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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爱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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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表情变化,并没有瞒过袁希珩的眼睛。
    「怎么了?」
    「我……想到了……」
    「又想到了?」
    「嗯。」
    她那光芒顿失的眼眸让他有点心疼,「还怕吗?」
    他知道那对央柰来说像是一场恶梦,尤其是看到央樨的伤疤,就会一阵难受。
    央樨很小心,她总是遮着自己的伤口,不让央柰看见,但是,不看见不代表不存在,央柰有时候还是会想起,例如现在。
    「那真的好可怕。」央柰看着他,「还好那时候你在我身边……」
    第八章
    对央柰来说,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季节—最后一个十字头的夏天。
    明年的这个时候在法律上来说,她就是一个成年人。对小毛头的她而言,「成年」这两个字有着很大的代表意义,沈老爹的诸多限制将被解除,不是因为他愿意,而是因为她们「长大了」。
    那一阵子,央柰的口头禅就是,「好希望快点二十岁喔。」
    然后,沈老爹就会很失落的说:「啊,真的快到了……」
    十九岁的事情特别多,央樨不耐通勤,在台大附近找了房子,音音闪电结婚,毛毛跟人家打架,被打得很惨,去做了鼻梁,央柰大学联考落榜,照例再找补习班,袁希珩大学毕业,喔,还有,沈老爹突然想通了,要回大陆老家一趟。
    一个落榜,一个正值暑假,两个都有空,沈老爹不在,星星花坊还是照常运作,姊妹分工,合作无间。
    央柰还发现,来买花的年轻男生多了。
    她们包花的时候,通常会跟客人寒喧一下,「送女朋友?」
    这时候,那些不是熟客以外的面孔通常是涨红了脸,很卖力的解释,「不是,我还没有女朋友。」
    那个样子,真的很有趣。
    后来袁希珩到玻璃屋帮忙除虫的时候,央柰跟他讲起了沈老爹不在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那些人钱很多,买了一大把香水百合说要放在家里客厅,其实如果要放家里,几朵就够了,放那么多只是浪费。」央柰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对了,最近还有人把包好的花直接送给我们喔。」
    正专心在多花紫藤上的袁希珩突然停住了手边的工作,转过脸看她,表情很认真,「送妳,还是送央樨?」
    「都有。」
    「妳们收了?」
    「也不算收吧。」央柰笑笑,「他们把花放在柜台上,走到玻璃门的时候才说『送给妳』,我跟央樨都还来不及讲话呢,人就不见了。」
    听到这里,袁希珩脸上的表情好了些,「花呢?」
    「拆一拆放回桶子里再卖埃」
    他笑了出来,神情颇为轻快的继续着刚刚的多花紫藤的修剪工作。
    那放松的表情,让央柰忍不住靠了过去,「喂。」
    「我不叫喂。」
    「好啦,袁希珩,我问你一件事情。」
    他没说话,央柰知道,这是代表可以发问的意思。
    「你刚刚……」央柰看着他的脸,「在紧张什么?」
    袁希珩别过头,「我哪有紧张。」
    「明明就有……」
    「走开,不要在这里妨碍我,我已经快剪完了。」
    「告诉我嘛。」央柰更接近了,下巴就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们认识以来,我还没看过你那么认真耶,眉毛都掀起来了,还很严肃的问『送妳,还是送央樨』,你在想什么啊?」
    「走开啦。」
    央柰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硬是靠在他身上,「不要。」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看他了。
    比起十二岁那天的夏日阳光,现在的他更帅气了,玻璃屋内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他好看的侧脸。
    「袁希珩,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妳问题怎么这么多啊?」
    「你刚刚又没有回答我,所以不算。」央柰的小脸上一片认真,「我现在可是把二十年来……」
    「妳只有十九岁,哪来的二十年?」
    「这可是我『近』二十年来,最劲爆的一次发言,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回答。」央柰压抑住心脏狂跳的感觉,「老实告诉我,你刚刚……是在担心谁?」
    她她她她她……真的问出口了。
    年纪渐大,央柰逐渐发现有些事情也许不若自己所想的那样,就像,袁希珩与他们姊妹之间的事情。
    因为央樨比较可爱,因为央樨比较优秀,因为央樨很像小公主,所以她一直以为袁希珩喜欢的是央樨,就连他宁愿忍受通勤之苦上学,也被解读成是对央樨的情深义重。
    当时央柰觉得,他真的是很喜欢央樨。
    不过,一样是台大人的央樨,却在今年二月因为不耐舟车往返之苦,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对央柰来说,这是晴天霹雳,但袁希珩好像有点无关痛痒。
    央樨不住在家里的时候,袁希珩还是常常出现在星星花坊。
    星期五他下午没课,他会在学校附近等她,可能去西门町晃晃,或者是看场电影……所以央柰会想,说不定……真的像音音猜的,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谁的袁希珩心中的人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如果她突然问他喜欢谁,他一定觉得她很大胆吧。
    央柰也不想这样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即将进入二十岁的关系,她的勇气好像多了些,某种难以说明的迫切,在沉寂多年后,渐渐地占据了她的心思,她不想再想当然耳,她要确切的答案。
    看着袁希珩,央柰相信自己的表情也一样的认真,但……她还是问不出口。
    「妳不知道我在担心谁?」
    央柰摇摇头。
    袁希珩索性在地上坐下,「记不记得妳重考那年,我要妳学做菜的事情?」
    「嗯。」
    她第一次落榜的夏天,时间全用在厨房里了。
    「央柰,妳学做菜好不好?」
    不过是一句话,但因为是喜欢的人说的,突然有了魔法,催促着她去尝试过去没有想过的事情。
    央柰原本只是想尽力就好,竟意外的发现,她居然小有天赋。
    她第二次落榜的夏天,当时的袁希珩就在这个玻璃屋里,对她说了一句话。
    「妳忘记了对不对,那时我说的话?」
    央柰嗯了一声就像她完全不记得妈妈的事情一样,对于袁希珩或者是央樨的某些事情,也是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只知道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记忆会在某些地方断线,而且总是在很重要的时候,庆幸的是,身边的人都清楚,也从来没有人勉强她要回想起什么。
    「对不起,你可能要提醒我一下……」
    「没关系,我现在只想告诉妳。」袁希珩看着她,好看的脸有一抹悠远的笑,「我对妳和对央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妳对我来说」
    央柰心跳得很快。
    她等着……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答案……忽然,外面传来重物倒地的碰撞。
    央柰一阵强烈的心悸,脱口而出,「央樨……」
    「央樨怎么了?」
    央柰一把抓住了他,声音自不觉紧张起来,「不是,外面有人,有别人。」
    外面又是一阵碰撞声。
    「待在这里别出去。」丢下这句话,袁希珩一下冲了出去。
    央柰头昏,直到好几秒后,才有力气移动脚步,跟着推开玻璃门。
    花坊里一片凌乱,花架与冰箱整个倾下,央樨倒在柜台后面的地上,长发覆面,地上血迹斑斑。
    外面有人喊,「别让那个人跑了!」
    中间有很长的记忆空白。
    央柰再次记得画面时,就是在医院里了。
    颤抖着手签了名字,他们再急诊室外面的走廊上等了很久、很久,央柰哭了又哭,袁希珩始终陪在她身边。
    「央樨……她……会不会怎样?」
    「她会没事。」他握住她的手,「妳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是,她进去很久了……」
    「才十分钟,央柰,妳放轻松,等一下医生就会出来跟我们说,央樨没事,休息几天就会好。」
    「如果、如果央樨有事……那我要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
    她只是到后面去修剪温室花朵而已。
    早知道的话,她应该留在店里,就算那个抢劫的人在怎么凶恶,至少他们有两个人,也许他抢了钱就走,也许他没办法逞凶,更或许,他看到里面的人比较多就不会进来。
    「央柰,妳看着我。」袁希珩扶住她的肩膀,用非常坚定的语气跟她说:「央樨很坚强,她知道妳在等她,她会撑过去,妳们是双生姊妹,一起出生,一起长大,比任何人都亲密,她不会丢下妳不管。」
    「嗯……央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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