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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惊悸-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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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卫兵赵卫东说着,跪了下去,紧紧抱住了博士双腿。恰在此际,那些年轻的工作者们冲上楼来。他们个个手中握着或铁或木的棍棒。他们人人满肚子的气。对于红卫兵赵卫东,他们虽然是嫌恶的,但是毕竟没有什么直接的宿怨。所以呢,原本不像在“文革”中受过红卫兵虐待的老者们那么耿耿于怀,那么同仇敌忾似的。可谁被电话深更半夜地搞醒谁不生气呢?他们都这么想——多恨人啊!下午的会上还替他争取人权来着,到了半夜他却敢对“老院长”的房间进行袭击!这样的家伙哪儿还值得同情啊!看来还是“老院长”们的主张对,蛇就是蛇,狼就是狼呀!让东郭先生和怜蛇的农夫那种慈悲见鬼去吧!见他紧紧抱住博士双腿,他们也不知怎么一回子事儿,认定了他是打算伤害博士。于是齐发一声喊,棍棒齐举地冲将过来…… 
赵卫东见状,吓得将头扎入博士的两腿之间。 
博士大叫:“都别激动,谁也不许碰他一下!” 
而这时,走廊里住着人的房间的门都开了。“老院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住在二层的人也都奔上了三层。赵卫东的样子使人们大惑不解,争相询问“老院长”或乔博士究竟怎么回事儿? 
而赵卫东的头仍扎在博士的两腿间。他全身抖成一团,口中不停地说:“救救我!救救我!” 
乔博士望着“老院长”,征求地问:“他的要求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满足他吧?” 
“那是谁都可以做的事,你看着办吧!”虚惊一场的“老院长”,因为自己的草木皆兵,脸上一时有点儿挂不住似的,打鼻孔里重重地哼出一声,猝转身回房间去了。 
博士就吩咐自己的助手:“你带他去打针。就是白天给另外两个注射过的A二药剂。” 
他的助手将木棍递向别人,顺从点头。 
赵卫东却不肯起身。他坚持非要乔博士亲自为他打那种针不可。正如生命垂危的病人,将活的希望寄托于权威医生。 
只有一类权威在“文革”中是不曾被真正打倒的。那就是权威医生。即使他们刚刚被当成“牛鬼蛇神”批斗过,一披上白大褂,在病人心目中,转瞬又是权威了。哪怕那病人曾往他脸上泼过墨。 
红卫兵赵卫东的可怜样子,再次证明了活着之对于寻常的人,是比一切革命的道理都伟大得多的“硬道理”。 
乔博士并未因而鄙视他,扶起他,答应了他的要求…… 
为了乔博士的安全,助手一使眼色,几个人尾随着乔博士和赵卫东向注射室走去…… 
剩下的人们中,有一个指着赵卫东蹲过的地方问:“那儿怎么回事儿?地毯怎么湿了一大片?” 
有人回答:“我看,那是尿。” 
“尿?” 
“对。他怕死怕得尿裤子了。” 
“他刚才表现出的,是典型的心理恐惧症状。” 
“唉,那他白天又是何苦的呢?” 
肖冬云和李建国那时站立在三层的楼梯口。走廊里发生的一切他俩都看到了。在人们的议论声中,他俩呆若木鸡。谁也不瞧对方一眼。仿佛身旁根本没有另一个同类的存在。 
在他俩心中,连“红卫兵”三个字最后所包含的一点点或许还值得回忆一下的成分,彻底的变质了。如同自己们的肉体也部分地变质了。 
他俩呆若木鸡。谁也不瞧对方一眼……   
红色惊悸 第二十五章(1)   
肖冬梅从玻璃罩下出来,已是九天以后了。对于她,那似乎是又死了一次又活了一次。而九天相对于三十四年,差不多等于一天和一秒的关系。“二进宫”并没使她的身体产生特别异常的反应。那有玻璃罩的东西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科技。里边和外边的区别,也只不过是空气的洁度而已。玻璃罩里边的空气是绝对“卫生”的,而且氧成分的比例对于她的肺及脑是最适当的。同时一根导管向她的血液中输送着专为她研制的药剂。 
她醒来时是早晨八点钟左右。当然的,她已经在玻璃罩外,已经躺在自己那个房间的床上了。阳光满室,很明媚的一个早晨。在她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只此前不曾有过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簇花,不是玫瑰、郁金香、康乃馨之类的花,而是从院子里剪的草花——扫帚梅、菊、鸡冠花之类。还有一盘金灿灿的,来不及结籽的向日葵,杂插一处,倒也煞是好看。 
她一睁开眼睛,最先见到的是“老院长”。他坐在她床边的一把椅子上看书。 
她礼貌地说:“您早。” 
“老院长”的目光离开书,望向她,慈爱地微笑了。 
虽然她也是红卫兵,他却渐渐地开始喜欢她了。 
“你早,女孩儿!”“老院长”合上了书。 
她问:“我怎么了?” 
他说:“你没怎么呀!” 
“真的?” 
“真的。” 
“对我撒谎可不对。”她的口吻,听来像大人在对小孩子说话。 
“我没撒谎。”“老院长”不禁又慈祥地微笑了。 
“那……您为什么坐在我床边呢?”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一觉醒来,见您坐在我床边,我就不免地犯寻思了……” 
“寻思什么,女孩儿?” 
“我喜欢您叫我女孩儿。” 
“回答我的话嘛。” 
“我寻思……我寻思……我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对劲儿的情况,给你们添新的麻烦了?” 
“没有,女孩儿。你只不过一觉醒来罢了。而我坐在你床边,是因为……是因为……想等着你醒来,和你聊聊天罢了。” 
“您?想和我聊天?这太使我高兴了。其实我也想和您聊天。但是觉得您太严肃了,怕惹您厌烦。” 
肖冬梅坐了起来,这才一扭头瞧见花,顿时一脸烂漫:“呀,多美的一簇花!您替我剪来的吧?” 
“老院长”默默地点头。一条纪律已经传达——谁也不许告诉她,她又死过去了一次。而这条纪律对于她的三名红卫兵战友,尤其是必须严格遵守的。 
“您看的什么书?” 
“小说。” 
“您也看小说?” 
“偶尔看。假如别人向我谈论时下的一部小说多么多么好,我便会挤出时间翻翻。反过来也会挤出时间翻翻。没人说好也没人说坏的小说,我是不看的。” 
“那么这一部小说呢?” 
“既有人说好得很,也有人说坏得很。” 
“您认为呢?” 
“我赞同后一种看法。或许后一种看法是错误的。但我宁肯赞同错误的看法。” 
“能借给我看看吗?” 
“老院长”刚才随手将小说放在花瓶旁边了。肖冬梅的手刚触到书,“老院长”已抢先将书拿在手中了。 
他说:“不能。”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有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女儿,我绝不允许她接触这种内容的书,所以对你也一样。” 
“我明白了。” 
三十几年前的初一女生,不觉地脸就红了。她正准备无拘无束地流露一番的好心情,如同正准备张开的贝的壳,受到了惊吓而一下子又闭上了。她有些怅然若失也有些不知所措似的,将脸转向窗子,在明媚的阳光中眯起了眼睛。 
她自言自语地说:“这阳光照得人真幸福,活着多好哇!” 
“老院长”不失时机地教诲道:“所以,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 
肖冬梅缓缓将脸转向了“老院长”,拖长语调说:“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呀!”她那种成心拖长的语调,包含着相当明显的,对长辈的教诲表示谢绝的意味儿。其实,她更想说的是:“您怎么知道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您不是这么以为的,您的话不是有点儿多此一举吗?” 
“老院长”从她的语调中敏感到了什么,也自言自语似的说:“某些人啊,一老了,就不怎么可爱了。比如我吧,动不动就教诲下一代。而有些道理其实是起码的道理,又有谁不懂得呢?” 
肖冬梅却又情绪索然地躺倒下去了。她不看着“老院长”了,望着 
天花板了,近乎赌气地说:“我就是一个不懂得那些其实是起码的道理的女孩儿!” 
“老院长”说:“我们女孩儿可不是那样的女孩儿。我们女孩儿可懂事啦!” 
肖冬梅说:“您别夸我。您夸我也不是诚恳的。” 
“老院长”蒙受了不白之冤似的说:“我是诚恳地夸你的嘛!” 
肖冬梅说:“您就不是诚恳的!诚恳不诚恳我听得出来。” 
“老院长”说:“不讲理,不讲理。你这是不讲理嘛!” 
肖冬梅说:“不打自招了吧?刚虚伪地夸了别人两句,转瞬间就暴露成见了吧?” 
“老院长”大叫起来:“我?我虚伪?” 
肖冬梅也提高了嗓门儿:“我?我不讲理?……” 
于是二人都不甘示弱地较量起目光来。彼此望着,都扑哧笑了。 
肖冬梅说:“您千万别生气啊,我逗您玩儿呢!” 
“老院长”嘟哝:“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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