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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疯了。”
“也许吧,反正我现在是清醒一会儿,糊涂一会儿,住在这地底下,分不清日出日落,阴晴圆缺。昨天好像下雨了,是下雨了吧?”
“是的。”
“看在我是你大哥的份上,你成全了我这一次吧。”
“可窝儿矿那些死难的矿工,他们连最后的遗体都被你们焚烧、掩埋了。”
沉默片刻,苏仝突然走进放棺材的那间房子,抓起棺材前面的一个“人头马”的瓶子,佐拉赶忙上前去夺。外面的刑警看到佐拉和苏仝进了里面,也跑过来,苏仝马上被制服了。寻找那只猎枪的时候,苏仝说:“你们别找了,这里你们永远都找不到,马民和的那只猎枪在一个叫杨天意的人手里。马民和就他妈是一个废物,连自己手里的枪都看不住。”
押着苏仝走出别墅。佐拉寻找苏莎,却看到苏莎的车缓慢地向远处开走了。
窝儿矿的案子还没有画上句号。杨天意还没有抓捕归案。
出了会议室,项书记把凌霄天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项书记说:“案子的事儿我已经听了你的汇报了,有关案子的其他情况我们以后再谈。我现在找你,是向你这个专案组长借个人。”
凌霄天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要借苏莎。”
项书记笑了笑说:“到底是公安局长啊,看问题就是敏锐,我想让苏莎和政法委的关副书记一起去海南,把窝儿矿矿难的情况和苏仝的犯罪事实向苏国洞同志通报一下。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这对苏国洞夫妇都是不小的打击呀。”
凌霄天说:“还是你这大书记想得周到。行,我让苏莎尽快到你这儿报到。什么时候走?”
项书记想了一下,说:“就这一两天吧。对了,你看见苏莎安慰安慰她,再怎么着,那苏莎在我们面前也还是个孩子。”
凌霄天说:“我已经安排我老伴去找她了。让她去海南走之前先就在我家住着。”
煤殇 三十三(5)
苏仝落网后的第二天,《春河晚报》对此没有什么反应,连窝儿矿隐瞒矿难的事也没报道,却出现了一条“一名男童因白血病无钱医治,希望全社会伸出援助之手”的消息。
当天中午,便有一家私企送来了五千元钱,接着是妇联、团委、少工委的干部送钱探望,甚至一些学校的少先队代表也送来了学生捐助的零用钱。来探望和捐钱的人络绎不绝。医院安排了一个护士专门负责接待工作。这可急坏了秦莉。这么多人出出进进,严重影响了病人的正常治疗和休息。
凌霄天和黄杰感到奇怪,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他们问了佐拉,佐拉想,一定是苏莎找晚报社做新闻部主任的姑姑给安排的。
这些事儿,陆雯洁一点儿都不知道,她还在窝儿矿,还在西村的那间房子里。她要住下来等杨天意。陆雯洁让佐拉留下了手机号码,她说,只要杨天意回来马上就会给他打电话。
佐拉说:“这次端了窝儿矿,杨天意更不敢回来了,你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那天晚上没把杨天意抓了,再抓就更难了。再说,抓杨天意那是公安局的事儿,你别参与了。”
陆雯洁哭了。“那天我真的不该打蒙你。杨天意干得是丧天良的事儿,你不抓他,别的警察也要抓他。”
回到市局后,佐拉向凌、黄两位领导转达了陆雯洁的想法:把小路接回窝儿矿,小路住在家里,杨天意就可能回来看儿子。
凌霄天说:“小路现在根本不能离开医院。我们不能为了抓杨天意而去伤害一个孩子。黄杰,你带人在窝儿矿三十公里周围展开搜索和排查。实在人手不够,也可以抽调一部分武警,一定要尽快把杨天意抓捕归案。”
下午,黄杰和佐拉带着市局技术处的法医开进冒儿山,提取那座废弃砖窑里埋藏遗体的痕迹物证。
那些遗体被掩埋了半年多,清理起来十分困难。况且有的还遭到了焚烧。那具遗体上有一把匕首的被列为1号尸体,佐拉看着那把用袋子封好,还带着血渍痕迹的匕首,与黄杰对视了一下,同时向窝儿矿方向望了一眼。
除了那具带着匕首的,现场共发现了十九具遇难矿工的遗体。但按照何佳冰提供的那个死难矿工的名单,应该有28具遗体。
那么,剩下的那9具遗体在哪里呢?
煤殇 三十四(1)
佐拉回到了窝儿矿。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窝儿矿仲秋的早晨有些清冷。佐拉把车停在略显枯萎的草甸子边,望着井架和浮云游动的冒儿山,寻找着与这里有关的一切记忆。
佐拉走进了窝儿矿那幢熟悉的灰楼。这里已经变成了春河市窝儿矿联合整顿工作小组的办公地方。整个煤矿已经停产,除了几个看守值班的,已经看不到来往穿梭的矿工,看不到拉煤卡车的热闹,听不到绞车牵动煤罐的隆隆轰鸣。
佐拉见到马春宁的时候,他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在卫生间里洗漱。马春宁在医院躺了一天就出院了,被派到窝儿矿担任联合整顿小组的副组长。
佐拉向马春宁通报了他们重返窝儿矿的来意。据大头交待,剩下的那9具遗体,根本就没出井,而是从发生瓦斯爆炸的工作面直接转移到用来通风的副井。
马春宁皱着眉问:“你打算怎么查?”
佐拉说:“井下的情况我没你熟悉,想听听你的意见。”
马春宁毫不犹豫地说:“我陪你下去。”
佐拉摆着手说:“你不用陪着我们,你从图纸上告诉我们怎么走就可以了。”
马春宁按下了佐拉的手说:“我一定要陪你们下去。我的命是你们警察给的,你们警察有了事儿,我还能坐在这儿熟视无睹吗?我想,你虽然对井下不特别熟悉,可和他们比,你对窝儿矿的井下还算了解。咱俩先下去探探路,摸摸井下的情况,再让大家下去。”
佐拉用钦佩的目光看着马春宁说:“还是你想得周到。不然,那市委也不会把你直接从病床上调到这里来。”
马春宁展开图纸,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说:“佐拉,我们要去的地方大概是这里。”
佐拉说:“那咱们准备下去吧。”
下井前,工作组以及市局的同志都到井口来为他俩送行。佐拉和马春宁与送行的同志一一握手。马春宁背着一个便携式的瓦斯测量仪和佐拉并肩向井下走去。
两个人刚刚走到井下不到二十米,井口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呼喊:“佐拉你等等。”
佐拉听着声音像陆雯洁,停下了脚步。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看清了,果然是陆雯洁。
陆雯洁的脑袋上扣了一顶安全帽,那安全帽上没有矿灯。
佐拉问:“你怎么来了,你下来干什么?”
陆雯洁说:“我要陪着你。”
佐拉冒火了:“回去,你下来是添乱。”
陆雯洁说:“我就跟着你!”
佐拉加重语气呵斥了一声:“回去。”
他的声音在副井的巷道里回旋。
陆雯洁两手抓着佐拉的胳膊说:“除非你们不下去了,你到哪儿,我跟到你哪儿。”
马春宁一脸的醋意:“走吧。让她下去看看嘛。反正也不太远了。”
佐拉挣脱陆雯洁的胳膊转身继续向井下走。走了几步,那陆雯洁的手又挽上了佐拉的胳膊。
巷道越来越深,煤洞也越来越低,他们几乎要猫下腰走了。
佐拉问:“还有多远?”
马春宁答道:“快了,还有四五十米。”
佐拉说:“歇歇吧。”
马春宁说:“算了,一鼓作气吧。”
陆雯洁紧紧地抓住佐拉的胳膊。
佐拉问:“你下来的时候,就没人拦着你?”
陆雯洁说:“我跟他们说佐拉是我老公,谁还敢拦着?”
佐拉哭笑不得。他一边走还得一边照顾没有矿灯的陆雯洁,速度就受了影响,与前面的马春宁拉开了七八米的距离。马春宁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用那个小铁锹在地上挖一挖,再往前走一段路,又在地上挖一挖。
他们现在离井口已经有段距离了。
这时,马春宁突然惊呼了一声:“找到了!”
佐拉让陆雯洁在原地站着别动,自己走到马春宁身边,看见地上有一具尸体。那尸体被一层碎煤覆盖着。佐拉感到十分紧张,感到一种在井下从没有过的恐惧和害怕。因为,那下面毕竟是9具被掩埋了半年的矿工遗体。佐拉掏出数码摄像机,借着手电筒的灯光,拍摄下了遗体的掩埋情况。马春宁把小铁锹插在尸体旁边,作为再下来时的路标和记号。
煤殇 三十四(2)
他们刚往回走了不到十米,头顶哗地一下,马春宁转身把佐拉和陆雯洁推开,自己却被煤石掩埋了。那洞顶的煤石还在下落,佐拉返回去救人,可巷道的煤越积越多,根本无法靠近。他们的身后是死胡同,回去的巷道被