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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迷寒山-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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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没有烟,于是他沮丧地站起来在大路东西两头逡巡。他妹子怕草丛中藏蛇,果敢地移开板车,推到另一处地方。
“哥!我想到河边找运河沙的拖拉机”丁香心碎得像泡沫,声调暗哑。
正说着,走了几步,三岔口突然射来两束灯光,接着一辆日本丰田牌双排座小货车戛然停到丁香跟前。车子关了远光灯,仅亮着小灯,车子不熄火,噪音极小。丁香认出这辆车是武陵县林业局种苗站的运苗车。欧阳松从前排右座下车,跟着吆喝道:“丁香,你和你哥拉板车干啥,莫不是……”
丁香拉着欧阳松一只手臂像抓得了救命草,说:“我嫂子生产,人恼火。”
丁香才记得今天上午欧阳松和石柑去县林业局拉樟树苗。几乎同时,石柑自后排下了车。丁茂林有些不好意思,不想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丁香你等一等,等俺们上了场部下了苗子再送你嫂子去医院”欧阳松顾及货厢满堆着苗子,觉得不方便装个孕妇,想等下了苗子,再赶转来,也不为迟。
丁香焦憔悴道:“这如何办,我嫂子当真昏死了呀。”
石柑提议:“不打紧,将板车抬上后面货厢不就得了。”
欧阳松担心苗子遭到挤压,此许沉闷,所以不吱声。石柑说:“人命关天,由不得瞻前顾后;丁校长,来,俺们把板车抬上去。”
欧阳松仍然犹豫,当他们三个人动手抬时,他也不加思索,顺利地将板车放到车厢。欧阳松跟车里师傅交代一番,那师傅大约首肯了,车子掉转方向,载着兄妹俩和车后的白梭梭驶往武陵县城。欧阳松便和石柑步行进山。
车子开到半路,师傅身边的丁茂林拍了一下这位四十好几岁的胖汉右手,说:“请你停一停,等我到车厢后照顾我堂客去。”
胖汉子厌烦丁茂林拍他的手影响操作,不高兴地道:“你要停车你没有嘴巴?你动脚动手你想叫车抛锚不成,再这么闹腾,老子才不耐烦学这活雷锋,找罪寻累受呐。我是看欧主任的面子……”
丁香从旁圆场道:“师傅你息怒,我哥也是急忘魂了,请你多多原谅。”
胖汉听得顺耳,停了车。丁茂林便猿攀几手,爬到车货厢里面去了。
车驾驶座一排,胖汉对丁香说:“那个人是你兄弟?”
丁香点点头,因为感激泪流不止。胖汉开车专注,并未留意,继续道:“你好像是场里干部吧。”
丁香重重地有如打铁,回答道:“是,也不是。”
武陵县人民医院妇产科的甬道亮如白昼,尽头的手术室灯火通明,门掩闭严密,自花玻璃依稀可见里面人影幢幢,交错如皮影戏偶。
丁茂林茕然独坐甬道近手术室一排长木凳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解乏。夜已经很深了,甬道里冷冷清清,稍微咳嗽一下便雷也似地响彻回音。一会儿,他把那包事先跟医院门外小店买的“长沙”烟抽得所剩无几了,木凳下面满地狼籍所甩的烟蒂。每一支烟几乎吸到过滤咀部位,烧焦的海绵体聚合成一股浓重怪味,弥漫了整个甬道。
不知过了多久,丁香首先自手术室里出来,神色黯然。他哥哥刷地站起来,迫不急待地问道:“怎么样?孩子?”
“孩子报销了,耽搁的时间太久,这没有办法。嫂子还行,现在需要输氧。”
丁香说完这番话,丁茂林痴了半天,栽在长凳上再也直不起身来。那滚烫的泪水便自眼角泉涌般喷薄而出,也许是丝丝欣慰,也许是残缺的遗憾,也许是过多的辛酸,也许是无尽的忧郁,凡此种种情愫绞结心窍,叫他情不能自禁。他把脸埋进摊开的双手放肆地无声哭泣。整整哭了三分钟,丁茂林对他妹子吩咐道:“去外头给接生的医生护士买点零食或水果吧。”
说着,伴随一阵窸窣作响,转而一架手术车被推进了甬道……
军停界林场纷纷扬扬议论白梭梭因难产变疯的事。不知谁捅出乔保森不肯借车调度一节,所有的舆论风标指向乔的可恶行径。自然而然地这些非议飘进乔的耳朵眼。对此,这卵人警犬一样的嗅觉十分敏锐,深知自己所处的不利形势。他怀疑应该是符刍荛、应春花或欧阳松堂客金桂布道的结果,他们三个人当时都在场看见他怎么拒绝丁香的。符身为副职,乔保森不敢追究询问,金桂不是场里干部职工,更不方便打扰她,最后他把希望寄托于老实巴交的应春花,但应流着眼泪设誓道:“我若好出这款鸡毛蒜皮,那真是夹不住尾巴的母狗。”言下之意不说自明。
舆论好像紧锁的囚笼禁锢着拥有绝对权力的乔保森,在找不到突破口的情形下,乔唯一的补救措施就是重塑自我形象。固然,他只能跟欧阳松套近乎;他知道欧阳松正直公平,颇得人缘,又身兼党组成员;依靠他的翼辅,或多或少可以挽回一些名誉方面的缺失。这一天,他把欧阳松叫住了。
“丁茂林有没有找着你,那天晚上”他包抄迂回。
“场长你说啥,是白梭梭的事么?”
“你……”
“噢——对了,是有这么回事情。那晚和小石拉樟树苗碰见他们,丁香跟我一说,泪水涟涟的样子挺让人难受的。我就同石柑商量,幸好苗子没遭影响。”
乔保森说:“其实我想答应丁香的。我和符副打牌,我手气最红,我就要丁香找你调度,不晓得你当时拉苗下山,我忘记了这个环节。唉,千古罪人现在我一人担喽。”
欧阳松说:“总算捡了条性命。”
乔保森假惺惺地道:“可怜。人有旦夕祸福。我呢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兴许场里好多人记恨我,好出天多是非。”
欧阳松沉吟半响,说:“丁茂林不是场里人,论公扯不上边边。论私你和他交情一般,不至于以公济私这个层面。”
乔保森一颗阴霾密布的心被欧阳松这套清纯如水的言语洗涤得干干净净。
“还是欧老弟最体量人哟”乔保森吁了口长气。
场里人各各把乔保森的坏心眼当做古好,乃至好进在武陵县城安享晚年的李长水耳朵。李最近总觉得亏欠丁香一家子似的,如今听说乔保森又逼得白梭梭难产、变疯,心里憋了无尽的痛苦,好像上帝抽着鞭子,笞挞他的魂灵,让他惶惶不可终日。无奈之下,老头子计划上山转一趟,看看丁香。
李长水利用一个礼拜天造访丁香。她侄女丁培为老汉闩开了门,却不许他进门。李长水说:“你不认识我么,我姓李,叫我李爷爷。”
慢慢儿地,丁培觉出李长水很和善,模样胖圆,年纪也六十多了,就拉敞了门,说:“李爷爷请进。”
李长水只见堂屋里摆了张书桌,方方的矮矮的,上面铺了一些书和本子。
“你爸和姑姑呢,你是一个人在家做作业吧”李长水颇觉讶怪,屋子里静悄悄的。
“我爸陪她去省城疯人院了,姑姑在厨房做饭”丁培坐下来伏案写字。
不多时,丁香由厨房出来,要李长水下坐。李长水并不急于就坐,而是仔细观察这个不到三十五岁的女人。她腰间扎着腊染布围裙,双手湿漉漉的,五指拶开。她的精神看起来不济,原先一字排开盖在额头的浏海无故凌乱辐射;她的眼角布有血丝,双眼皮眼睑老是不停地眨着;那板刷一样浓密的睫毛翳住了双眼,所以让人感到她内心充满了深沉的忧伤情绪。毫无疑问,这女人巳分明暴露中年的迹象。
“如何晓得她一夜之间会变癫了”丁香喃喃地道。
李长水不那么确信白梭梭会达到这种不堪设想的程度。
丁香解释道:“白家祖母以前就害过精神病,没几年就过逝了。”
李长水说:“那还得等专家鉴定后再下结论。”
丁香说:“吓,我得办菜去,李副场长你今儿就在我家歹晌饭吧。”
丁香离开堂屋,李长水就坐到丁培身旁看她写字。丁培写得投入,李长水不想干扰她,看见文具盒内有一支铅笔断了笔蕊,他又拿盒子里的卷笔刀削这支铅笔,伴随沙沙的卷笔声,卷皮儿弯弯曲曲落在地下。
丁香从厨房端出菜饭和碗筷,置在堂屋角落边的饭桌上。
“李副场长,我为你盛饭好吗?”
李长水坚决不要,说:“我上午九点才歹,一天两餐习惯了,我回家反正要歹夜饭的。”
丁香为侄女盛了饭,叫她先搁置手头作业。丁培很乖很听话,接过碗夹了菜,在一边静静咀嚼。
李长水准备等丁香吃完饭再细节化地听她叙述她嫂子的情况。但丁香丝毫没有食欲,极不耐烦地开始诉说:“前些日子白梭梭寡言少语,那样子木得像砣炭脑壳。有一天半夜深更,她一个人偷偷儿出去,是人不晓得!回来时全身上下衣服裤子浇湿,头发也像水淋过似的,送她的几个船牯佬说她想自杀。我哥从这以后就不舍日夜守她了,开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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