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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汗血宝马-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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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勋!你听着!你也想做皇帝么?你小人得志,地魁冲了天罡,命犯龙驹,就算是坐上了宝鞍,也难逃坠地碎骨!你们都睁开狗眼看看我麻大帅如今得了什么!——得了汗血宝马!看明白了么?本帅得了——汗——血——宝——马!这是上天赐授本帅登临大宝的吉兆!是吉兆!做皇帝的吉兆!”   
汗血宝马的眼睛里流露出鄙夷的目光。   
马车底下,赵细烛的眼睛盯着场上,急声低喊:“宝儿!快跑啊!宝儿!快跑啊!”突然,马车颤动了一下,赵细烛从地上的影子上吃惊地看到,车篷掀起,从车里飞蹿出一道白色的影子!   
他的眼睛惊得睁圆了。   
从马车里飞掠而出的白色人影直扑汗血马。没等任何人看清是怎么回事,穿着白袍的鬼手已轻轻落在了汗血宝马的马背上,缰绳轻轻一提,汗血马便驯服地飞蹄向着校场的出口驰去!只是一转眼工夫,汗血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快得甚至连蹄声也没有让人听见!   
校场上的人全呆住了。   
麻大帅趴着,慢慢撑起了肥胖的身子,怔怔在看着汗血马刚才站着的地方,问:“汗血宝马呢?”   
无人敢回答。麻大帅又问了一遍:“汗血宝马呢?”   
鸦雀无声。   
“汗血宝马呢——?”麻大帅从地上猛地跳起,狂声喊问,“本帅的汗血宝马呢——?!”   
校场上一片死寂,满地的炮弹壳还在冒着余烟。   
麻大帅疯了似的满场狂奔着找马,在场子上打起了转,突然惨叫一声“还我马来——!”往后一仰,重重地倒下了!   
尘土中,赵细烛丢魂落魄地走着,哑着嗓子喊:“宝儿——!你在哪?宝儿——!你在哪?……”   
拉货的马车一辆辆在他身边驶过。“找什么哪?”一个赶车的车夫大声问道。   
赵细烛问道:“大叔,有没有见一个穿白衣的人,骑着一匹白马?”   
“那白衣人长得啥样?”   
“没看清!”   
“有脑袋么?”   
“没看清!”   
“那就是阎王爷了!阎王爷出来提人,穿的就是白衣,骑的就是白马,他的那颗大脑袋,谁也看不清!”   
赵细烛抹着脸上的干土,挤出苦笑:“大叔,您别吓我!我找的,可是一匹活马。”他脱下鞋倒了倒沙子,继续往前走去,边走边喊,“宝儿——!你在么?我在找你哪——!宝儿!你回我一声话啊!……”   
车夫看着远去的赵细烛,摇头:“是个疯子!”   
赵细烛路过昨天写过“字据”的河滩,站停了,朝滩上看去。滩边的沙土上,那行字还在。他苦笑起来,走了过去,拾起树枝,在每个字上打起了叉叉。   
身后响起了马蹄声。赵细烛缓缓回过身去。远远的,灯草牵着一匹白马从一片树林里走了出来。惊喜渐渐爬上了赵细烛的脸,他扔下树枝,朝着灯草和白马狂奔过去。   
可是,赵细烛奔跑着的脚步却很快慢了下来。远远的,他已经认出,牵在灯草手里的白马,不是汗血马!   
他失望地站停了。灯草也站停了,手里牵着马,看着赵细烛。   
两人在阳光下久久地看着。   
灯草牵着白马,一脸委屈,终于开了口:“你不是说汗血马就是白马么?我好不容易偷到了手,你怎么又说不是汗血马了?”   
赵细烛道:“这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把话给你讲明白,要不,你不会白辛苦一场。”   
“那你见到汗血马了么?”   
“记住,别把汗血马挂在嘴上,它的名字叫宝儿。”   
“你见着宝儿了?”   
赵细烛点点头:“见着了。”   
“那你怎么不把宝儿偷出来?”   
赵细烛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灯草道:“怪我灯草不好,我要是早教你怎么做贼,你就得手了,现在后悔也晚了。我说,这白马,该怎么办?”   
“哪儿偷的,送回哪儿去。”   
灯草叫起来:“你这不是害我么?我要是再把马送回鲍家庄,不就是送死去么?”   
赵细烛不再作声,从灯草手里取过马缰,牵着白马,朝原路走去。   
灯草愣了会,大声喊:“你去哪?”   
赵细烛没有回头,他的背影在逆光里显得既瘦弱又固执……   
北京郊外皇陵旁的古道又宽又平展,这会儿,有三匹远道而来的马行走在漫天风尘里。   
古驿道旁,皇家陵宫的一座座黄瓦大殿耸立着,石人石马肃立在一排排高大的古柏下。满地落叶在马蹄下打着旋儿。这骑马的三人,脸上都包裹着破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穿在身上的羊皮袄也都发了黑。   
若不是那头蹲在马背上的猴子和那只在大风中不停旋转着的小风车仍是那么眼熟,谁也不会相信,这会儿出现在京郊古道上的这三个人,会是金袋子、风筝和风车。   
金袋子走在前头,他的黄毛老马已经走得一瘸一瘸了。两姐妹骑的是一青一花两匹公马,也都已是走得筋疲力尽,马蹄子打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又碎又乱。   
“金袋子!”风筝看着身边的宫殿,问道,“这儿就是京城的皇宫么?”   
风大,金袋子没听见。风车抬手拉了下垂在脸上的那根珠绳,把风车叶片卡住,大声道:“金袋子!在问你呢!”   
金袋子回过头来,把罩在脸上的破布扯了扯,露出一只发白干裂的耳朵。风筝对着这只耳朵大声说:“这儿就是京城的皇宫么?”   
金袋子动了动起壳的嘴唇,大声回道:“这儿是埋皇上的墓地!离京城还远着哩!”三人不再说话,把挡沙的破布在脸上裹严实,继续往前走去。   
在一片离皇陵不远的松树林子里,骑着汗血马的鬼手在默默地看走来的三个人。猛然,汗血马对着逆风侧过了脸。鬼手感觉到什么,取出马脸面具给自己戴上,朝林子深处回过脸去——这已是一张被面具严严实实遮着的脸!   
她看见,那林子里,已经默默地站着了十个骑马的蒙面黑衣人!   
金袋子的黄马老马也感觉到什么异样,突然在路中间站住不动了,一泡长长的马尿撒了出来。   
金袋子脸色顿变,猛地把手按在了枪套上。风筝和风车勒住了马,看着他。马尿声地时断时续。   
“怎么了?”风筝问。   
金袋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马尿声时缓时急。   
“你又在听马撒尿?”风车道。   
金袋子狠狠地瞪了风车一眼,继续听着。   
好一会,马尿声停止了。金袋子掏出了手枪,不安地四下看着。坐在马鞍上的巧妹子也像主人一样直起腰,四下张望起来。   
风筝道:“金袋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金袋子喘起了粗气,道:“我的马,听到了杀气!”   
“听到了杀气?”风车笑了笑,“莫非这也是你教它的?”   
“闭嘴!”金袋子重声道,“记住,想活的就不要在我拔枪的时候多说话!”   
风车道:“要是不想活呢?”   
金袋子道:“那就先把自己的舌头割了,免得祸害别人!”   
风车冷笑一声:“奇怪!你拔你的枪,我说我的话,你与何干?”   
金袋子抬起了手,把枪口对准了风车的脸:“你再说一句,我立马打死你!”“叭”地一声,风筝抬手对着金袋子抽出一马鞭,金袋子的手枪掉了。风筝道:“你也记住,要是再这么对咱们俩姐妹说话,下一鞭子抽的就不是你的枪,而是你的眼!”   
金袋子朝巧妹子偏下了头,巧妹子跳下马,拾起了手枪,扔给了金袋子。   
金袋子道:“或许我早该告诉你们,我的马在不该撒尿的时候撒了尿,就是在告诉我,它听到了附近有杀气!”   
风车又冷笑道:“这么说,你的马是用尿来与你说话的?”   
“说对了!”金袋子也回了一声冷笑,“我再告诉你们,马尿声要是急,这杀气就重,要是马尿声不急,这杀气就轻。”   
风车道:“可我怎么就听出那马尿声,一会儿急,一会儿又不急了呢?”   
金袋子道:“那是它在告诉我,在这附近有两股杀气!”   
  倒挂火枪的黑马   
松树林子里,鬼手手里握着双枪,默默与那十个黑衣人对峙着。   
黑衣人的手里也不仅举着短枪,而且还多了一样东西:套马索!显然,他们是冲着汗血马来的!   
鬼手那两只戴着马蹄手套的手动了下,拇指悄悄打开了手枪板机。   
几乎是在同时,土路上的马鞍旁也“啪”地一声响,一口皮袋上的铜扣打开了,金袋子从袋里掏出了两支短枪,对着两姐妹扔去。风筝和风车抬手接住了枪,“咔咔”两声,枪机即被打开。   
金袋子目光凛冽,道:“这一路上,咱们还没使上枪,可一到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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