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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熹一笑，“也没人问我吗，平白无故的提什么。”
周晓晨的心里渐渐不舒服起来，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声音熟悉的原因，那一天，她躲进卫生间里验证自己是否怀孕的那一天，就是这个叫吕华的女人和顾子熹一起进了楼上的卧室。
原来他们竟是同事。
这么说，他们是朝夕都可以在一起了？而不是自己跟他之间，只有“朝”和“夕”。
吕华似乎一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周晓晨的存在，笑着朝她点点头，“你好，你们结婚时我们见过的。”
周晓晨忙礼貌地回报一笑。
记忆又深刻了一层，婚礼上似乎是有这么个美女的，老公当时的表现似乎还有些不正常。
吕华一直含笑着，不知道为什么，那张柔美面孔上的笑容让周晓晨感觉很不舒服，她觉得吕华脸颊上那两个酒窝简直就像是被锥子扎出来的小洞洞。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
是的，她不喜欢。
感觉归感觉，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周晓晨拿起茶叶罐准备给吕华倒茶，却被顾子熹止住了，“等等，我去楼上拿新茶叶！”
周晓晨一愣，看见老公已经一个健步上了楼。她只得讪讪地盖上茶叶罐，将它放回原处。
顾母起身笑道：“你们年轻人聊着，我到厨房看看去。”
吕华笑着点头。
周晓晨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周晓晨感觉时间过得那样的慢，好像顾子熹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她去茶几上取茶杯，吕华突然也伸手帮着她拿茶杯，但是明明有好几个茶杯，两人却好像都去抢同一个茶杯，周晓晨闻到吕华身上一股奇异的淡淡的幽香，她把茶杯放回茶几上，对她一笑，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吕华倒是比她洒脱地笑了笑。
好在这时候顾子熹下来了，他将手中的尚未开封的新茶叶桶递给周晓晨，“给她泡这个吧，这个好喝。”
周晓晨点头，接过去给吕华泡了一杯茶，也没说什么，随即就走进厨房，看见顾母在洗菜，抢过去说道：“妈，让我来吧。”
顾母摇头道：“不用，我来就好了，你们年轻人说说话。”
周晓晨嘴角抽动了一下，强笑道：“我跟她又不熟悉，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有子熹陪着她。”
顾母是个有经验的老太太，看了眼客厅里正在谈笑的顾子熹和吕华，说道：“我以前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吕华是子熹以前那个老婆的妹妹，他们来往自然比普通人密切些，你可别多想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周晓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仿佛是第一次知道顾子熹原来还有个前妻，说话不禁有些吞吞吐吐的，“这个吕华真是漂亮。”
“你也不难看的，”顾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疼爱地笑道：“在我眼里你比她要好看。”
“妈真会说笑，”周晓晨走出厨房，顾子熹一看见她，忙说道：“晓晨，你去楼上把我最近看的那本营销手册拿过来。”
“好。”
周晓晨从楼下取来营销手册，顾子熹跟吕华两人便开始埋头嘀咕着研究对比着手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周晓晨根本听不懂的话。
周晓晨就这么傻傻的站在一侧，偶尔看到吕华面前的水杯空了一半，忙不迭地给她加水。
“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好了，”吕华忙客气地站起身，笑道：“子熹这茶叶真不错，喝下去一股长久的清香。”
顾子熹说道：“你要喜欢这盒就送你好了。”
“这怎么行？”吕华有意无意看了周晓晨一眼，“君子不夺人所爱。”
顾子熹笑，“一盒茶叶而已！”
一盒茶叶而已。
结婚已经几个月了，顾子熹从没注意过，自己的老婆其实也喜欢喝茶叶茶。
周晓晨什么都没说，再次默默地走开了。
————————
吃午饭的时候，顾母突然问起吕华的老公，“小沈最近怎么样了？今天怎么没跟你一块来？”
吕华看了眼顾子熹，笑笑说道：“他今天有事。”
顾母没有再追问下去。
周晓晨不知道小沈是谁，她注意到吕华吃东西很少，往往是每样菜尝一口，仿佛是神农尝百草，然后就不再动筷子了，静静地看着大家吃，周晓晨疑心她在节食。吕华的吃相非常斯文，就算是吃鸡肉或者鱼肉，她的嘴巴也是闭着，并不露出牙齿，那动作在周晓晨看起来，仿佛是在以嘴作刀，给食物做不动声色的手术，自有一股子狠劲和韧劲，她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对吕华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明明人家看上去是个弱柳扶风林妹妹样的美女。
顾子熹很喜欢吃鸡，吕华接连看他吃了好几块，说道：“据说现在菜场卖的肉鸡都是被圈养在笼子里长大的，几百瓦的灯泡白天黑夜白花花的照着，鸡根本就不清楚白天黑夜，觉也不睡就不停地吃食，四十天就长得能宰杀了。”
顾子熹的嘴巴立即僵住了。
周晓晨忍不住说道：“这不是你说的那种鸡，这是散养土鸡，你说的那种鸡肉在锅里炖20分钟不到就烂熟了，而且肉一咬就是一块，连肉丝都没有，这种鸡肉不一样，是一丝一丝的，你看，”周晓晨夹起一块鸡肉，咬了一口，然后给大家看，果然如她所说，鸡肉是一丝一丝的。
吕华笑了笑，望着周晓晨的眼神有些异样，“看样子你对烧菜还挺在行的呀，怪不得我看最近子熹比以前胖了不少。”
“是吗？看来我要注意饮食了，”顾子熹忙放下筷子，他平时很讲究形象，比较忌惮别人说他胖。
周晓晨没有说话。
他胖了吗？她怎么就没觉得呢？
午饭后，吕华带着那盒茶叶离开了。
“原来吕华已经调回来了，”顾母说道：“调回来好，这下她妈应该不会再担心了。”
顾子熹奇怪道：“他妈担心什么？”
顾母大有深意地望了儿子一眼，“还能是什么？吕华以前常年在深圳，她老公一个人在这里，两人长期分居，能有个什么好来？”
顾子熹笑了笑，没有说话。
哦，吕华已经结婚了。
周晓晨原先提着的气陡然又松了一丝。
顾母又说道：“这吕华现在也三十出头了吧？怎么人一点也不见老，就跟吃了防腐剂似的。”
老顾不住摇头，“就是太瘦了，看着比晓晨还要瘦呢！不好不好。”
“别胡说了！”他的老妻轻轻打了他一下，“现在流行瘦！”
周晓晨看了顾子熹一眼，突然开口道：“吕华长得很真有气质，就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气质？哼……”老顾鼻子里哼了一声，望着一侧的儿子说道：“她姐姐吕静不是也不俗吗，整天写写弄弄的，最后怎么样？我觉得男人找老婆还是找个俗一点的好，俗点的老婆才知道疼人，不俗的人疼的不是上帝就是她自己……”
这话一出，不但顾子熹脸色不好，连周晓晨也浑身不自在起来了。
原来自己在公公面前，不过就是一个俗气的居家媳妇而已。也是到这时候她才知道，顾子熹以前的妻子叫吕静，喜欢写东西，似乎颇有点文艺气质。
顾母狠狠地给了老头子一下，“你中午又没喝酒怎么突然说上醉话了？”
午后，周晓晨到小区门口的超市去买日用品，顾子熹一个人到楼上休息。刚躺下突然听到手机响，他忙拿起来放到耳边，只听见吕华的声音轻轻地传过来，“子熹，你在干嘛呢？”
“正准备午睡，你到家了吧？”
“嗯。”
“那就好。”
吕华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那个周晓晨看着似乎有些孩子气，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她就急急的想要证明自己。”
顾子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说道：“她就是那样一个人，你别见怪。”
“当初你结婚也太性急了点，以为她笨笨的好摆弄是不是？谁知道脾气还不小呢！”
顾子熹没说话，一旦真正没辙了他就沉默，沉默是金。
“子熹，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
“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平时在家别放开了吃，为了你，也算是为了我，好吗？”吕华的话低低幽幽地传过来，顾子熹一个人在床上直听得血气上涌，他不觉咳嗽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劲松呢？”
吕华却开始王顾左右而言他，“我累了，要休息了，我们上班再见吧。”
随即，顾子熹听到手机里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他顿了顿，将手机放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重新躺下来，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错综复杂的？
他和吕华，是大学同学，曾经的恋人。
毕业后，他和她几乎是同时进入现在的这家公司。吕华工作能力强，很快便成为公司里一个小部门的主管，而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是公司的一名普通的职员。
渐渐的，她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