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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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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愿求导线,戚乃令璧主其家,渐媒介与邸中人游谈。一日,戚得东珠鼻烟壶数事,重宝也,乘间献之老庆。庆问价几何,戚言“此某戚陈道某所献。”庆骇曰“素昧生平,安可受之?”戚言“彼与某爷交久,诚敬欲见老王爷,特未敢造次耳。”庆笑纳之,嘱暇日来。璧因入拜座下,备极谀媚。老庆大喜,璧因求为干儿,复假某戚金五万以献焉,老庆许之。于是由道藩一跃而入为侍郎,且邮部尚书矣。戚某遂攫得铁路局局长。璧有妾六人,其第五妾颇风格,喜读书谈时务,且好习外国语言。侄某者曾留学东瀛,年少美丰裁,学业优异。五妾慕之,时与谈论,求其指示,意甚殷拳。盖以智识相切磋,实毫无他意也。璧偶见之,不无猜疑。而仆某者,喜挑拨,为侄所斥,五妾亦恶之。仆因谮侄与妾于璧。璧恨甚,乃使仆人夜杀侄而沈其尸于井。侄故供差陆军部,部僚乐与为友。忽数日不出,咸来问讯,家人答以不知,终莫明其究竟。同僚乃毕力探访,微闻其事,乃诉于法厅。时京师已试办检察厅。既起诉,正拟查究,会革命事起,璧避之天津,事几寝矣。民国既定,始有发其覆者,乃出尸于井,用法验之,系用刀杀毙,然后投之井中者。乃拘璧及五妾、仆人等研鞫之。时庆已失势,而璧因金钱之力,卒归罪于仆而己得释焉。闻庆居津门,璧辄避道而过,不一存问也。殆所谓利尽交疏,即真父子且或暌乖,况假父子耶? 

庆于七十诞辰,大开祝典。各省长官以下,及京中尚、侍以下,皆纳资为寿。庆阳戒其属勿收礼物,而阴则署一册籍,判礼之厚薄多寡为四级一福字册,凡现金万金以上及礼物三万金以上者入之,另存其名手摺中。二禄字册,凡现金五千以上及礼物万金以上者入之。三寿字册,凡千金以上及礼物值三千金以上者入之。四喜字簿,凡现金百金以上及礼物值数百金者入之。其物不满百金者列为一册。寿言、诗文、屏幛、楹联,亦列册记之。闻所受现金计其总数,不下五十万,礼物不下百万云。然三日中自福晋以下所赌麻雀,统计输出之数,亦在三十万左右,其数良可惊矣。有四川候补道某者,粤人也,家本富豪,意在调署一海关道以为荣。盖其家人妇子之见地,俱以海关为有名誉之官缺,苟得之,胜于其他长官百倍。故某意务欲得之。闻庆王好货,苟满其欲壑,无不可如志,乃辇金二十万来京中祝嘏。先以现金十万为寿礼,而门包仆费亦去三万金。 

嗣又悉李莲英之能纳贿也,更遣人至粤,取二十万金来,悉数入宫。于是庆王之福字册上,某竟裒然居首。陈夔龙闻之,亟补送四万金,而已无及矣。盖夔龙先止送六万金也。诞日,庆延某人,置酒奉为上宾,固素未谋面者,同寮亦无一人相识。 

振、扌旉闻其为囊家也,诱与博,一掷万金。顾某生长粤东,粤故赌窟,此事殊惯技,邸中人非其敌,某竟获博进十余万金。 

及去,同人耽耽有垂涎意。明日,某遣人馈振、扌旉等玩物数事,中有钻戒、珠壶、玉玦等,计其值,盖较博进者过数万金,众始服某之识机也。越日,某更约振、扌旉等宴于某所,珠围翠饶,穷极豪奢,一夕盖六千余金去。不半月,某果得瓯海关道。出京时,往庆邸辞行,献一四川邛州方竹杖,云“可以扶老,以为纪念。”杖中空,有银券三万两云。庆于是喟然曰“此诚可儿也。” 

庆自革命后颓丧欲绝,宣统帝既宣告退位,彼声言必以老命殉国,实则口硬骨头酥耳。于是家人亲友,俱劝之出京,往居津门,闻其产寄顿外国银行者,约在三百万左右。于壬子正月十三日出京,系其亲家孙宝琦所力劝。庆初意尚欲老死宫门,而孙亲家则强令其家人捆载行李,雇揽大车,凌晨轣辘出正阳门而去。去未数时,而其诸子中历娶各种宝宝最有名之扌旉二爷,及在花柳界足与扌旉二爷相伯仲之隆五爷,竟率领大车数十辆,又某处国兵数名,直入老王之宅,分载财宝以去。到东交民巷某处停车,则各仿照梁山泊中之大秤分金银法,一一瓜分而散。惟时载扌旉常挟美妓往来京、津间。北京韩家潭中有庆余堂小班者,扌旉二爷夙游之地。班主曰“牛皮阿大”,庞然大物,服御豪侈,总领八大胡同之风月,殆亦七十鸟中之亲贵也。二爷所结识之诸宝宝,多为牛皮阿大所拉之皮条。民国肇建,阿大虽已移其连络亲贵之手段,媚结新国人物,然有时尤不忘旧恩,谄事扌旉二爷甚至。凡扌旉二爷之来踪去迹,阿大特守秘密主义。然遇秘密侦探,则其秘密终须揭破。盖庆余堂中有一名花曰“花艳红”者,实最后与扌旉结不解缘者也。 

民国元年之秋,大总统命令“镶红旗副都统载扌旉,因病呈请开缺,着准其免职。”云云。此实民国成立后,老庆子姓之名字,得见于公文书中之第一次也。当日老庆记之两小老班,既将老主人之遗产实行民生主义以去,及老庆复归,则大观园中物事,遂已抄洗一空。其老家人如焦大、王善保、周瑞之流,乃告以琏二爷、珍大爷之所为。老庆叹息而言曰“他们拿去,也就罢了。”神色阳阳如平常,绝不似好货寡人之口吻。于是乃有庆党之人物,为其主辩护曰“可见庆王并不要钱,特汉人作坏,葬送之耳。”此人乃大守民族主义,汉人某君语之曰“君言诚然,但譬之妓然。高抬身价之妓女,虽未出门拉客,而客自以金窟奉之。君宁得谓此妓不要钱耶?”庆既侨寓天津,实行其颐养主义。平常大抵聚福晋、格格等打麻雀,其底码大都收束,以百计而不以千计。闻一万元底,则久不义矣。每日饭后起,以四圈或八圈为度,完后则福晋等各散,乃自洗骨牌而打五关矣。 

○倚翠偎红 

晚清政界趣闻,实推庆邸二子为最。前所述者,略见一斑,然尚未及其正文,正文惟何?则振之杨翠喜案,而配以扌旉之红宝宝是也。但振为惟一之翠,而扌旉乃红不一红,好看煞人哉,此红红翠翠相映带也。初,振常往来京、津间,与外省官僚游宴,号称通达时务,名誉鹊起。盖振曾出使,贺英皇加冕,有《英轺日记》之著述,一时风头颇健。又年少好交游,群小趋附,公然以太原公子自居。有盐商王竹林者,工于谄媚,以依附贝子之末光为荣,遂吮痈舐痔,无所不至。会北洋派中之末弁段某,怀挟运动之野心,思拜庆邸门下而无其由,时于冶游队中得晤此太原公子,因毕力拉拢,得遂其愿,乃竟以年长几倍之身,荫庇于美少年之宇下,而谓他人父。此犹不足,乃怜少父之无庶母,而物色风尘之外,得一色艺双绝之女伶以献之。于是曲意承欢,严君大悦,养子遂树高牙大纛,建旗鼓以独当方面矣。振本爱观剧,尤喜顿脱家风,见杨翠喜妖艳动人,偶露词色,其大养子遂以盐商之媒介,亲置此少父于尤物之房中,交情火热,自当贮以金屋。王竹林锐身自任,为之摒挡脱籍。于是香巢赌窟,一以贯之,迷此太原公子于温柔乡中,此间乐不思蜀矣。无何,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彼铁面无情之恶御史,不顾人家好梦,忽然大声疾呼起来,“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都老爷诚不解事人哉。白简一声,春雷起蛰,中朝为大官顾惜名誉,不得不交查办。于是津门之三不管中,有一人来管起。此太原公子之东车站游兴,忽然为之打击,殆如“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也。于是,全只纸老虎尽被铁御史触穿。外间物议沸腾,闹得老庆也动怒起来,说“你是朝廷大臣,如何这样不顾面子?”振大爷不得已,把此事都推在盐商王竹林身上,轻轻将此位色艺双绝之尤物,也送给这大腹贾了。那大养子更不敢出头露面,好像一些没有关系的样子。于是朝廷所派查办之大员,按照常例覆命,恭恭敬敬呈上八大字,谓之“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一天风雨,从此消灭。但可惜如火如荼之振大爷,竟免尚书之职而下台矣。 

哀哉!杨翠喜必自咎曰“是妾命薄,害了公子。”呜呼!“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竹林之幸,而翠喜之不幸也。 

若夫扌旉二爷之于红宝宝、苏宝宝则异是。今日八千金娶一名妓,明日一万金又娶一艳姬,予取予求,自适其适,绝无政治之臭味,或者于新闻纸中,讥其骄奢淫佚,咒诅老庆,以为悖入悖出之报,不知此乃村妇骂人口吻,于跌宕自喜之二爷,无毫末损也。后闻两宝宝不睦,竟闹出许多笑话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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