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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汗血宝马-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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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时候告诉过我,她会在黄河边等着我。”   
“等着你?”   
“你又吃醋了!”   
一只鸽子落在马车顶上。跳跳爷一怔,看着鸽子。   
豆壳儿的一条手臂从马车的窗帘里探出来,鸽子跳到手臂上,手臂缩了回去。   
一脸疑惑的跳跳爷停住了马车,从腰里摸出了刀,轻轻走到车门前,猛地将帘子打开!车内,豆壳儿手里托着鸽子,正在喂食。   
“哪来的?”跳跳爷沉声。   
豆壳儿道:“什么哪来的?”   
“鸽子!”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   
“是有人给你传信吧?”   
“这关你什么事了?”   
“这是我的马车!”   
“很快就不会是你的马车了,你看前面,还有车道么?”   
跳跳爷回脸看去,不远处已是断头路。“说!”他回过脸,对豆壳儿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豆壳儿抚着鸽毛,道:“我是什么人,你该问鬼手才是。”   
跳跳爷把手里的刀往豆壳儿的咽喉间一抵:“我问的是你!”   
豆壳儿的脸上仍挂着微笑:“你还想着杀我?”   
“我做梦都在想!”   
“还是那句话,等你见了鬼手,就知道我是谁了。”   
“你!”跳跳爷被呛住了,重声,“我看得出,你小子一定不会没有来历!你听着!要是你想害我跳跳爷,或是害鬼手,你就别想再活了!”说罢,他重重放下了车帘。“噗!”地一声,鸽子从车里扔了出来。   
跳跳爷低头看去,吃了一惊。   
扔出来的已是一只死鸽子!   
马车车厢里,一张小纸条拿在豆壳儿手里。豆壳儿看完纸条,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取出火柴划燃,烧着了纸条。   
纸条在他手里渐渐化为灰烬。   
  马嗅出了杀气   
木偶戏班的马车停在黄河边的荒道旁,跳跳爷摘下车上挂着的风灯,取出一只油葫芦,往灯里添着油,不时地看着远处。天已近黑,该是上灯时辰了。   
豆壳儿下了车,点起了篝火:“又在想鬼手了?”   
跳跳爷道:“她是我的女人,我不想,谁想?”   
豆壳儿道:“她要你自个儿走,这意思就是,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她就不是你的女人了。既然不是你的女人,你就不必再想着她。”   
“胡说!”跳跳爷暴声道:“她就是死了,也还是我的女人!”   
豆壳儿道:“错!不在男人身边的女人,这个男人就不该再把她想成是自己的女人。记住古人的话:衣破为我衣,妻故为我妻。衣服没破,就有可能是别人的衣服;女人没死,就有可能是别人的女人。”   
跳跳爷道:“要是我告诉你,打过鬼手主意的男人,都不在这个世上做人了,你会怎么想?”   
豆壳儿道:“我会想,正因为鬼手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她的男人,所以你才会这么容不下想得到鬼手的男人。”   
跳跳爷的脸又变得沮丧了,显然,豆壳儿的话又刺中了他的痛处。   
“我看得出,”跳跳爷冷声道,“你对一样东西也感着兴趣!”   
“什么东西?”   
“汗血宝马!”   
豆壳儿笑了笑:“你是说,我也想得到汗血宝马?”   
跳跳爷狞声:“你瞒不过我跳跳爷!你这一路跟着,就是为了得到汗血宝马!”   
豆壳儿道:“这世上,‘得到’二字有两种意思,一是占有,二是毁灭。占有,是得到;毁灭,也是得到。”   
“难道说,你得到了汗血马,是为了毁灭它?”   
“你真蠢,竟会这么问我。”   
“这么说,你想占有?”   
“这就要问鬼手了。”   
“为什么要问鬼手?”   
“因为,自从她救了我,我就把她当成了我自己。”   
跳跳爷惊声:“你把她……当成了你自己?”   
“是的,”豆壳儿道,“一个男人只有把心爱的女人当成了他自己,他才会永远拥有这个女人。”“嗦”地一声,跳跳爷手里的柳叶刀已经抵在了豆壳儿的咽喉前,厉声:“把这句话给吞回去!”豆壳儿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篾笑,对着跳跳爷轻轻摇了摇头,吐出了四个字:“你真可怜!”   
跳跳爷的脸像死人一样苍白,抵在豆壳儿咽喉前的刀在颤着,咕哝道:“我、我……杀了你!”   
豆壳儿道:“我再说一遍,你没有这样的胆量。”   
跳跳爷的手垂下了,嗒然坐在了地上。豆壳儿冷哼一声,从车上解下一把铜壶,慢慢往黄河边走去。   
山谷间,马在吃着干草。一堆火燃烧着,火上架着铜吊子,风车在一块圆石上做着麦饼,做完一张便递给鬼手,鬼手用棍子挑着饼往火里烤。   
风车看看在给马喂草的赵细烛,喊道:“细烛,饼熟了。”   
赵细烛把草料抖蓬松了,朝一条流溪走去,在溪石上坐下,默默地看起了哗哗奔流着的溪水。风车拿起几张烤好的麦饼,走到赵细烛身边,“给,”她把麦饼递上,“还在想着武马镇铁匠铺的黑马?”   
赵细烛卷起饼,咬下一口,又停住了嘴,眯缝着的眼睛在思索着:“风车,你说,马为什么要对人这么好?”   
风车道:“因为它是人的朋友。”   
赵细烛道:“朋友也有反目的时候,可马不会反目。我在想,马对人好,一定是马比人更知道什么是忠诚。”   
风车道:“我爷爷说,将来总有一天,世上就会没有马了……你说,世上真要是没有了马,还世上还会有忠诚么?”   
赵细烛没有再回答,从腰里摸出“笑人”,轻轻地摇起了手柄。“笑人”在格格格地笑。风车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的时候,就会玩你的笑人。”   
“让我独自坐一会吧。”   
风车站了起来,脱下自己身上的老羊皮袄,披在赵细烛身上,轻轻走开了。   
赵细烛想着心事,失神地摇着“笑人”。火堆边,鬼手在默默地看着。   
鱼家庄是黄河边著名的小集镇。这一天,赵细烛一行牵着马走进了这座小小的镇子里。镇头的一根高高旗杆上,挂着一面鱼旗,旗上的字已褪色,依稀可辨“鱼家庄”三个字。   
风车的目光从鱼旗上收回,紧张地打量着四周。   
赵细烛道:“这儿就是鱼家庄?怪不得满街都是鱼腥味儿。”   
镇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街上到处是清一色打扮的卖鱼女人:梳着相同的鱼尾髻,穿着相同的鲤鱼衫,挑着相同的卖鱼桶。   
“这儿真怪,”鬼手道,“好像比武马镇更吓人!”   
风车道:“看来,咱们又走进狼窝了。”   
鬼手道:“不是狼窝,是鱼窝。”   
赵细烛道:“咱们得多留心点,找点吃的,赶快离开!”   
一个骑着马的人脸上包着挡尘遮土的布巾,在土街上慢慢走着。从他的一双露在布巾外的眼睛可以看出,这人是曲宝蟠。   
路边有个卖鱼粥的小摊,风车给三匹马都披了毡子,撒了些干草料,招呼着赵细烛和鬼手进了摊棚。   
风车向摊主要了三碗鱼粥,回过身来,见赵细烛和鬼手脸碰脸指指划划的小声说着什么,便重重打了赵细烛一下,大声道:“赵细烛!人家可是大女人,你这个小太监,怎么也敢如此没礼,把鼻子都蹭到女人脸上去了。”   
赵细烛抬起脸,低声道:“我说风车,你不能低点声么?让人知道咱们的来历,又得惹麻烦!”   
风车看了眼地图:“什么东西这么见不得人,得两个人脸贴着脸看?”   
鬼手道:“风车,你快坐下,咱们好像走错地了。”   
风车在赵细烛身边一坐,一把取过羊皮地图,看了一会,故意笑道:“上面画着什么呀?像是从一大锅羊肉汤里捞起来似的,油油花花的?”   
赵细烛小声道:“风车,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说正经的,你来看看地图,图上好像没有鱼家庄的地名。”   
风车回脸问摊主:“老板,这是还有别的地名么?”   
摊主在忙着把三条大鱼往一根横在锅台上的木杠上挂,将鱼唇扎在铁勾子上,打开了锅盖,回过一张粉嫩的女人似的脸,道:“这儿就叫鱼家庄。客官没见街口那面大鱼旗么?来来往往的客人见了那面旗,就知道是进了鱼家庄了。”   
赵细烛的手指在地图上找着,怎么也找不到鱼家庄的地名,便也抬脸问摊主:“老板,这庄子有年头了吧?”   
摊主摇动起一个木轮,那挂着鱼的木杠便支支呀呀地降了下去,降到了锅口边,三条鱼便陷进了一锅沸腾着的白米粥里。做完了活,摊主才抬起脸来,阴恻恻地一笑:“有年头了,打自黄河里有了鱼,就有这庄子了。”   
赵细烛又看起了地图,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声对鬼手和风车道:“我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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