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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谬赞了,其实,若皇上没有您一直以来的陪伴与扶持,为皇子、为帝王的道路会走得更辛苦吧……娘娘才是皇上身边的福星……”这是璇玑的真心话。她很难想象,夺嫡的那些日子里,若是没有兰慧顾全大体的支持、机敏灵活的周旋、悉心体贴的陪伴,胤禛何以撑得过来。
兰慧苦笑道:“命中注定要成就大事业的人,业与情总不能两全,必要经过一番痛苦的取舍。而我不过是‘业’那边的一个筹码而已。身为皇上的妻子却不能给他带来为人妻本该给予夫君的‘情’,而自身也得不到这份‘情’,这是身为女人的一种悲哀,有这个皇后的头衔又能如何……”
璇玑握住兰慧的手,宽慰她道:“谁说您没能给皇上‘情’了?皇上对您也有‘情’呀。皇上一直很敬重您的人品,赞许您的为人处事之道。这个皇后,除了您,是没有其他人能担当得起的。”
兰慧听了她的话,欣慰地笑了笑,缓缓阖上眼睛,却吁出一句轻叹:“这是付出了多少代价的呀……”
本来四月中就要移凤驾至畅春园的,可西北前线忽然传来令人不安的消息,皇后乌喇那拉兰慧为了稳定京师内的大局,选择继续留在胤禛身边。对外只说皇后凤体渐愈,定是上天给的吉兆。然而,日复一日八百里、六百里加急的军报,最终还是在七月间把傅尔丹率领的北路军被准噶尔大败于通脑儿的败兵之讯传回了京城。
接到前方失利的胤禛,在苏培盛的搀扶下,捏着那一本军报跌坐到龙椅上。良久,他才对候在身边的军机大臣们一扬手,无力地说了句:“你们自己看吧……”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把那份军报从皇上手中抽出,递给保和殿大学士、军机大臣张廷玉。张廷玉接过军报先左右看了看站在两旁同是大学士兼军机大臣的马尔赛和蒋廷锡,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份文书。三人一眼扫下去,便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靖远大将军傅尔丹轻信佯装被俘的敌军,亲自率兵前往博克托岭袭击准噶尔大对,前锋统领丁寿、侍郎永国、副都统觉罗海兰等力谏,未曾听从。
六月初九,准噶尔兵以少量兵力和牲畜设埋伏于博克托山谷。傅尔丹以三千人为前锋,一千五百人跟进。准噶尔诱兵边战边退,在十九日诱傅尔丹主力至埋伏圈内。
二十日,准噶尔两万多伏兵从山谷四周的高地冲下,形成收拢包围之势,围傅尔丹于通脑儿。
二十一日,天气突变,狂风骤雨夹杂着冰雹汹汹而至,清军苦战于泥泞中。
二十二日,副都统常禄阵亡,左翼前锋统领丁寿、参赞苏图、副都统马尔齐突围失败,力竭自杀。副都统西弥赖率素以骁勇善战闻名的索伦兵救援丁寿等,未能成功,自杀。
二十三日,准噶尔主力急攻傅尔丹大营,归化城及察哈尔、土默特、喀喇沁等部蒙古兵溃散逃命,只剩满洲兵四千人奋力抵抗。土默特部副都统衮布、参领塞楞投降准噶尔。
二十四日,侍郎永国、参赞海兰、副都统戴豪自尽。傅尔丹将军以塔尔岱为前锋统领,参赞达福、副都统舒楞额殿后,承保统右翼,马尔萨统左翼,自己与副将军巴赛、查弼纳居中,边战边退。
二十七日,殿后的达福阵亡。
七月初一,傅尔丹率残兵两千人逃回科布多城。仅副都统德禄、承保和负伤突围成功的副都统塔尔岱带残兵归营。后得知二十九日渡哈尔噶纳河时,敌兵追至,副将军巴赛在混战中寻不到主帅靖远将军傅尔丹,力战而死。已跃马舞刀杀出重围的副将军查弼纳在乱军中也寻不到主帅,念自己曾因八阿哥之事获罪,皇上免死还授予了尚书衔,恐今日即使自己突围出去日后也会因未保护好主帅而再次获罪,于是在马上举刀向天长啸:“老将白发,岂可再受囹圄之祸?!昔日皇上恩待,未取奴才这带罪之身,今日就让奴才在此尽精忠报国之职吧!①”言毕,策马反身冲入阵中厮杀战死。参赞马尔萨、副都统舒楞额战死
……
张廷玉他们正看着军报,忽然听到皇上开口了。
“十二日得败讯,傅尔丹把大营遭袭的原因归结到土默特部士兵先退的问题上,斩了土默特部的公爵沙律。今日得详报,看似又不是那么回事!只是没想到竟会如此惨烈……是朕的错啊。岳钟琪三月间、四月间、六月间三次奏言准噶尔会进犯北路,朕不信,以为那只是诈兵之计,怎想竟然酿成了这样的惨败……”
一头冷汗的张廷玉抬头,看向瘫坐在龙椅上,一脸哀容的皇上,惶恐地发现皇上紧闭的双眼下竟然挂着两行泪水,便连忙低声陈言道:“皇上,大小策凌敦多卜一向狡猾,靖远大将军傅尔丹又求胜心切,中了伏兵之计,才造成了这次的败局。这并不是皇上您一人之错……”
胤禛睁开眼睛,摇了摇头,道:“如今追究到底是谁的过错为时已晚,最要紧的是要稳住前方阵营,不能让准噶尔部再次得寸进尺。衡臣啊,你们拟旨,安抚靖远大将军及其座下官兵,告诉他们现在不宜妄动急于报复。就算敌军再犯,也不可轻进追击,能坚稳地防守就是他们的战功。若科布多城难守,就让他们回至察罕叟尔驻地吧。对了,还要告诉傅尔丹,朕已认命了马尔赛为抚远大将军,指日携兵启程与他汇合,共同料理用兵事宜。”
说着,胤禛看向马尔赛,问道:“马尔赛,你那边出征的准备进行得如何了?”
“回皇上,”马尔赛口气肯定地回禀道:“兵马齐备,粮足器利,只等择批吉日出师。”
“嗯,钦天监已经着手在选了。”胤禛顿了顿,又道:“至于傅尔丹那边,该抚恤的抚恤,该追封的追封,该嘉奖的嘉奖,该治罪的治罪……”胤禛又轻轻阖上眼睛,对三位军机大臣虚弱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去拟出一个条陈来,送内阁议决,待我阅后依议准奏……”
“嗻。”三位大臣行礼,正准备退下,忽然又被皇上叫住。
“关于傅尔丹,先不要做任何处理,朕日后自会定夺。还有那个归化城土默特部两名降将的事情,你们也先不要插手,朕亲自来解决。从如今归化城蒙兵的激愤来看,沙律的死中可能确有些冤情,待详察后再定……好了,你们都退下去办事吧。”
“嗻。”三位大臣领旨,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张廷玉缓步走出勤政殿,稍稍在内心叹了口气:就算你再强,生为汉将,你岳钟琪又能怎样呢?八旗军始终才是主力,你们不过是打下手的援军而已。认命吧……
那个惨痛失利的军报传回来还没过几天,一日皇后乌喇那拉兰慧忽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怔怔地对身旁候着的宫女说了句:“是该走的时候了。”便奏明了皇上,移凤驾至畅春园。
八月,抚远大将军马尔赛出师,胤禛命四阿哥弘曆告祭奉先殿,为诸将送行,几乎是肯定了弘曆皇位继承人的身份。
北方京城本该秋高气爽的九月却被罕见的连绵阴雨纠缠着,正如同朝廷被西北的战事胶着着一般,令人烦恼。皇后兰慧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尽管换了很多药方,仍不见任何好转。
从宫中来畅春园看望兰慧的璇玑坐在她床边,听着安静的屋外传来淅淅沥沥的落雨声,身上一阵潮寒。她转头看向一直熟睡中的兰慧,却发现她的眼角落下两行泪水来。
“娘娘,您醒了么?”璇玑用帕子帮她拭去泪水,轻声问道。
兰慧缓缓睁开了眼睛,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说道:“我饿了,叫他们弄些我日常爱吃的东西来。”
璇玑听到她这话,十分的高兴,毕竟兰慧已经有些日子没好好吃什么东西了,今天忽然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难道是……
想到这儿,璇玑的心猛地一紧。她不动声色地出去嘱咐皇后的侍女们安排膳食,又悄悄告知和她一起从皇上那儿来的小太监赶紧快马回宫通知皇上,请他无论如何,尽快来看望皇后。
待宫女们准备好了膳食,璇玑扶兰慧坐起来用膳。她刻意留意了一下,果然发现兰慧此时的精神异常地好。
一小碗五谷粥,半个奶子饽饽,两只素蒸饺,又吃下了几口清水焯过,用简单的香油和盐拌过的时令蔬菜。
兰慧一直在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脸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