想弄回中国去做妾。朱钟是巴不得他有此一举,便拼命的在吉田跟前怂恿。不到几日,即结起婚来,结婚费就很用了几百块钱。朱甫全家中原有妻室,既要在日本讨妾,即不能不写信告知父母。他父母接了信,倒没有什么不愿意。奈他妻子阃教甚严,决不承诺。但相隔太远,遥制不来,只得勒住家中不再付钱来,先绝了朱甫全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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