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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投资移民； 拿钱就行了？” 有人发出疑问
“那要几十万加币； 合几百万人民币压上几年不能动。” 黄楚平出乎意料地说明； “我老婆办的是技术移民； 几乎不用花什么钱的。 的确能干。”
陈怡倩听到丈夫的称赞； 惊讶地抬头看着他； 觉得鼻子发酸。
“你又不缺那些钱。” 一个尖刻的声音响起来； 人人都感觉到语气中酸溜溜的味道。 众人的视线不禁聚向声音的发源处 – 一个面容瘦削； 眼神凛冽的老太太。
“妈； 你不懂。” 黄楚平不满地瞪了母亲一眼； “我当然不缺那些钱。 我已经寄了比那个数目更多的钱去加拿大；” 转脸盯着妻子美丽的眼睛； “给你和儿子作为安家费。”
陈怡倩心里呐喊着； “我要的不是钱！ 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但她表面上仍然平静恬然； 只是勉强露出一朵微笑。
黄楚平被妻子的笑容镇住了； 一时间失了神。
“黄总； 您夫人； 公子成了外国人； 那你呢？” 一个娇嗲的女声问。
“哦； 我嘛； 我当然也具备身份了。” 黄楚平回过神来； 摸着自己的黑发。
“什么身份呀？”
“移民身份啰。”
“你也要走？” 众人都很注意； 竖起耳朵听回答。
“我不走。 以后随时可以去加拿大； 不用签证了。” 黄楚平靠在椅背上轻松地说。
“真羡慕你们可以去国外生活。”
陈怡倩心里暗自说； “我只想离开这令我窒息的环境！”
人们都知道 “婚姻是一座围城； 里面的人想出来； 外面的人想进去” 这一说法。可是没有亲身经历过； 谁又能想到； 移民也是这样： 国内的人想出来； 出去的人想回国。 就像婚姻是无从逃避的一样； 一旦踏上移民之路； 事态发展就不能自己作主了。
第五章 愉悦枫国
一
晴朗的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瑕疵； 路边的树木青翠欲滴； 各色鲜花竞相怒放。 家家户户碧绿的草坪像巨大的地毯； 铺满了所有的空地。
“来到温哥华； 我才真正知道什么叫 ‘碧空如洗’； ‘芳草如茵’。”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柳玉洁感叹。 “原来以为是古时候文人们的想象呢。 看来他们是真见过的。”
“你又文思泉涌了吧？” 杨莘楠一边开车； 一边笑道； “我们只知道好看； 最多说一个美丽。 其它就说不出什么了。”
“你是电脑专家； 懂那么些电脑语言； 这些文字类的东西根本不入你的法眼。” 柳玉洁心情愉快地和她拌嘴。
“什么专家呀； 现在是专门待在家里。” 杨莘楠自嘲。
“哎； 你都来了两年了； 没想过做点什么吗？” 柳玉洁深感不解。
“怎么没想过？ 来之前雄心万丈。 满以为凭咱的英语水平； 专业基础和工作能力； 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还不是手拿把掐的呀； 谁知…” 杨莘楠一耸肩； 打住了话头。
“怎么了？” 柳玉洁很困惑。
“办移民时； 学历； 经历； 英语能力样样管用。 可到了这儿； 什么都不好使了。” 杨莘楠语带无奈。
“为什么？”
“找工作； 要求本地学历； 本地工作经验。 我在网上看到； 连餐馆请洗碗工都要问； ‘有没有本地工作经验’； 你说可笑不？”
“这样啊？” 柳玉洁有点难以置信。
“我来的时候电脑工作还好找； 我也真去学了个JAVA的证书； 同时提高了一下英语。 可是没等我开始找工作； 经济不行了； 大批人被LAYOFF； 像我这样的NEWER就更别想了。 好在经济上没有直接的压力； 只好在家安心带孩子了。” 杨莘楠突然欢快地轻喊； “那边有一家； 帮我看看地址。”
“哪儿？” 柳玉洁迷惑地看着前方。
“看到电线杆上的气球吗？ 下面的纸牌上会有地址； 我开车不方便看； 你帮我记一下。” 杨莘楠仔细地交代。
说话间； 车已经来到气球旁； 一块包装箱上裁下的硬纸板上用粗笔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大大的箭头； 以及 GARARGE SALE 的字样。 柳玉洁急忙唸出地址； 杨莘楠已经顺着箭头的指示把车开进了一条小街。 柳玉洁还忙着在地图上查找刚看到的地址； 杨莘楠却把车开得七拐八弯地进入了小街区的深处。
“哎； 你怎么知道往这儿走啊？” 柳玉洁放弃了查地图的努力。
“这家人的指示牌很清楚。 我就一直顺着开了。 喏； 你看。”
柳玉洁这才注意到每逢岔路口； 都有一个刚才看到的那种指路牌。
“哟； 人还不少呢。” 杨莘楠嘴里嘀咕着； “我只能把车停在这边； 我们走过去了。”
不远处的一栋房子的草坪前摆放着许多东西； 两旁的路边停着一些车辆； 三三两两的人们不时的翻看着草坪上的物品。
柳玉洁与杨莘楠一起走向那片草坪； 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跑到加拿大来买人家用过的东西； 有这个必要吗？”
杨莘楠见她面带犹豫； 理解地笑了； “觉得买二手货有点不能接受； 是吧？”
柳玉洁诚实地点点头。
“我刚开始也是这样的感觉。” 杨莘楠也不隐瞒； “其实GARARGE SALE 或 YARD SALE 是北美生活的一部分。 人们把自己不需要； 丢掉又可惜的东西拿出来； 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其他用得着的人。 卖方清理了家里的多余物品； 买方用远低于市场的价格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皆大欢喜。” 轻舒了一口气； 又接着说； “其实我主要是找自己喜欢的家庭摆设； 小器皿之类的东西； 还有书籍； 有些书卖的非常便宜； 几乎白给的一样。 衣服之类的； 我也还是无法接受。”
两人来到草坪前； 一个满面红光的白人妇女 – 卖方女主人 热情地与她们打招呼； 她们礼貌地回应之后； 也加入了 “淘宝” 的行列。
车道左边依次摆放着几个纸箱； 里面装着一些书籍； 儿童玩具； 小电器之类的东西。 右边的草坪上铺着一大块塑料布； 上面散乱堆着一些衣物。 卷起的车库门口有一张大桌子； 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家居用品。
杨莘楠随意扫了一眼车道两边的东西； 直接奔向车库门口的大桌子。 柳玉洁好奇地跟在她身后。
宽大的桌面上摆满了玻璃的； 瓷器的； 塑料的器皿； 每件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稍大件的物品上贴着小纸片； 潦草地写着一个货币符号和一个数字； 柳玉洁心想； 应该是此物的价格了。 仔细看看； 的确比超市便宜许多； 比一般商店的价格更是便宜了数倍之多。 怪不得人们趋之若鹜了。 柳玉洁心里转着种种念头； 眼睛却随意地在琳琅满目的物品中浏览。 突然一件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 她忍不住伸手拿起来； 仔细观赏 – 三个枫叶形状的小碟子扭在一起； 形成一个精美的糖果盘。 晶莹剔透的玻璃； 沉甸甸的质感； 精致的花纹； 无声地说明着自身的价值。 柳玉洁爱不释手； 一直拿在手中端详着。
“哟； 好漂亮！” 杨莘楠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来。
“是漂亮。” 柳玉洁毫无疑义。
“喜欢就买下来。” 杨莘楠怂恿着。
“平时根本用不上啊。” 柳玉洁犹豫着。
“那有什么。 我买了一大堆这种小玩意儿。 要不了几个钱。 何况有钱难买心头好嘛。” 杨莘楠继续怂恿。
“不知要多少钱？ 我没带什么现金呢。” 柳玉洁心活了。 虽然是第一次逛GARARGE SALE； 但她还是懂得在这种情况下一定是要付现金的。
“这个多少钱啊？” 杨莘楠没等柳玉洁犹豫完； 看看东西上面没有标价； 大声用英语问了起来。
“两元。” 女主人笑眯眯地回答。
“两元？” 柳玉洁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白人女子误解了柳玉洁的讶异； 爽快地说； “你喜欢它； 给个价吧。”
“我不是…” 柳玉洁不好意思地急忙要解释。
“她很喜欢它。” 杨莘楠已经抢先说； “一元怎么样？”
柳玉洁瞠目结舌地看着身边的好友； “一； …； 一元？” 心里想着可别被人家臭骂一顿。
“它是你的了。” 女主人爽快地表态。
柳玉洁转而目瞪口呆地望向那白人女子； 直到看见杨莘楠在掏钱； 才如梦初醒般； 急忙掏出一元硬币递给那女主人。 对方收了钱； 先是表示感谢； 又热情地问； 是否需要包一下； 是否需要袋子？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 转身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柳玉洁捧着已经属于自己的精美器皿； 一时还没有从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
“还有什么喜欢的吗？” 杨莘楠的声音唤回了她飘浮的神智。
“嗯； 噢； 没有了。” 柳玉洁发现杨莘楠手里多了个纸包； “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酒杯。” 杨莘楠颇得意地打开手中的纸包； 几个造型典雅； 晶莹闪亮的高脚酒杯在阳光下晔晔生辉。
“好雅致。” 柳玉洁忍不住赞叹； 随手拿起一个； 沉甸甸地坠手； “质地很不错嘛。 多少钱呐？”
“一块钱。”
“一块一个啊？” 柳玉洁随口问。
“不是。 一块钱； 全部。”
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