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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说了带我去看‘万家灯火’”。康鑫再度的看她,声音郑重而沉稳:
“把安全带系好了,前面是盘山道。”
他把目光投向前方,又旋开了音响的旋钮,齐秦的歌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情绪里显得是那么湿润和厚重:
沉默让风清楚发生,
沉默让河流留下足迹
沉默让我说出了无声的深情
在心灵的深处你听见了吗
沉默让夜继续沸腾
沉默让人们远远离开我们
沉默让爱拥有了温柔的围困
吻是幸福的回信多么单纯没有疑问
总是无言无语爱着你
总是无声无息伴随着你
日升月落风停雨息
天空心底无起无级……
也是这样一个漆黑的夜,十七岁的唐小妮衣衫不整的从家里逃出来,从她那个叔叔淫恶的魔爪下,遍体鳞伤、血迹斑斑地逃了出来……
后来有人告诉小妮,他被判刑二十年。
对面的车灯明晃晃地照过来,使小妮不禁抬起手盖住了双眼,那湿漉漉的、亮晶晶的眸子。
“嗨,我们马上就要到了!”拐过一个弯,康鑫的车速明显慢了下来。他把车稳稳地停在一片黑暗和宁静里。
“走,下车看看!”他把车熄了火,温和地看着她。
“好!”
小妮走下车,一阵凄风冷雨迎面吹来,冷冷的,凉凉的,夹杂着泥土和松枝的清香,令人不禁身上一凛。怪不得老人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入秋来的第一场雨就让小妮体会到了深深的寒意。她裹紧了身上的白色小风衣,环顾四周,立刻,她觉得自己惊奇得不能呼吸了,她被眼前的景致震撼了。
此时他们站在这个地区的最高点,一座高山的山顶,周围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耳边有沙沙声不断传来,分不清是雨声风声还是山上的松涛声。当眼睛在黑暗里逐渐适应,前面不远处,游廊的轮廓若隐若现。
放眼望去,整个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那是一片广阔的,无边无际的灯的海洋。远处的、近处的、大的、小的、明亮的、昏暗的、五颜六色,晶莹璀璨,缤纷绚丽。绵延不断的盈盈闪烁。恍惚间如置身奇丽的幻境。那千千万万数不清的光点,有的聚拢,像一堆发亮的钻石,有的散落如黎明前的星空,有的一串又一串连着,像发光的项链。那么多灯!百盏,千盏,万盏,万万盏,闪烁着,闪烁着,数不清有多少,看不清有多少,像夜空中无数的星星,敲碎在一片黑色的浪潮里。
唐小妮一动不动,痴痴地注视,风吹起她的长发和风衣在轻盈地飞舞。她以前也看过万家灯火,是独自一个人跑到一座二十五层的大厦顶上的平台去看的。和这里比起来,她看到的就好比是“小巫见大巫”了。
望着这万家灯火,她似乎忘了所有的一切,忘了旁边的康鑫,还有载她而来的“凌志”。她被眼前的景致震撼了,顿感世界的宽广和辽阔,而自己,是那样渺小,渺小得像大海中的一滴水,像空气中的一颗尘埃,像广漠的一粒沙……
康鑫把自己的西装上衣脱下来,披在她小小的肩上。她的身体微微地一颤,仿佛从梦中惊醒,她没有回头,用充满感激的声音,真诚地说:
“谢谢你……,这是什么地方?”
“喏,你看那边,那高高地蓝色的霓虹灯招牌,那就是北京十三陵水库著名的九龙游乐园,我们所在的位置是蟒山森林公园的最高峰,海拔在这里是最高的。因为在那边还有一池天然的湖水,所以它的名字叫天池。”
“哦……”小妮若有所悟。
“这里风大,我们往里走一走!”他指引着她走向前面的游廊。
高跟鞋在石阶上发出有节奏地敲击,在游廊尽头的围栏下她坐下来,双眸依旧注视着灯海。她把头埋在膝盖上的臂弯里,那一头柔顺的秀发如弘般披泻下来,像一丛流畅的瀑布遮住了她半个面孔。黑蒙蒙的眼珠,如浸在水雾中的寒星一般,闪着明亮而凄迷的光芒。
他们很久不说话,康鑫站在她的旁边,像一座塔一样,坚实而伟岸。为她遮挡着迎面吹来的山风。夜真可怕,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剥去白天的伪装。在这个时候好像你所有的思想都是坦诚的,是清澈的,是简单的,是你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的。
小妮抬起头望了望他怅然地说:
“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你在思想,并且很专注,很投入,你在你的世界里畅游,我不想惊扰你,也不忍心惊扰你。”他的脸上不再是那种嬉笑的神情,深沉而庄重。
“现在的你和我印象中的你判若两人。”康鑫接着说。
小妮一愣,“我给的是什么印象?”
“美丽,冷漠、善良、娴静。”
“现在呢?”
“忧伤如潮水般浸湿你的心,在你心里,有无数无法抖落的伤心事。其实你平日的快乐,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小妮震惊的望着他,在刹那间有些无助和不知所措。她很快镇定下来,冷静地说,
“不,你错了,我没有……我很满足、很快乐。只是有的时候,我常常会让自己的思想偏离轨道,常常忽略了朋友的存在,对不起。”
“没关系,不过,我们该回去了,你不要冻坏了,今天的天气有些凉,你穿的又很少。”
“哦,真抱歉!”她红着脸满怀歉意地说,
“我忘了,你的衣服在我身上穿着。你冷了吧!喏,快穿上!”小妮说着把康鑫的衣服脱下来,递到他的手上。
“不要脱,我不冷!”他喊,小妮好像没听见一样,把西装脱了下来。
“你一定要穿上,别忘了你的感冒刚好,要是再病了可就严重了。”小妮坚决地说,看着他把西装穿好,柔柔地笑笑,轻松地说;
“好了,我们走吧!”他们肩并着肩,向外走去。小妮低着头,努力的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夜更深了,天昏暗得几乎看不到台阶,因此她虽然大睁着眼睛,却还是似乎像个盲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举步艰难。
“你视力不好吧?”他问。
“你怎么知道的?”
“上课的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可以当我是你的拐棍,扶着我吧!”他用含蓄而风趣的口气说,并把邻近的一条胳膊大大方方地贡献出来。
“不,我可以,谢谢!”小妮没有去碰他的胳膊,坚持自己走。虽然她也觉得自己这个盲人此时挺需要一根拐棍的,但他是个男的,又比自己小那么多,……她可不想冒险!
一不小心,小妮一脚踩空,几乎摔倒。
“小心!”康鑫急喊,同时伸出手臂揽住她倾斜的身体。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窘迫和尴尬,装作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没事……”没有摔倒真是庆幸。
“你还是扶着我吧!”康鑫再次把胳膊伸到她的面前,用坦白、率真的眼睛看着她,清澈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
小妮抬头看了看前面隐隐约约的漫漫长路,似乎离汽车还有好大一段距离,于是不再逞强,低下头牵着康鑫外衣的袖子,不敢再大意。这样向前走了几步,比起刚才情况虽略有好转,却还是跌跌撞撞。老天!来的时候没觉得这路有这么长呀?小妮心里诅咒着。康鑫停下来,把她牵着衣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说;
“我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安全!”他的手很有力,很温暖,手心有些微微地汗湿。
小妮悸动着微微一颤,有些惶恐地抬头看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微笑,那么坚定纯洁地注视她。小妮轻轻地试了试,没能抽回自己的手,低下头不再坚持。
他的手一直握着她,不时地提醒她前面的路况,平安地把她送到了汽车的座位里。
十三
第二天的上午,雨似乎比昨天的更大了。早晨小妮望着窗外的雨,涌起一阵奇异的,淡然的惆怅。要不是她今天去比赛,这个时候康鑫该来接她了。昨天那个叫天池的地方,那个让她心灵为之震撼的万家灯火,那是个神奇的地方,顿时又涌现在她的面前。她恨恨地摔下窗帘,泛起一阵无名的烦躁和懊恼。半天,不能去上课,小妮心里嘀咕着,真有些后悔。去参加什么狗屁比赛!耽误时间。
九点钟,小妮他们一行十几个人,乘艺术学院的专车,来到了冶金部礼堂参加比赛。
比赛开始了,他们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